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昊的心莫名地一颤，刚涌起的血气消散了一些，就连声音都低缓许多。
“嘉树，你的成绩出来了吗？”
“出来了，你的呢？”段嘉树也有些紧张，尤其是看到董昊，更是心情复杂。
自从小表妹看出董昊借自己运势后，他就刻意和董昊保持了距离，临近高考，董昊也没有起疑心，只当他是多次模拟测试发挥失常心理压力大。
“你考得怎么样？”董昊这样问着，已经凑近段嘉树，正好电脑停留在查询分数的页面，他看到了那个数字。
像是眼睛里被扎了一根钉似的，心里苦涩级了。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数字。
段嘉树，“还行，之前几次测试都发挥失常，我都以为自己一定会考砸，没想到高考反倒是正常发挥。”
董昊捏紧了拳头。
这不应该！不仅是正常发挥，还比段嘉树之前的模拟成绩高了将近二十分，但是莫大师告诉过他，段嘉树一直以来的考试运都非常好，玄学上这种叫做印星旺。
但是考试运势是可以借走的，所以他才会联手莫大师借走段嘉树的高考运势。
可是高考成绩出来他就傻眼了，他的分数创造了历史最低，尤其是作文竟然跑题了……
而段嘉树拿到了历史最高的分数。
段嘉树看董昊眼圈泛红，瞳孔里光芒闪烁，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董昊低下头，“我考得不好，可能要复读了。”
“为什么？”段嘉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突然意识到原因了，也不说话。
董昊紧咬了咬唇，“嘉树，你能出来一下吗？”
他感觉有一肚子话想说，但是旁边小女孩的眼神犹如天神的审视，直接望进他心里，让他十分没有底气。
“可以。”段嘉树说着就要跟他往外走，忽然意识到什么，拉过一旁的云柒向他介绍，“这我小表妹，你可能想不到，她是个玄术师？”
“玄术师？”董昊难以置信地看向云柒。
虽然刚才就感觉这小孩的眼神过于犀利，让人无地自处，但是这个年龄能成为玄术师，是骗人的吧？
“嗯，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我外公一家可是玄师世家，不过我妈没什么天赋，所以早早就改行了。不过小表妹超厉害的，全家的玄术天赋都在她身上点满了。”
董昊脑袋发昏，后面根本没有听清段嘉树讲了什么，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段嘉树跟着董昊离开家，来到楼下。
小区比较高级，绿化风景都做得很好。
这个点大家都在家休息，周围只有他们，被高低错落的绿化带隔开。
“怎么了？”段嘉树关切地问，心里对董昊是十分复杂的，恨他损人利己，也同情他现在这个样子。
“我没有考好，家里很不满意。”董昊本来是低着头的，说起这话的时候突然抬头，眼角通红，眼底有晦暗莫名的情绪在翻滚。
“嘉树，你之前几次测试不都是遇到意外没有发挥好吗，怎么高考发挥得这么好？”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就是顺其自然，可能之前运气不好，高考的时候正好运气升上去了。”
董昊咬了咬唇，“真的什么都没做，你刚才不是你小表妹是玄术师？”
“她是呀，她也说了我什么都不用做，到考场上运势自然就正常了。”
董昊眉头紧锁，脑海中重复回响着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就像是小恶魔提着他的耳朵一句一句地说给他听。
“什么都不用做。”
“自然就正常了。”
“比平常高二十分呢。”
“上重点大学绰绰有余了。”
“还能选比较好的专业呢。”
……
突然，他抬起头，双眼猩红，猛地扑上去掐住段嘉树的脖子，目眦欲裂，“你凭什么？凭什么能考那么高的分数，这个分数是我的，是我的……你凭什么一直比我优秀？”
段嘉树震惊着后退，双手使劲地想要扣开董昊的手，“你疯了？是你要借我的运势，之前我几次发挥失常不都是因为你。”
“你知道？你都知道？！”董昊震惊之下，松开了手。
段嘉树赶紧逃开，眼神凛然，“是，早就知道了，那找人借走我的运势，就是想用在高考的时候。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我高考正是运势最差的时候，按理来说会发挥失常，所以高考时你借走的恰恰是我的霉运，这样一来好运就回到了我身上，所以我高考能正常发挥，至于高出那二十分，是因为我坚信我会发挥得很好，反而更敢发挥了。”
董昊难以置信地瞪着段嘉树，“你竟然什么都知道，你明知道我会借运，明知道你高考时会发挥失常，故意等着我借走你的霉运。你怎么那么恶毒……”
“是你先恶毒的，我当你是朋友，你竟然想要借我的运势。如果不是你先起了歹毒的心思，也不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段嘉树刚说完就感觉浑身颤栗，因为对面的董昊神色狰狞，眼睛泛着血红，像一头恶鬼。
他心中安慰着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该认怂时就认怂。于是果断地缓和了语气，“当然你这个样子我也不想的，但是这次只是想给你个教训，让你以后走正路，不要再想歪门邪道，虽然现在很难受，但是对你以后的人生绝对有益无害。”
话刚说完就见董昊从半空中一抓，手中竟然多出了一把匕首。
段嘉树神色一变，迅速反应过来，扭头就跑。
而董昊紧追几步，追上他，照着他的肩膀使劲猛戳。
段嘉树的惨叫声在午后寂静空荡的小区回荡，很快就没了动静。
董昊握着沾血的匕首冷笑，“让你抢我的分数，让你抢我的分数……”
手中的匕首慢慢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董昊觉得手中一空，扭头看去，看到了慢慢消失的匕首，这才心中一凛。
“这是怎么回事？”
再看看地上趴着的段嘉树，他猛然反应过来。
“嘉树，嘉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