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看了眼那一排排的小店,设计几乎差不多,玻璃门,门上明明贴着理发洗头的字样,旁边还放着红蓝白的旋转柱,明明就是理发店啊! “什么时候理发店成了另一种生意的代名词了,谁想出来的?”
颜溪看着谢炜,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你别这样看着我,这问题太深奥,我不知道。”
他想了想,“看到那些蓝白红的旋转柱没有?知道为什么理发店门口会有这个吗?”
颜溪摇头:“为什么?”
谢炜说:“据说以前西方国家的人身体不舒服就会采用放血疗法,而实施这种疗法的地方就是理发店。这种旋转柱就是提供这种放血服务的标志,红色代表动脉,蓝色代表静脉,白色代表绷带。我猜为什么会成为代名词,大概和这也有点关系,进去了,可不得放点血?”
颜溪完全被带跑偏了:“老外为什么要放血啊?活得不耐烦了?而且让理发师给自己放血,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在哪放血,头上吗?万一一刀下去,一命呜呼了,怎么办?”
谢炜说:“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大概是因为理发师手中有刀吧?”
颜溪表示不能接受:“杀猪的手里还有刀呢,怎么不让杀猪的放血?”
谢炜被她堵得有点生气:“杀猪的刀和理发师手里的刀能相提并论吗?理发师手中有一种刀叫柳叶刀,就是医生做手术的刀。”
颜溪似乎懂了,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找医生?”
谢炜气急败坏地喊:“这不是重点。”
颜溪马上找了一个重点:“你怎么会来这儿?明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还跑过来?莫非——” “莫非什么?”
颜溪很理解地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到学校乱说的,只是这种地方我劝你还是不要来的好。万一染上什么病就不好了。你还这么年轻,找个女孩好好谈个恋爱不好吗?”
谢炜简直要被气疯了:“你胡说什么?要不是你家邑惊尘求我,我才不来这种地方!”
“这和邑惊尘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我跟你说,你家邑惊尘真的太阴险了,杀人不见血,你以后可要小心一点。”
颜溪皱着眉:“邑惊尘在哪里?”
谢炜恶作剧地笑了笑:“我要告诉你邑惊尘就在这其中一扇门里,你会怎么样?”
“不可能。”
“你就这么相信他?”
“我是相信我的眼光。”
“太自恋了!”
谢炜一扭头,好像发现了目标,一把抓住颜溪,“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叫赵文松?”
颜溪看向谢炜所指的方向,点了点头:“是啊。”
谢炜等着赵文松进了一家理发店,嘱咐颜溪:“你在这儿看着啊,我去去就来。”
颜溪一把拉住了他:“你上哪去啊?”
谢炜说:“报警!”
一刻钟过后,果然来了两经常,直奔赵文松进去的那家店,没过多久,赵文松就被两警察押了出来。 颜溪已经完全明白了,只是不敢相信谢炜会同意帮邑惊尘这个忙。 谢炜看着赵文松上了警车,叹了口气:“我任务算完成了,回去了。”
颜溪追上他:“你为什么要帮他干这种事情啊?”
谢炜说:“因为我们有两顿饭的交情。”
“他有没有说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抓他一个把柄?”
“好像说是要送他回老家。”
他停下脚步,又开始挑拨离间,“怎么样,很阴险吧?”
颜溪点点头:“确实很阴险,不过赵文松也活该,靠着老婆在厂里游手好闲,盘剥别人的劳动成果,出来还花天酒地,应该给他个教训!”
“你和他还真是天生一对,一对狠人!”
谢炜感叹着,“你们两个确实应该在一起,不然就太伤天害理了!”
“你还当帮凶,说明你也好不到哪去?”
颜溪不甘示弱。 谢炜说:“我是近墨者黑,是被你们祸害的。而且让邑惊尘欠我一个人情,这种感觉很爽!”
邑惊尘接到派出所电话,就知道谢炜这事情办成了。他立刻去了派出所,交了罚款,把人保了出来。 回到办事处,赵文松千恩万谢。正在他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的时候,邑惊尘拿出了派出所开出来的单据:“哥,这罚金是我自掏腰包交的,不会交给厂里的。”
“是是是,弟弟,你放心你今天的恩情哥哥不会忘的。”
“这些单据我替你收着,要是被嫂子知道了就不好了。”
赵文松正要去拿那些单据,邑惊尘已经揣进自己的口袋。他微微一怔,马上明白了,他是要把这个当成一个把柄抓在手上。 “你什么意思?”
赵文松发现自己低估了邑惊尘,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伙子,不会有什么心机,没想到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打了他七寸。 邑惊尘说:“说到底,吴厂长才是给我开工资的人。哥哥这些天做的事情实在叫我有些为难,这一沓发票,我若给你报了,那是坑了厂长;若是不报,又对不起咱两的交情。如果我老实上报,估计厂里也会有意见,别看那些人整天坐在办公室里,但都不是傻子。这些单据都不用仔细看,就知道有一堆问题。”
这时候,赵文松还只是觉得他不过是不想给自己报销而已。他咬咬牙,拿过先前的那些单据:“实在不能报,我也不为难你。这点钱,我还付得起。”
邑惊尘拿出一张纸,推到赵文松面前:“麻烦哥写一张请调报告。”
“你,你要赶我走?”
“不对,不是我赶你走,是你主动要求离开。”
邑惊尘提醒他,“你体面的离开,我把今天发生的一切捂下来,你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做你的皇亲国戚。对了,回到厂里最好安分守己,不要无事生非,你要记住,我好,你才能好!”
赵文松手脚冰凉,他突然问了一句:“是你报的警?”
“我晚上一直在这里,哪也没去,直到接到派出所的电话。”
赵文松双手重重拍在桌子上:“你别把我当傻子,要不是你搞的鬼,事情怎么会这么凑巧。我刚进去,警察就来了,那么多店,偏偏就去了我去的那家。为了把我赶走,你可真是费尽心机啊!”
邑惊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常在河边走,怎么会不湿鞋?”
赵文松发出一声冷笑:“好,这次我认栽了。不过邑惊尘,你也别太得意,咱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