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宁刚想说话，突然：“嗝。”
许十：“...........”
许意宁接着开口：“吃撑了。”
她的眼神真挚得让许十骂不出来..........个屁嘞。
他一脸冷漠地提起眼前这个看起来还很得意的小豆丁：“你还很得意？”
许意宁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婴儿肥的小脸上带上了一点茫然。
诶，许十哥哥不高兴吗？
可是我救了其他孩子诶。
许十深深吸两口气，回头看向孩子们中年纪稍稍大一点的那些孩子，丢下了一句：“你们先照顾一下其他孩子，我和小十二谈谈。”
说着，他就拎着许意宁往角落的方向走，把许意宁缓缓地放到地上，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十二，我本来想晚点和你谈谈的。”他变得严肃起来。
许十在孩子们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可靠却又不羁的大哥哥，会欺负其他的孩子们，也会帮其他孩子完成他们做不到的愿望。
他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许意宁来到这个“孤儿院”的时间不长，也没有见过许十的这幅模样，看到许十严肃起来，许意宁也下意识地严肃了脸。
“你知道多少？”
知道多少？
许意宁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的迷茫，她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严肃起来的男孩，思索了两秒，一脸正经地开口：“这里的晚饭很好吃。”
许十：“...............”
我让你说的是这个吗？！！
是这个吗？！！！
他咬牙切齿地用手指戳了戳许意宁的额头，还没有碰到，一旁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不，欺负，妹妹！”
七十八号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他一下子蹭到了许意宁的跟前，帮许意宁顶住了许十的手指戳戳。
许十扶额：“...........你又是从哪个角落跑过来的。”
七十八号没有搭理他，只是仰着头看着许意宁，弯着眼睛笑：“妹妹！”
身后跑过来一个孩子，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看着许十：“阿十哥哥，不好意思，没看住七八，他跑得太快了。”
他看着七十八号嘀嘀咕咕的两句，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七十八号明明是一个小短腿，却跑得比他快，追都追不到。
他试图把七十八号带回去，七十八号却满脸警惕地看着他，紧紧地拉着许意宁的袖子：“不，不走，要，妹妹，要妹妹！”
许十看着眼前这两个祖宗，又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你先回去吧。”
那个孩子离开了，许十压低声音继续他们刚才的话题：“小十二..........还有小七八，你们是不同的。”
“唔？”七十八号根本没听许十在说什么，专心致志地玩许意宁的袖子。
许意宁歪了歪头。
许十继续低声开口：“你们身上的潜力很足，你们可以吸收大量的怨气，并且不会产生很严重的排异反应。”
这就是他根本就不担心许意宁的原因。
许意宁又歪了歪脑袋。
七十八号听到“怨气”两个字，不知道哪里触动到他了，终于抬起眼睛看向了许十的方向。
“你们..........不要太引人注目，千万要隐藏住自己。”许十继续开口，“我不知道你们知道了多少，但是我们这个‘孤儿院’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它在筛选。”
“筛选？”
“是的，它在筛选出一个最能容纳怨气的孩子，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被筛选的孩子.........”
许十闭了闭眼睛：“都会死。”
他看着眼前两个年纪比他小两岁，但是听到了真相依旧很淡定的孩子们，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果然，他们是能理解的。
“已经死了不少的孩子了...........”许十的目光忽然有一瞬间的飘远，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故人和旧事。
“你们不要太引人注目，但是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不要为了隐藏自己而放弃生存。”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他低着眉，眼里有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悲痛。
许意宁看着他眉目间的那抹悲痛，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浮现起了孩子们群尸遍地的景象，她心里也跟着一痛，但是这个悲痛和来的时候一样突然，一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让许意宁都以为刚才的情感宛如幻影。
许十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眼里的迷惑不解，笑了一下：“小十二，我觉得你知道很多，但是你不想说的话，那就不说吧。”
“至于你——”他又看向七十八号，好像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刚才怎么吓跑那个鬼怪的，但是你身上吸收的怨气比小十二还要多了，不要再继续吸收了。”
比我还多？
许意宁下意识地看向七十八号，他胖乎乎的小脸此时又没有朝着许十的方向了，又一次看向了许意宁的方向，看到许意宁看向他，他傻乎乎地笑了一下：“妹妹！”
许意宁：“..........”
哼，我才不相信他比我厉害呢。
五岁的许意宁满脸写着不服气，但是又任由七十八号用手把她的衣服抓出褶皱，没有骂他。
许十看着眼前这两个让他头疼的弟弟妹妹，他们俩似乎都很有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他的话听进去了多少。
他垂下眼帘，狭长的睫毛在眼皮下落下一层浓厚的阴影。
“小十二，小七八，看好了。”他再次抬起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他的手里极快地画过两个玄奥的弧度，七十八号转头看了一眼，看不懂，又转过头去研究许意宁袖子上的线头了。
许意宁看着许十手里的弧度，总感觉似曾相识，却又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许十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看着他的弟弟妹妹门内，笑了一下，很浅很淡：“七十八，我知道你的记性很强，应该已经记住了。..........小十二，还有你，你一定要记住。”
“这两个符咒，一个用来对付鬼怪，一个用来禁锢你自己——如果你控制不住你自己的话。”
他的目光似乎穿破了眼前的两个孩子，看到了早已被预定好的未来。
“如果非必要，千万、千万，不要使用怨气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