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导演冷着脸，一指镜子的方向：“最后一幕，由你来做女主角，你进去拍！”
许意宁慢悠悠地：“哦~~~？”
她上前一步，青年导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退了一步，他立刻挺直身子，心里暗笑，之前是因为他的分身力量太弱，许意宁才能杀死它的。
现在在这里的是本体，怕什么？
然后.............
他就看见了自己掉下来的头。
青年导演：“？？？？？？？？？？”
他的头被许意宁提在手里，许意宁还慢悠悠地晃悠了两下。
“嗯，不错，是个好头。”
青年导演：“...................”
你以为你挑西瓜呢？！
他愤愤地看向许意宁发方向。
可恶，这个玩家怎么做到的！
他根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就已经天旋地转了。
许意宁笑眯眯地回头，看着踏出了一步的玩家们，声音温柔可亲：“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些玩家默默地看着许意宁手里提着的神明的脑袋，咽下口口水，齐齐退后一步，又齐欢欢地摇头：“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没有事情！”
笑话，谁敢啊！
许意宁刚刚是怎么做到的把神明的脑袋砍下来又没有让神明反抗的，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也不知道。
而许意宁提溜着神明的脑袋，明明神情看起来很和蔼，但是总是让人感觉得到一股杀意。
之前还想和许意宁作对的玩家默默地把自己藏到人群里。
这是个祖宗，惹不起，惹不起。
许意宁慢悠悠地提着那颗脑袋，晃悠到餐厅的桌椅上。
她看了一眼餐桌，上面还摆放着几杯牛奶。
看起来.........
这个神明并不知道，牛奶已经起不了作用了啊。
毕竟，她之前杀了他的“影子”和他的分身的时候，已经把她的力量渗透进去了，现在这个副本与其说神明是青年导演，不如说是许意宁。
浑噩的力量在她的身边围绕着，但是对比她自身本来就拥有的力量，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只是让许意宁身上的疼痛更加加重了一点而已。
许意宁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把那颗脑袋方方正正地摆在桌面上。
让玩家们有一个错觉，给许意宁一副碗筷刀叉，她就可以进餐了。
其他的人默默地又离许意宁站得远了一点。
许意宁强行想忽略身上的异样感，但是疼痛却是深入骨髓的剑，刺入她的骨髓中，还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加深疼痛。
我就说..........
不应该解开封印的。
许意宁叹了口气。
她这一口气叹的，让她面前的青年导演非常谨慎地试图往后挪。
然而一个在许意宁面前手无缚鸡之力的脑袋，根本动不了。
他只能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我看不到她，我看不到她，我在做梦。
我还在好好地安心地做我的神明。
“睁开眼。”
眼前的女人却不放过他，冷冷的声音带着点命令的语气让他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随着力量被许意宁剥夺，有一些刻意被忽略的远古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复苏。
眼前的女人脸上带着和她的语气完全不相符合的懒洋洋的笑容，好像下一刻就要和你唠家常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她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就真的在唠家常。
青年导演脸上露出一丝的迷茫，他看着眼前微笑的女生，声音也带上了一点犹豫：“名...........字？”
我有名字吗？
我有名字的。
但是我的名字是什么？
他一回想，就觉得头疼欲裂，好像有好几股的力量冲撞在一起，阻止他想起自己的名字。
而这些不同的力量里回溯着不同的记忆，有些人长袍女装，有些人却穿着学生装，还有一些人穿着西装严肃着脸..........
你们...........你们是谁？
我...........我是谁？
果然。
许意宁叹了口气。
他果然还是忘记了自己。
许意宁看着他的头颅，语气轻飘飘的：“你是武生。”
话还未毕，她又继续说道：“你也是刘烨，吴志算，金雨晴...........”
一瞬间，许意宁的嘴里报出了一串的名字，名字里有男有女。
其他围观的玩家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青年导演迷茫地抬起头，看着许意宁的方向。
“你是万千工作和学习上郁郁不得志的集合体，你想掌握，你想成名。你想安稳。”
一瞬间，密密麻麻的零碎记忆涌入了青年导演的脑子，他看着闪过的记忆，不吭声。
他已经知道了许意宁所说的都是真的。
他根本不是一个人，他只是一群人的集合体，在死在副本以后，强大的怨念集合共同催生出了这个“神明”，也造就了这个混乱的副本。
那些看起来是npc的角色，是他们散落的记忆化成的，所以才会看起来呆滞，但是却又带着一点的人气和情绪。
具体表现在一开始出现的许意宁所谓的经纪人身上。
但是随着玩家的增加，为了让更多的玩家死去，青年导演从“npc”身上汲取更多的力量，导致它们这些零零碎碎的记忆更加呆滞，宛如机器人。
这个副本和人鱼幻梦和无尽蜡像馆都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所有的死去的人，最后都会变成青年导演的一部分力量。
青年导演回想起自己在这个副本里面做的事情，有点迷茫地抬起眼睛看向许意宁。
“我............我还算是人类吗？”
“不算。”许意宁的回答很快，也很果断。
“你现在不过是个情绪混合体。”
青年导演迷茫地抬起头，看向许意宁的方向。
他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轻声开口:“她也是神明吗？”
她身上也有神明的力量。
归鸿抬头探脑地坐在许意宁的肩膀上，除了许意宁，只有很强大的人才能看到她。
她对上青年导演的视线，“蹬蹬蹬”地跑到了许意宁的脖子边，把自己藏在许意宁的头发后面。
她以前一直没有接触过其他人，根本接不住青年导演这样的视线。
许意宁还是带着点微笑，声音很平静：“嗯，她也是。”
想了一会，许意宁再次开口。
“但是她不同，她身上大部分的情绪都是属于自己的。”
换言之，也就是说，归鸿和青年导演不一样，她算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青年导演闭了闭眼，鲜红的血液凝固在洁白的餐桌布上，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已经和许意宁一样平静了。
“我明白了。”
他开口：“我可以回答您的问题，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请让我解脱。”
许意宁有这个能力，青年导演相信。
许意宁平静地看着他，收起了嘴角那抹懒洋洋的笑意，显得严肃了一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