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的样品出来,邑惊尘和谢炜带着这批样品回到厂里。他有一整套的计划,只要宣传和销售配合得好,相信很快能打开市场。 正当他踌躇满志的时候,却收到了未来丈母娘的最后通牒——今年十月前,必须把房子买了,不然就和颜溪一刀两断。 齐月如已经让步了,在她看来她能同意颜溪和邑惊尘交往就已经是让步,这次买房,她也承诺会拿出三分之一的钱来。但同时提出,让邑惊尘的父母也拿出部分钱来,她不管他们是问亲戚借还是自己掏腰包,总之这笔钱得邑惊尘父母出,如果是借来的,这笔账也算在他父母头上,由他们父母去还。 她看着邑惊尘:“这样一来,你们自己要拿出来的钱就没有多少了,颜溪要乐意把自己的工资垫进去,我也没意见。总之十月份之前,把房子买了。至于装修,可以等你把厂子搞起来,上了轨道再说。你觉得怎么样?”
邑惊尘为难地看着齐月如,他和颜溪原本打算今年暑假结婚的,但听齐月如的口气,显然不会同意。最麻烦的还是房子,他把钱都投在了样品生产上。还有一点钱,得用在宣传上。回来之前,他去锡兰报社找了成意,好话说了一大堆,总算答应在一个好版面上给他一个最低价。 他不得不实话实说:“阿姨,我现在没钱买房子。”
齐月如说:“你知道,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我辛辛苦苦把女儿养大,就想她有个平安顺遂,衣食无忧的生活。”
邑惊尘说:“阿姨,我现在的钱都用在了厂里。等厂子上了正轨,一切会好起来,到时候我一定买一套大房子给颜溪,让你和叔叔一起住。”
齐月如冷笑:“这样的话我是不要听的,我让你买房子不是为了我,我和你叔叔有没有得住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的女儿,她今后的生活有没有保障。你们认识到现在,也有五年多的时间了。一开始,我是不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你是知道的。颜溪说,你能干,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当初我心里是不信的,可心里再不相信,我也没有为难你,对吧?五年的时间,我就为自己的女儿要一套房子,你都拿不出来,让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你总说以后会好的,可人的一生如此短暂,难道你想让颜溪一直生活在对美好的憧憬中?我说过的,如果没有房子,我不会同意你和颜溪的婚事。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你回去好好想想,实在买不了房,我也不逼你,趁着你们都还年轻,早点断了吧!省得耽误了彼此。”
邑惊尘惊愕地看着齐月如,整颗心跟着猛抽了一下,他知道齐月如不是在吓唬他。 回到厂里,吴厂长兴奋地拿着一瓶“惊喜”问他:“惊尘,这就是咱们的新产品?”
邑惊尘点了点头。 吴厂长说:“味道确实不错,包装也好看。”
谢炜说:“那当然了,这包装可是我专门请了设计师设计的。”
吴厂长握着瓶子,爱不释手:“有了这个杀手锏,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谢炜说:“那是一定的。这可是我多年的心血,还有邑惊尘的梦想,对不对?”
他看着邑惊尘,一双眸子熠熠生辉。 邑惊尘有些难过,如今他真是骑虎难下了,当初是他拖着拽着求着谢炜来帮他的,自己怎么能退缩? “何厂长,镇里的文件怎么还没下来啊?”
谢炜在问何厂长,“没有正式的任命文件,我们做起事来就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也没办法得到镇里的资金支持。这些样品可都是我们自掏腰包做出来的。这样下去,我们可坚持不下去啊!”
何厂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应该下来了啊?上个星期我还去镇里问了,说没问题的。明天我再去催催,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谢炜看邑惊尘愁云密布,以为他也是在为任命文件的事情发愁:“何厂长,你不会在耍我们吧?”
何厂长急得团团转:“啊呦,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敢开玩笑吗?明天,明天我再去问问,一定要他们给一个确定的日期。”
邑惊尘说:“不管文件的事情了。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订单跑出来,这样我们才能开始正式生产,才能尽快盈利。”
对,只有赚了钱,才能买房子。他想,就算不当这个厂长,只要能把“惊喜”卖出去,以前在清泉饮料厂挣的那些钱,他照样能挣回来。等挣了钱,买了房子,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你今天状态不大对劲啊!”
何厂长走后,谢炜对邑惊尘说,“我觉得渠道不是问题,现在关键是要拿到你的厂长任命书。要不然,咱们忙活了半天,就是给他人做嫁衣衫了。”
邑惊尘说:“我想我当不当这个厂长没什么关系,现在最关键的是把‘惊喜’卖出去。”
“咱们有成大哥帮忙宣传,有你的销售渠道,卖出去不成问题。”
“今天,颜溪妈妈找我谈话了,说一定要在十月份之前把房子买了,要不然就和颜溪一刀两断。”
“啊?”
谢炜叫起来,“你就为了这事一直不高兴?”
“你觉得我高兴得起来吗?”
谢炜说:“确实挺打击人的。但你也没必要太灰心,颜溪这么有主意的人,会听她妈妈的?只要颜溪心意不变,阿姨就拿你们没办法。以前,你不也说阿姨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靠自己的行动慢慢让她接受了吗?聚沙成塔,以你们两个的毅力,一定能让阿姨妥协的。”
邑惊尘说:“我用了五年时间让她相信可以把女儿托付给我,现在可好,信任一下子崩塌了。再让她重建这份信任需要多长时间?”
谢炜笑道:“不就是急着要结婚吗?我给你出个主意,拿了户口本,带着颜溪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生米煮成熟饭,她妈妈不就拿你们没办法了?”
邑惊尘被说得有点心动,但随即又摇头:“不行,这样做的话,她妈妈更加恨我了。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认我这个女婿了。这样,颜溪会为难的。我不想她为难。”
“为难不为难,得问了颜溪才知道啊?”
谢炜拍了拍邑惊尘的肩膀,“大丈夫做事情,不要拘泥于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