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这些小锦鲤中最富态的，已经有人手掌那么长。
云秋策立马指着那条锦鲤，“打脸了吧，自己就跳进来了。”
“你闭嘴。”老爷子推开儿子，仔细看了看，多少带着点个人恩怨，翻转一下网兜，把小胖锦鲤盖进水缸里，嫌弃道：“这条不行，太大，小柒路上拿着费劲，得要那种比较小的。”
被嫌弃的小胖锦鲤满脸懵地摆动尾巴，立马遭到了身旁众多小伙伴的嘲笑。
以为凭借着大块头能抢占优势，没想到吧，人家不要，人家只要小的。
于是其他的小锦鲤一个个摆动尾巴，扭动身子，灵活地往网兜里钻。
老爷子还没使劲网兜里就多出了四五条小锦鲤，各个都带着刚满月的小巧精致。
“爸，你是不是忽悠我呢，这不是挺简单的嘛。”云秋策嘟囔着，伸手抓两条最小的锦鲤，放进给云柒准备好的小鱼缸里。
鱼缸底铺着白色鹅卵石，搭配几条青绿水草，小锦鲤在其中摇头摆尾，趣味盎然，清新雅致。
老爷子把其他小锦鲤翻进水缸里，诧异道：“奇怪，平时一个个跟成精了似的，听到有人靠近就立马钻进去，这会儿怎么不怕人了。”
云柒端起精致的小鱼缸，和小锦鲤看了个对眼，奶音甜美，“可不是成精了嘛，一个个聪明着呢。”
小锦鲤得意地摇摆着刚满月的金色尾巴，尽情地嗅着云柒身上源源不断的灵气。
选好了锦鲤，吃过了早饭，云柒和云秋策一起去幼儿园。
果然每个小朋友都带了观赏鱼来，有些之前家里没养的，为了配合活动，也临时去买了一条。
所有小朋友面前都摆着一个精致的小鱼缸，各种形态各种颜色观赏鱼小小一条，在鱼缸里畅游。
四周都是小孩子们的惊叹声，唯有一个小朋友，孟泽，诧异地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
视线收回，凝聚到眼前一大袋冰冻银鳕鱼上，和那双翻着白眼的鱼眼睛面面相觑。
老师亲切地走过来，“孟泽小朋友，你带的小鱼呢？”
孟泽抬头，眼底是大大的惊恐，原来老师让带鱼是为了看的——
他还以为是为了吃，回家随口嘟囔一句就去看电视了，然后他热情又大方的老妈就给他准备了上好的冰冻银鳕鱼。
“老师，我们带的鱼是活的，孟泽带的鱼是凉的。”一个小朋友插话道。
其他人哄堂大笑。
孟泽嘴角直抽搐，感觉自己在幼儿园的权威遭到了极大的挑战，加上吃干燥剂，他在小小的年纪里就留下了终其一生都可以被拉出来嘲笑的黑历史。
“不要胡说，”老师也看到了孟泽面前的冰冻鱼，忍着笑，尽力安慰孟泽小朋友，顺道帮他打圆场，“孟泽小朋友一定是有意这样做的，这样我们中午就有鱼吃了，对不对？”
她把冰冻鱼提溜起来，交给旁边的助教，满脸无奈，“提醒厨房，今天加餐。”
尽管有老师帮忙打圆场，孟泽还是感到浑身不自在。
所有小朋友面前都有鱼，只有他面前空空如也。不过想到刚才和冰冻鳕鱼大眼瞪小眼的画面，他还是觉得拿走比较好。
“孟泽，我们看鱼，你看什么？”一个调皮的小朋友问。
另一个调皮的小朋友十分配合，“看空气呗。”
其他小朋友哈哈大笑，除了孟泽外，所有人都沐浴在愉快的气氛中。
孟泽以前在幼儿园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冷不丁地落下了可以随意被人嘲笑的黑历史，本就是个别扭小孩，这下子脸上挂不住，鼻子一抽，金豆立马就掉了下来。
其他小朋友反而笑得更欢了。
这时，一只小奶团子抱着精致的小鱼缸，脚步不稳地走过来，奶音甜软，“正好我带了两条，我们俩一人一条。”
孟泽仍旧别扭中，“我才不稀罕，看不看都一样。”
这样说着，内心却是充满期待的——呜呜呜，其他小朋友都有鱼，就他没有。
云柒在心底叹口气，哄小孩怎么那么难！
于是又奶又凶地说：“不许再哭，再哭就不好看了。”
孟泽一愣，眨巴眨巴眼睛，原来在她心里是知道我好看的，那就不能哭了，不然破坏形象。
陡然背上偶像包袱的孟泽，自己擦干眼泪，歪着小脑袋，和云柒一起欣赏起了锦鲤。
“怎么有两条？”别扭少爷难得主动开口。
云柒大大的凤眸盯着两条小锦鲤，奶音清晰道：“本来只要一条，它们自己跳进来的，就当做个伴吧。”
小奶团子眸光清亮，神态自若，并不会因为自己好心帮忙解围而有高姿态，也没有因为对方是幼儿园孩子王而有谄媚讨好的意思。
那神情好像在说，你爱怎样怎样，我做我的，你别扭你的。
孟泽心底别扭，脸上不好意思，没话找话，“这条金色的比那条花白的好看。”
花白小锦鲤顿时就不高兴了，观赏就观赏呗，怎么还拉踩鱼呢？
再怎么说都比你那死鱼好看！
云柒眸光定定，依旧不看他，专注地盯着两条小锦鲤，注意到花白锦鲤的怒火，奶音严肃道：“都好看。”
孟泽舔舔嘴唇，本就是没话找话，没想到惹人家不高兴了，于是小霸道总裁从善如流，“是，都好看。”
小奶团子不吭声了，孟泽紧张忐忑半天后，又凑近了脑袋，小声说：“以前那些事我都原谅你了，你喜欢吃什么，明天我从家里给你带零食来。”
咦？谁原谅谁呢，真是个别扭的小孩。
但是听到零食，云柒决定不跟他计较了，仰着小脸认真地想了想，“好吃的小柒都喜欢吃，不挑食，不过明天我来不了，要请假……”
“又请假？”孟泽绝望地喊出声，俊秀的小脸上眉毛皱着。
云柒调皮地歪着脑袋，笑笑，“我不来，孟泽小朋友就见不到讨厌鬼了，也就不生气了。”
孟泽不爽地哼唧一声，谁讨厌你了？还不是被你当众拆穿了生吞干燥剂的糗事，心里别扭而已。
***
很快就到了户外活动时间，两个大班一起做幼儿操。
欢快热情的幼儿音乐中，云柒眨巴着大眼睛，皱了皱小鼻子，忽地打了个大喷嚏。
一个小朋友关心地问，“云柒，你感冒了吗？”
云柒摇摇头，小脸上笑容甜美，“闻到了一股臭气。”
“咦？哪有臭气？”
其他小朋友不解。
云柒神秘地笑笑，并不多说，趁队伍还没站好，灵活地倒腾着小脚丫来到一个小胖男孩后面，伸出手朝他后脖颈扇了扇风，凤眸瞪起，奶音凶巴巴，“你怎么报复大人我不管，但是欺负小孩子绝对不行。”
小胖男孩回头，正是快餐店里见到的那个胖男人的儿子，在另外那个大班。
而此时，本该趴在他爸爸后面吹阴风的老头鬼魂，却趴在小胖男孩后面奋力地吹着他双肩的魂火。
阴风起，生魂灭。
吹灭双肩魂火，人也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