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絮看着沈梦语和林月娥的表演,险些当场笑出声。
一家人?过去,他们把她当成家人了?
至于沈致礼,他早就不是她的父亲了。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亲情可言。
沈致礼会被许汀兰和云临的事情打击到不能去上朝?
狗都不信!
沈致礼对许汀兰根本没有情意可言,他之所以闭门不出,是觉得许汀兰和玄灵国君在一起,他脸上无光吧?
他那个人,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要。
沈家的事情,她是不会帮忙的。容清寒那边就更不可能。
“容清寒一辈子都不能出狱了?这是好事啊。”沈飞絮掩面轻笑,“沈梦语,你也别装了。”
“你当真有多喜欢他?未必吧。你过去和他在一起,不是看上了他的权势吗?现在他都落魄了,你干脆改嫁得了。”
“对了,我可以考虑,给你介绍个夫君……”
“你现在大着肚子,找王孙公子指定是不可能,但你姿色不错,嫁给乡绅土豪做个小妾还是不成问题。”
“哦,还有一件事呢……”沈飞絮微微一顿,“你肚里的孩子不是容清寒的,对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
“那日花灯会,你和一群地痞……”
“这孩子,应该就是那时怀上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
“只有容清寒这种蠢货,才会被你糊弄!”
沈飞絮直截了当地戳穿了沈梦语的丑事,她气得脸色铁青。
“我是来求情的,不是来听你奚落我的!”
“沈飞絮,我们好歹姐妹一场,你至于这样恶毒吗?”
沈梦语激动地反驳着她,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
但是,其实她自个儿心里清楚。
她肚里的孩子……确实不是容清寒的。
她当初为了让容清寒相信孩子是他的,可谓费尽功夫。后来沈飞絮回来了,随便说了几句话就让容清寒怀疑她了!
现在她之所以想把容清寒捞出来,一是对他留有旧情,二是想靠着这件事让容清寒对她改观,重新得到他的青睐。
毕竟容清寒是皇室子弟,保不齐哪天容离死了,容清寒就有机会掌权。她现在能攀上的王公贵族,就只有容清寒一个。
沈梦语不是傻子,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不管容清寒。她最后的希望,就在他身上了。
“我恶毒?”沈飞絮听到沈梦语说自己恶毒,忍不住大笑三声。
她看着沈梦语高高隆起的肚子,情不自禁想起了重生前,她腹中那个可怜的孩子……
那个被沈梦语和容清寒剖出来的孩子。
她还没有对沈梦语做同样的事情,不过损了她几句,就叫恶毒?
“沈梦语,你想救容清寒是吗?现在容离不在府中,我没法替你求情。不过,我可以带你去大牢里看看容清寒,你要跟我去吗?”沈飞絮道。
正好,她没什么事情可做,也想去看看容清寒的惨状。
容清寒越惨,她的心情就越好。
沈梦语犹豫了一阵,点头答应了。
能去看看容清寒也是好的,她也不知道他在牢里到底如何。
于是,沈梦语便让林月娥先回府,她则和沈飞絮一起去了皇宫。
林月娥不放心,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小心,别被沈飞絮害了。
沈梦语不以为意。
沈飞絮现在是摄政王妃,她想害她,还需要拐弯抹角吗?
她只要和摄政王撒个娇,就能置她于死地!
沈飞絮没有带任何护卫,便和沈梦语一起去了皇宫天牢。
白软软和照影想跟随,被她拒绝了。
她现在有足够的自保能力,白软软和照影还是留在王府比较妥当。
毕竟容离不在,她又要进宫,王府里总得有个做主的人。
天牢里的守卫很懂事,一看到沈飞絮来了,立刻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
如今大家都知道沈飞絮是摄政王妃,无人敢对她不敬。
“废太子容清寒关在何处?本妃要去看他。”沈飞絮淡淡道。
“王妃娘娘这边请。”几个守卫狗腿地笑着,点头哈腰地将她带向容清寒所在的牢房。
沈梦语紧紧跟随。
牢房潮湿,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沈梦语捂着胸口,几欲干呕。
沈飞絮看着牢房里的场景,不由得有些恍惚。
重生前,她正是死在了皇宫的大牢里……
那个时候,她手脚被废,狼狈不堪。
沈梦语和容清寒得意洋洋,趾高气扬!
三十年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们落魄了。
两旁的牢房里,关押着来自各地的犯人。
能被关在皇宫的天牢里,足以说明这些人犯事不小。
他们不是江洋大盗,就是些亡命之徒。
此刻,这些亡命之徒却成了胆小如鼠之辈。
他们将双手伸出牢房,一个个开始鬼哭狼嚎。
“冤枉啊……冤枉!”
“这位贵人,请你为我们伸冤啊!”
“救我们出去,来人呐!”
沈梦语见状,吓得捂住了耳朵,紧紧跟着沈飞絮的步伐。
“王妃,到了。”又走了一阵,牢头打开了一间牢房的木门,对沈飞絮道。
容清寒的牢房在最深处,这里倒是安静了不少,附近没有其他犯人。
“你们在外面守着就好。”沈飞絮对牢头道。
“是,王妃。”
几个守卫乖乖站在牢房外等候。
容清寒一身囚衣,坐在牢房的角落里。
牢里的环境实在算不得好,角落里铺满了稻草,稻草堆里还有几只老鼠和蟑螂。
容清寒披头散发,戴着脚镣,眼里早已没有了光。
看到沈飞絮和沈梦语出现,他惊呆了,猛然站起身来。
“你们……你们怎么会来!”容清寒大喊一声,指着牢门口,“出去,都给我出去!”
他自惭形秽,无颜面对任何人。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沈飞絮曾经是他鄙弃的女人,沈梦语也做过他的妾室……
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女人,现在来看他做什么?欣赏他的狼狈吗?
“清寒,我是来看你的!”沈梦语看他邋遢得像个叫花子,鼻尖一酸,扑过去抱住了他。
她曾经和他在一起,有利益成分。但她的确爱过他。
“清寒,你怎么样?有没有受罪?”她抚着他瘦削的脸颊,哽咽着询问。
“让开!”容清寒红着眼睛,一把推开了她,“你这个贱人,你是来看笑话的!我看到你就恶心!当初我怎么会娶你?你带着肚里的野种滚吧!”
她被推倒在地,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呆住了。
“沈梦语,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沈飞絮站在一旁,抱着手臂看戏,毫不客气地嘲讽。
她早就看出来了,容清寒生性凉薄。
无论对她,还是对沈梦语,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