“那，那……”苏晓支支吾吾地看向荣贵妃，“贵妃娘娘，可否愿意为臣妾隐瞒？”
“荣娘娘！”
季修桀磕了个响头：“请荣娘娘明鉴，今日之事，全是因为儿臣，尘王妃是无辜的！尘王妃被吓到已经够可怜了，可恨皇叔也并不怎么疼爱她，若事发了，那她岂不是要落得惨绝人寰的下场？”
寻谷和元月这两个人，都快把牙咬烂了，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若事发了，季修桀的下场才会是真的惨绝人寰！还有！难怪王爷脾气渐长，听听这些闲话，都传成什么样了？可恨？不疼爱？明明就是恨不得把心肝挖出来给苏晓！但季修桀也当真是可怜，被皇后教的精明似鬼，偏生色字当头，要吃大亏！荣贵妃还是迟疑：“可是……”“荣娘娘，儿臣知道，以往儿臣和荣娘娘并不怎么亲厚，也是为着避嫌，但儿臣实则也是有孝心的，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尽孝！”
季修桀说得唇齿发白，还是一个劲地解释：“儿臣心里知道，荣娘娘有一桩心病，是为着那卫柴卫大人的婚事，不如就由儿臣去找苏太傅说项，尽早把婚事说成可好？”
“太子殿下！”
荣贵妃为难不已，拼命搅着手里的帕子，“此事，本宫实在……”话还没说出口，碧玉回来了，福身道：“娘娘，奴婢找陈太医看过了，这些香粉没有问题。”
陈太医，是皇后最信任的太医。季修桀用力咬牙，越发笃定今日之事和苏晓毫无关系，定是有人蓄意暗算！而且迷香之事，本来就是他随便说的，重点还在于在绒花宫伺候的那些奴才们。分明就是他事先交代了，绒花宫中耳目众多，除却自己人以外，其余人等一概放倒，免得坏了他的好事。这群奴才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们守在这里。但是苏晓出门去找荣贵妃，他们不回禀，甚至还故意放了个太监在苏晓床上，让他出尽了洋相！“荣娘娘，照儿臣看来，定是有人买通绒花宫的下人，又买通了儿臣身边的人，这才让儿臣大晚上的出现在这里，因此，这些人是留不得了！”
季修桀眼神锐利地扫视一圈，又道：“此番，还得请荣娘娘割爱，除却实在亲近之人，其余下人也留不得了，省得传扬出去，不仅儿臣和尘王妃的名声尽毁，就连荣娘娘恐怕也逃不干净！”
荣贵妃怒而起身：“你居然……”“荣娘娘！”
季修桀厉声打断，语气恭敬又阴狠：“荣娘娘在宫中没有子嗣，也没有倚仗，且最在意的还是母族，一旦行差踏错，母族卫氏必定也要被牵连，还请荣娘娘三思！”
“哼！”
荣贵妃咬牙冷哼：“太子，本宫本来就没说不帮你，你何必这样对本宫？荣安公主是你的亲妹妹，还是本宫照顾她最多，你动辄威胁，是何用意？”
苏晓敛眉想了想，今晚把荣贵妃请来，其实是互相利用。但如果害得荣贵妃失去了膀臂……正在迟疑之际，荣贵妃又道：“奴才而已，倒也不可惜，可一个晚上处置那么多奴才，你打算如何交代？”
苏晓眉心一跳，照此说来，荣贵妃身边的耳目不少，也是想趁机清理一波的了？那她就彻底放心了！季修桀也皱了皱眉，显然被问住了，半晌才道：“绒花宫中的倒还好说，儿臣只需要说明，下人伺候王妃不尽心就可，但荣娘娘身边的……”他拖长了尾音，抬眼盯着荣贵妃。都已经威逼利诱了，荣贵妃并非完全不识时务之人，应该能懂吧？荣贵妃尚在迟疑，外面的奴才们已经彻底慌了神，纷纷大哭道：“求殿下饶命，奴才们是冤枉的啊！”
“都闭嘴！”
寻谷‘铮’的拔剑，怒道：“谁再出声，死！”
季修桀眼睛一眯：“看来，皇叔身边的人，对尘王妃是忠心的。”
苏晓听得懂言外之意，及时吸了一下鼻子，心不在焉地装哭：“本宫救过王爷，也曾救了她，她当然忠心，若不是她时常在王爷面前替本宫说好话，本宫早就被休了。”
门口的寻谷险些没绷住，这些稀奇古怪的借口，苏晓还真是张口就来？“原是这样！”
季修桀松了一口气，也算解了心头一桩困惑。听说寻谷和元月在苏晓面前，都没什么规矩，但苏晓不管去哪儿都带着她们，原来是因为救过其性命的缘故。救命之恩不容背弃，但苏晓的能力确实一般，也难怪她们对待苏晓并不怎么恭敬。饶是苏晓目光长远格局远大，也万万想不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季修桀就会卯足了劲替她圆……“那这样吧。”
荣贵妃叹了一口气，“你能惦记着本宫心中烦忧，替本宫解决着家事，本宫谢你，只是本宫身边的人，你也不好插手，否则皇上皇后问起来，你我都不好答言。”
季修桀精神一凛：“荣娘娘思虑的是！”
“碧玉。”
荣贵妃沉着脸，低声吩咐：“本宫今日来绒花阁，此事是瞒不住的，你晚些去向皇后娘娘回禀，就说，这几个奴才不懂事，惊扰了明辉太后养病，还在走夜路的时候鸡猫子鬼叫吓到本宫，连累本宫数日不能去向皇后和太后请安，便都处置了。”
说完，她又为难地看向季修桀：“太子，此事太过突然，你必得好好像皇后娘娘回禀，把这事圆过去才好。”
季修桀立即磕头道谢：“是，谢荣娘娘，儿臣一定好生打点，绝不拖累荣娘娘和尘王妃！”
终于能从地上起来，季修桀险些没站稳。又看苏晓魂不守舍，料想是被吓到了，顿时万分怜惜：“尘王妃，别怕，一切有孤顶着。”
苏晓偏头看他一眼，眼里发酸，立时又溢满了泪水。其实是眼睛里忽然掉进灰尘……这绒花宫还真没被打扫干净？季修桀越发心疼，痛心道：“时辰不早了，尘王妃早些歇息，明日，孤就挑最好的奴才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