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小姐出行,一般都会多带一套衣服,因此云曦并未对脏污的裙子伤神,直接从马车上拿了一套水红色的衣裙换上。
更是衬得云曦肤如凝脂,面若桃花相映,为沉闷萧条的冬日,增添一抹喜人的春色!
让一向看惯了云曦素色衣裙的众人不由眼前一亮。
只是过了不多久,云曦便后悔了。
宁肯穿着之前脏污的裙子,也不想此刻穿着与齐嵘同色系的衣服,被人调侃,两人是什么珠联璧合、天造地设!
她跟齐嵘一对?呕!她都要吐血身亡了!
事情的具体经过是这样的。
女学院募捐这日,正逢国子监休课,听闻女学院这次增设美食答谢的环节,许多达官显贵、国子监生便慕名前来。
想要一睹女学生们的厨艺,顺带吃喝游玩。
太子一早便应长公主的邀请来到女学院,准备迎接太后的事宜。
而齐嵘则在一众纨绔子弟的簇拥下,进了女学院,径直走到蔚雪茗与云曦一组所掌管的募捐箱前。
齐嵘一改往日玄色衣着,身穿一袭枣红色暗云纹锦袍,金冠束发、英姿勃发,俊美无俦的面容,始终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
众女子见他出现,止不住的面红心跳,却又畏惧他的恶名,只敢远观不敢上前搭话。
云曦望见他进门的一瞬,便立即撇开头,往甄宝的身后站了又站。
生怕齐嵘看到她,又惹出什么乱子来。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云曦才偏过头,齐嵘便一眼发现她鬼祟、想要拼命躲藏的身影。
不由心生捉弄,故意走到她们的募捐箱前。
“嵘哥哥,你也来了!”
不似别的女子那般畏惧齐嵘,蔚雪茗眸色一亮,顿时迎了过去。
与齐嵘同行的,还有她的哥哥蔚成阳,见妹妹眼中只有齐嵘,连他这个哥哥看都没看一眼,不由点了一下蔚雪茗的额。
“哎哎,你哥哥在这儿呢,没看见吗?”
经过提醒,蔚雪茗尴尬的冲齐嵘微微一笑,娇嗔的望着哥哥道:
“早看见了!你到这儿来带银子了吗?”
说着,蔚雪茗移步上前,在蔚成阳耳边轻语道:
“我们女学院私下可是有比拼的,哪一组募捐到的钱多,过会儿便可以将把自己所做的食物进献给太后。”
所以,女学院虽然分为十组,但每一组的女学生皆十分卖力,为了募捐的更多而绞尽脑汁。
想出了各种新奇的点子,与募捐者互动。
而蔚雪茗这一组,在她的倡导下,做了两面屏风,上面写满了各种谜语。
参与募捐的人,只要猜出其中一道,便可任意提出一个小要求,让组员协助其完成。
“猜谜语吗?”
齐嵘扫了一眼屏风上的谜题,忽然扬了扬眉道。
“嵘哥哥想要玩吗?”
见齐嵘有兴趣,蔚雪茗立刻笑着转向他,柔声解释道:
“如果嵘哥哥将谜题猜对,可以对我们组员,亦或是对我,提出一个小愿望哦。当然要求不能太高,要在对方承受范围之内。”
蔚雪茗仰望着齐嵘俊美的容颜,一双杏眸顾盼生辉,充满了爱慕与期待。
齐嵘没有去看她殷切的眼神,黑眸淡淡扫过那抹水红色的人影,勾唇道:
“让本王掏银子,还得猜出你们的谜题?多没意思!不如,本王出题你们猜,这样才好玩儿。”
被动去做某件事与自己把握主动权,齐嵘更倾向于后者。
而蔚雪茗自然也了解齐嵘的个性,为了不扫他的兴致,自然也乐意配合,喜笑颜开道:
“好啊!嵘哥哥你出题,我来猜!”
因为她母亲蔚夫人与先皇后成婚前是帕交之情,她幼时便常随同母亲一同进宫。
那时她天真无邪,不懂尊卑,总爱跟在哥哥与齐嵘身后玩耍,叫着当时还是七皇子的齐嵘为‘嵘哥哥’。
直到齐嵘一朝跌落,与她云泥之别,她才发现自己对齐嵘情窦初开,芳心暗许。
那时宫中政变,人人自危,她父母也明哲保身,不敢救助齐嵘。
她曾不止一次背着父母,偷去市井找他,却每一次都被他冷漠驱赶。
直到他成为献王,她与哥哥才与他重拾儿时情谊。
但一切已经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只要嵘哥哥猜对了,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所以,哪怕有一丝能亲近齐嵘的法子,她也不愿意放弃!
见一向处事沉稳的蔚雪茗居然能当众说出这种话,云曦不由暗自佩服。心想:
能这样毫不掩饰的稀罕这个卑鄙小人的,恐怕也只有蔚雪茗了吧?
若是蔚雪茗能成功收服这个祸害,倒也是功德一件,她也不必这样躲躲藏藏了。
见妹妹一个女孩子家,为了讨好喜欢的人,当众说到这种程度,蔚成阳禁不住皱眉。
不希望妹妹卑微如此,将来在人前留下诟病,他不由拉了一下妹妹的胳膊。
笑着打诨道:
“就算你对自己再怎么自信,咱们献王的智慧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小心你后悔哦!”
众人闻言,顿时由方才的惊讶转为释然,几个纨绔子弟,目光打量着蔚雪茗出尘的气质,不由勾住蔚成阳的脖子揶揄道:
“我说成阳,你妹妹的才名可是京都第一,你怎么就如此平庸呢?”
“去你的!比起我,你差远了!你们尚书府是缺镜子吗?改日我给你送一面!”
蔚成阳笑骂,引来众人的哄笑,而齐嵘却在此时一指人群中的云曦,开口道:
“本王要她来接本王的谜底!”
此言一出,众人顺着齐嵘的手指望去,云曦也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一动不动。
蔚雪茗脸色顿时一僵,看着背着身拼命装鸵鸟的云曦,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道:
“她比较害羞,还是我来好了。”
“不,本王就要她!”
齐嵘态度坚决,笑容肆意,让一向环绕着他的几个纨绔子弟也不由好奇的望向云曦的背影。
“王爷为什么要选她呀?”
齐嵘唇角微勾,倏然一笑,清越的嗓音如潺潺溪流:
“因为只有她的服饰,与本王今日的最为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