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一役,事关云曦的流言蜚语,在老夫人的强压下,在府中迅速平息。
而蒋氏亲自卸掉自己的得力臂膀,玉竹大呼痛快!
老夫人也在得知刘妈妈的事情后,虽说没再追查云曦遇劫一事,却也冷淡蒋氏,对蒋氏避而不见。
还令人收回了蒋氏赠予蒋达的十几间铺子。
另一边,云霓让别人代抄佛经的事被老夫人发现后,又被罚写了三百遍,写到手几乎废掉。
因没人打扰,云曦终于偷得几日清闲。
就在她正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悠闲时,一个不速之客却猛然闯进她的闺房!
而且是在晚上,她刚洗漱完毕,穿着裘衣美美的钻进温暖的被窝后!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云曦抓紧了胸前的衣襟,正准备大叫,齐嵘却身形鬼魅的坐在她的床沿,用手扣住了她的嘴。
冰冷修长的指,侵袭着她唇上的热度,鼻端是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云曦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瞪着齐嵘一袭玄色衣袍上,几处不易被察觉的濡湿——那是血?!
“你若敢叫,本王就立刻拧断你的脖子!”
齐嵘眸光阴鸷,出言威胁。
深邃如墨的眼眸下有层淡淡的乌影,仿佛几日没睡,心情差到极点。
若她稍有不顺,便可能即刻被他拆穿入腹!
云曦紧张的吞了下口水,怂怂的点了点头。
她大好年华,还有许多美食未品尝,许多心愿没了结,现在死了就亏大了!
得到云曦保证,齐嵘松了手。
就在云曦纠结如何送走这尊瘟神时,齐嵘却和衣躺在床上,她的身侧。
看着近在咫尺,闭目养神的某人,云曦在被中瑟瑟发抖,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了!
要睡觉,滚回你的王府睡去!在本姑娘闺房,你算怎么回事?
还让不让人睡了?
云曦欲哭无泪,斗着胆子提醒:
“你受伤了。”
所以,不想死的话赶紧回家包扎!别等血流干了,想包扎就晚了!还要拖累本姑娘!
“是别人的血。”
齐嵘眉心微蹙,语气淡淡,表情透着一丝不耐。
云曦咬被,伸指戳了戳他:
“可我的被子是今天刚晒的,又被香薰好的…”
“怎么那么多废话?”
齐嵘侧目望向云曦,眸光猩红,可以看到其中密布的清晰血丝。
云曦骇了一下。
以往齐嵘的眼神,或冰冷、或嘲讽、或鄙夷、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但是,却从未如这刻一般。
仿佛悲伤,却又似比哭还要悲伤千倍的东西,在刹那向她奔涌而来!
那种感觉,虽说转瞬即逝,但云曦却一时僵在那里。
不知该作何反应。
“小姐,您怎么还没睡?”
这时,突然传来玉竹的声音,云曦一个激灵,瞬间被扯进一道有力的臂弯。
烛光也被熄灭。
玉竹将一切收拾妥当准备休息,却见云曦房中的烛火还亮着,刚要进门,室内却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一床锦被下,云曦倚在齐嵘依旧泛着寒气的怀中,心脏不受控制的咚咚乱撞。
感觉腰间突然被人捏了一下,云曦方反应道:
“哦,我、我睡了,你也休息吧。”
不知为何,这一刻云曦觉得自己鬼迷心窍,居然没有将齐嵘赶出去。
但是等她意识到不对,想要反悔时,玉竹已经关门离开了。
等了许久,都未见齐嵘反应,云曦挣扎着想要离开被窝,去找玉竹凑合一晚。
一双手却将她勒得更紧,她的脸紧贴在齐嵘的胸膛,险些没喘过气。
头顶传来一道蛮不讲理的声音:
“快睡觉!”
云曦心底哀嚎:
她都已经忍痛割爱,准备把床让给他了,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她是人,可不是抱枕!
几番挣脱未果后,云曦放弃挣扎。
听着齐嵘浅浅的呼吸声,她不断安慰自己,该庆幸这人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大不了,她一晚不睡就是了!
但就在她这样想着的不多时,她便感觉眼皮变重,脑袋暖烘烘的,听着沉稳的心跳声,慢慢进入梦乡…
梦中,她趴在一团棉花形状的白云上,白云包裹着她,暖暖的、香香的,让她忍不住越贴越紧,越贴越紧。
整张脸都满足的蹭着,仿佛一刻也不舍得离开。
等齐嵘醒来时,天边的鱼肚已经微微泛白,看到在自己怀中沉睡的云曦,他目光一滞。
昨日的记忆瞬间涌现。
定定的注视着那张依偎着自己的娇俏容颜,齐嵘目光微深。
她肌肤白皙如脂、五官精致夺目、红唇微张,更显娇态十足,尤其是那双潋滟如水的眼眸,不管她是有意无意,一经对上,世间便失了所有颜色。
齐嵘的指轻轻滑过她细腻如瓷的脸颊,落在她樱色的唇瓣上。
她是父皇一早为他选定的小妻子。
原本应该是!
“唔…”
感觉疼痛,甜梦中的云曦皱了下眉,齐嵘方发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他心中恼怒,掀了被正准备下床,一双细白的皓腕却猛然环住他的腰:
“不要走…”
声音软糯,隐含撒娇,让齐嵘顿时心头一软,竟僵在那里。
“嘻嘻,让我再吃一口。”
云曦舔了舔唇,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齐嵘脸色微黑,刚刚伸出的手滞在半空,掐了一把云曦的脸颊,便迅速离开了房间。
“哎吆!是谁偷袭我?”
云曦揉着脸颊,睡眼惺忪的望了眼四周,见室内依旧昏暗,天还未亮,便又倒头大睡。
“小姐,起床了!”
云曦感觉自己刚又睡下不久,便被玉竹从床上挖了起来。
玉竹端来水盆,云曦胡乱抹了几把,打着哈欠坐到梳妆镜前,等待玉竹为她梳头,嘴上还不停抱怨着:
“玉竹啊,以后你能不能再晚一刻叫我起床,害我昨日的好梦都没有做完!”
看着云曦懒散的模样,玉竹好笑:
“小姐,今日您就要去女学报道了,加上早饭和路上的时间,您可不能第一天就迟到啊!”
“啊?”
云曦哀嚎,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可是她一张嘴,却发觉嘴唇莫名有些痛,玉竹也发现云曦异样,定睛一看,惊讶道:
“小姐,您嘴唇怎么肿了?”
“是吗?”
云曦照照铜镜,下唇却是肿了不少。
看着云曦一脸呆相,玉竹想到什么,掩嘴窃笑:
“您不会是又梦到吃的,把自己给误吃了吧?”
云曦嘟唇,脑中却突然闪现齐嵘的影子,皱眉点了点头:
“大概吧。”
看来今后梦到吃的,她还得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