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大师压低着声音,显得小心翼翼道:“小僧尚不清楚孙文甲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他让小僧务必跟随恩师一同前往那孙家祠堂。”
李枫皱起眉头,问:“去孙家祠堂做什么?”
“小僧只知道,孙老太爷决定在十六那日在那孙家祠堂祭祖,恩师会在那祭祖典礼上为孙家诵经祈福。”
李枫若有所思看了清水大师一眼。清水大师赶紧说道:“李公子,小僧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否则教小僧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李枫摇了摇头:“我没说你说了假话,我只是想问你,一般这种祭祖的整个流程是怎样的?”
清水大师微松了口气,却也有些纳闷。声名远播的大才子竟然不知道这寻常的祭祖流程?更别说这李公子曾还卖身孙家为仆。当下简单介绍了一番。大乾帝国信奉鬼神之说,祭祖是常见之事。而且祭祖并没有特定的日子,特别是那些高门大户,觉得这个月不太顺,少赚了好几两银子,通常会祭祖,求老祖宗保佑。亦或者是家族里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宣布,也会先祭祖,当着祖先的面宣布。高门大户基本都修建有专门用来祭祖所用的祠堂,整个流程无非是族人齐聚一堂虔诚祭拜一下祖宗,然后通常会请和尚或是道士诵经祈福。李枫脑子浮现出有关前两日牛二所带来的那有关孙家近况的纸条上的内容,目露思索之色。看来孙老太爷此次祭祖怕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宣布,十有八九跟孙家的继承权有关。孙文甲这是等不及了,打算有所行动了?沉吟半晌,李枫看着清水大师说道:“既然孙文甲让你过去,你便过去吧,到时他让你做什么,你见机行事便是。”
清水大师赶紧点头:“公子放心,小僧明白。”
将清水大师打发走后,李枫去了六净大师所居住那院落,帮六净大师准备了几道好菜。酒过三巡后,六净大师单手立掌:“阿弥陀佛,早就想登门看望李施主了,只是小僧嘴笨,不知如何安慰李施主,现在见李施主无恙,小僧也就放心了。”
虽已遁入空门,但是身份摆在那里,所以六净大师想知道杨家究竟发生什么事,自是轻而易举。“多谢大师关怀,在下一切安好。”
李枫点了下头。“阿弥陀佛,此事小僧亦无能为力,深感惭愧。”
“大师言重了……敢问大师,大宗师便可为所欲为?”
六净大师想了想说:“大宗师的确拥有为所欲为的实力以及资格,只不过大宗师终究还是人,是人就会有情感,就会有牵挂,也就有了后顾之忧,所以大宗师大多时候也不能为所欲为。”
“至于那玉观音,她已然不能算作是人了。”
李枫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多谢大师解惑。”
离开金佛寺后,李枫跟粱破山说了声,去了一趟永水巷那杨记酒馆。粱破山此时已然知晓李枫天罗铜卫的身份,自然没跟着。他就是纳闷这么一个在武者一道的天赋基本为零的废物是如何混入堂堂天罗卫的,因为马屁拍得好?走进杨记酒馆,李枫直接穿过前堂来到那堆满酒坛的后院,也懒得上楼去找牛二,随便拦下一个伙计,直接亮出自己那天罗铜牌。那伙计脸色顿时肃然,报拳行礼:“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李枫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伙计领命说道:“是,大人,属下会赶紧安排好,保证十六那日前大人可完美的混入那孙家。”
李枫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去忙吧。”
“属下告退。”
身后传来牛二那相当义正词严的声音:“李公子啊李公子,你这般公器私用的习惯可不好,你要知道天罗卫是大乾帝国的天罗卫……”李枫瞥了牛二一眼,打断了他的话:“待会儿我去做一桌好菜。”
牛二表情严肃,继续说道:“天罗卫是圣上的天罗卫,不是你李公子的天罗卫,此事若是被上头知晓,必定怪罪于我没将这据点管理好……你看这酒馆那屋顶都漏雨了。”
李枫愣了愣,这家伙这是公然索取贿赂啊。当然,这是好事。于是李枫相当鄙夷的瞥了牛二一眼,然后财大气粗的取出一张一百两银票出来如今如意楼生意火爆,不敢说日进斗金,但是李枫出门怀里不揣上几张百两银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如意楼最大的股东。“堂堂天罗卫据点竟是这般寒酸,简直有损我大乾帝国的国威,本官觉得该修缮修缮了,牛大人以为呢?”
牛二立即换了另外一张脸,他上前“不着痕迹”接过李枫手中那银票,揣进怀里,然后一把勾搭住李枫的肩膀,兄弟情深。“李大人所言甚是,李大人难得来一次,兄弟着实想李大人想得紧,今日就请李大人做几道小菜,咱们兄弟小酌一杯如何?”
天罗卫职责摆在那里,自然不能喝得酩酊大醉。李枫相当嫌弃的甩掉牛二那手,笑呵呵道:“恭敬不如从命。”
“哈哈,李大人请……小弟帮您烧菜火去。”
“牛大人实在不用这般客气。”
“李大人也不用太客气。”
做了桌好菜,喝了几杯后,李枫这才走出杨记酒馆去了离永水巷不远一酒馆里招呼粱破山回去。路上,李枫买了两支冰糖葫芦,递给粱破山一支。粱破山觉得这样一边吃冰糖葫芦一边走路是一种极其幼稚的行为,自然没要。看着李枫一脸享受的将一颗冰糖葫芦咬进嘴里,还舔了舔嘴唇,粱破山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好歹也是名誉苏城的大才子,是诸葛院长的入室弟子,无双公子的师弟,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更别说你那尚未入门的妻子刚“死”不久,你就如此愉快的逛街吃东西,还笑得如此开心,你这不显得你很禽兽吗?此时,四周已然有不少人驻足对李枫指指点点,嘀咕些啥。这些人眼神鄙夷至极,还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自然是在唾弃这个薄情寡义之辈。古人诚不欺我啊,果然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