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翔的办公室外面有个单间,有专门的秘书负责接待客人,不是谁都能随意见他的,里面的部分则是分为三间。 进门是一间商务会客厅,摆着进口的西式沙发和茶几,顶部有一盏大型水晶吊灯,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 茶几上放着雪茄盒、雪茄剪、火机和烟灰缸,还有鲜花进行点缀,墙壁一角放着酒柜和烟柜,酒柜里放着高脚杯和十几瓶红酒,另一角则是放着大喇叭留声机。 客厅左边是办公场所,窗户拉着窗帘,有办公桌椅、文件柜、保险柜,还有一部收音机,办公桌对面摆着一对藤椅,墙角有盆景和几盆花。 客厅右边是一间茶室,摆着根雕茶桌和几个根雕圆凳,茶桌上放着紫砂茶具和茶叶桶,墙壁上挂着山水画和书法。 “那今天岂不是我最好的机会?帝国之花主动上门,我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呢?”
陈明翔笑着说道。 他伸手接过文件袋丢到一边,连看也不看,拿起雪茄剪开始剪雪茄头,南造云子是抽烟的。 “明翔,我看你也就只剩下嘴硬了,即便我敢送上门来,你敢要吗?”
南造云子撇了撇嘴说道,一点也不会当真。 她倒是一点也不见外,自己打开酒柜拿出了红酒,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然后坐在沙发上。 两人都知道对方是怎么回事,陈明翔知道南造云子这朵帝国之花全身都是刺,搞不好把自己扎的鲜血淋漓,南造云子知道陈明翔不是她能控制的,彼此不过是在做游戏而已。 “湘省的巴陵和雁城、皖省的谯城、赣省的豫章,这些地方相差千里之遥,我都有些糊涂了。”
陈明翔笑着说道。 “要是谁都能看出来,我就没资格成为帝国的特工了,你就说能不能送到吧!”
南造云子说道。 湘省历来是日军的一块心病,前段时间发起的第二次潭洲会战,也没有占到便宜,这肯定是重点,而且雁城已经和桂省的地盘不远了。 皖省的谯城,那里距离豫省非常近,几乎就是两省交界的地方,西北就能进入豫省,豫章更不用说,赣省的核心城市。 这些地方就是中转站,毫无疑问的事实,日本特工肯定是要抵达这些地方,然后再到潜伏目的地。 “既然是云子小姐有需求,我做不到也得做,你是女为悦己者容,那我就是士为知己者死!”
陈明翔说道。 南造云子起身来到留声机旁边,从柜子里取出一张唱片,几秒种后,办公室里响起了悦耳的交响乐。 一男一女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怎么看都是浪漫而甜蜜的,但是心里想的是什么,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叮铃铃!”
陈明翔一边接电话,一边看着有些情绪失常的南造云子,心里也有些奇怪,这个日本女特务难道受什么强烈的刺激了? “冈其阁下,我是陈明翔,您说什么?江海关到正金银行运送黄金的铁甲车被抢了?这可是大白天啊,谁敢有这么大的胆量,武装抢劫皇军押送的铁甲车?”
陈明翔目瞪口呆。 冈其胜男怒气冲冲的打来电话,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正金银行派往江海关运输黄金的铁甲车,居然被人给抢走了。 江海关可是民国时期最重要的海关,没有和英国撕破脸之前,还有英国控制一部分收益,但是随着公共租界被占领,日军驱逐了江海关的英国人,完全占领了江海关。 按照正常来说,江海关与日本的正金银行,两处地方都在外滩,距离相隔很近,原本直线开过来也不费事。 不过,这批黄金是属于江海关,等于是华夏的财产,名义上在金陵政府财政部的控制下,日本想要运走黄金,那可是典型的盗窃行为,会引发舆论的谴责,造成不良影响。 日本这个国家的心理很奇怪,一边在沦陷区内大肆杀戮掠夺,一边却又掩耳盗铃,非要把自己的强盗行为蒙上一层掩饰。 大白天在江海关的正门往铁甲车里装黄金,这种事是不能干的,太显眼了,难免会被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次呢,日本人就在江海关的后门,把一批黄金装入了铁甲车,然后偷偷运出江海关,自以为做得非常巧妙。 可是这样一来,运输路线就要改变了,由直行变成绕了个圈,从中*山*东一路进入四*川路,向北再折入汉*口路,然后向东转入外*滩的正金银行。 铁甲车从江海关出发的时候,有电话打给正金银行,可即便路况不好,顶多半个小时也能到,谁曾想,一个小时了还没到,正金银行就知道出了大事,急忙给宪兵司令部、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和警察局打电话。 “这个事情属于帝国的绝密,你并不知道,此次运输黄金,为了担心社会舆论对帝国不利,没有派皇军押送,只有一个驾驶员。”
“正金银行和宪兵司令部也是考虑到,大白天没有人敢对铁甲车动什么犯罪的念头,可是他们都想错了,就是有人利用这个失误,把铁甲车抢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呢!”
冈其胜男说道。 一辆装满黄金的铁甲车,只有一个司机开车,连宪兵也没有派,麻痹的,我是事先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也会下手抢的! 活该,叫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抢夺华夏的财富! 可眼下的问题是,谁这么有种啊?难道是军统的人做的? 陈明翔可不敢怠慢,事情发生在租界的地区,他可是即将成为工部局“重要”官员的人,拖着南造云子就出了办公室,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工部局。 一路上警笛呼啸,到处都是宪兵、警察和海军陆战队士兵,摩托车、卡车、轿车、铁甲车纷纷出动,为了黄金,日本人也顾不得什么舆论影响了,肯定是黄金最重要! “云子小姐也来了,刚才参加搜索的警察报告,发现了运送黄金的铁甲车,司机和车,竟然都在外白渡桥附近的江边。”
“可是,我们帝国的军人已经被杀了,黄金也被抢走了,这简直是帝国的耻辱!”
冈其胜男暴跳如雷的说道,把面前的茶几拍的啪啪响。 外滩就巴掌大的地方,这么多人找起来不费多大功夫,关键是看到铁甲车的目击者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