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嘴,把你舌割了!”
齐嵘瞪了展风一眼,径直转身离去。
脚步轻快,且熟门熟路,仿佛此处就是献王府的后花园。
展风欲哭无泪望着他家主子的背影,心想,难怪一向讨厌云晟的主子,会破天荒的主动提出来丞相府。
现在一看,果真是:醉翁那个之意不在酒,全在于丞相府后院的那个女人!
也不知他家王爷遭了什么邪,放着罗家的二小姐那样巾帼不让须眉的优异女子不顾,偏偏钟情于仇人家的女儿。
这丞相府大小姐除了空有一副好皮囊,还有什么好的?
肩不能提手不能挑,手无缚鸡之力,一个罗家二小姐能瞬间打趴十几个!
因为之前没吃饱,回来又吃得太撑,云曦在院子里散步消食,不知道有人在背地里骂自己,突然感觉鼻子痒痒的,禁不住打了两声喷嚏。
随即,一件披风适时的披在她身上,似乎还带着人体的余温。
“谢谢玉竹,你最好了!”
身心一暖,云曦顿时漾开笑颜,下意识转身,一把抱住身后的人。
从母亲死后,玉竹便一直尽心竭力的服侍她,生活上更是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可以说,玉竹对她而言,既是姐姐,又等同于亲人一般的存在!
云曦闭着眼,将脸紧紧的贴在对方的胸膛上,然而很快,她却发觉玉竹的胸膛硬邦邦的,完全不复以往的柔软。
她皱着眉,两只小手又上下胡乱摸了摸,这下感觉玉竹的身子不仅变的硬邦邦,而且腰也宽了,她张开手臂都很难再环住。
“你摸够了没?是不是也该轮到本王了?”
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云曦猛地睁开眼睛,一脸诧异的望向笑得一脸妖冶的齐嵘。
转头瞥见,玉竹站在远处尴尬的对她招手:
“小姐,我在这儿呢。”
云曦咬牙:玉竹这个叛徒!
云曦慌忙放开抱着齐嵘的手,瞬间跳开几步远,接着惊悚的看了一下头顶的青天白日,黑白分明的水眸一丝不错的瞪着齐嵘:
“你怎么来丞相府了?”
而且还是在大白天的!他以往都是夜半来,天明去,虽说行径可恨,但是至少不必让人看见,引发乱子!
听到云曦的话,齐嵘挑眉,笑望着她:
“怎么?你更喜欢我晚上来?”
语意之暧昧,再配上他那颠倒众生的妖孽俊颜,让云曦面孔瞬间胀红,恨不能立刻赏他两个耳掴子!
老天不公!这样的无耻之徒,怎么还偏偏长成这样?简直就是助纣为虐!
“你快走!被旁人看见,我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看着这尊瘟神,云曦感觉自己头都痛了。
她父亲今早才刚告诫过她不要跟齐嵘走得太近,若是被父亲发现她顶风作案,还不真得将她关在丞相府?
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可不能让齐嵘再给自己添乱!
见云曦下逐客令,甚至张开她那细胳膊细腿儿,推着他的后背,妄图将他轰出院外,齐嵘只觉好笑。
“我是你父亲邀请来的。”
齐嵘解释,云曦却不信。
“怎么可能?若是我父亲邀请你来,你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反倒进了我的院子?”
依着她父亲对自己的叮嘱,定会在丞相府周围加强戒备,万万不会容许齐嵘来私自见她的。
虽然暗里防不住这个贼就是了!
面对云曦质疑,齐嵘却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盯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儿道:
“我与你父亲同时出宫,他的马车还没到,所以我先过来了。”
云曦半信半疑的望着齐嵘。
“真的?”
注视着云曦怀疑的眼神,齐嵘差点被气笑,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比真金还真!”
这小丫头,之前在城楼上还说他是好人,这才多久就反口了?
若他今后不把人盯紧了,说不定就傻愣愣的被人骗走了!
想到齐毓,齐嵘的眸底不由攀起一丝冰凌,目光灼灼的盯着云曦道: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时候过来找你吗?”
“为什么?”
不习惯齐嵘总是出其不意的亲昵举动,云曦下意识的与他拉开两臂距离。
齐嵘放任她细小的举动,没直接将她抓过来,一丝不错的盯着云曦脸上的表情道:
“明日我便要奔赴西北,处理此次雪灾了,我来跟你道别的。”
听到齐嵘的话,云曦蹙眉,面露惊异,眸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担忧。
“为什么是由你去?”
齐嵘虽说是皇族,但也仅是弱冠,能力肯定不比朝中更有经验的大臣。
即便皇帝要安抚民心,也应该由太子出面更为合适。
“你担心我?”
“这不是废话吗!”
云曦当即反驳,却齐嵘眉眼一挑,笑容肆意,宛若冰雪初融。
齐嵘的笑,险些晃了云曦的眼睛,发觉自己说了什么,云曦面皮一红,支支吾吾道:
“毕竟西北不比京都,那边形式复杂多变,还要面临许多困难,稍有不慎…”
云曦声音越说越小,嗓子仿佛堵了一团棉花,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口了。
齐嵘笑意温柔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接着被云曦别扭的挥开,齐嵘道:
“既然如此,我向你讨个东西,全当你为我祈福了!”
鎏国有一项传统,就是大战在即,男子出征前,家人或者妻子都会给对方自己的随身佩戴之物,寓意就是‘与你同在’。
一则,作为家人的祈祷,希望男子平安归来;二则,让男子在深陷困境之时,能想起家人,殊死战斗,绝处逢生!
“我的?不合适吧?”
云曦绞着手指,表情迟疑,但转念想到齐嵘孑然一身,已经没有家人,心中又不由难过。
明白云曦有些小固执,齐嵘突然倾身,勾出她脖子上玉坠,握在掌心。
“这个就当作你吃包子的回礼了。”
见齐嵘如此霸道,居然想要抢她母亲送她的玉坠,顿时不舍道:
“我才吃你一个包子!”
“不,是两车!”
齐嵘摇摇手指,已经将云曦的玉坠快速解了下来。
想到自己分给流民的包子,又想起齐嵘此次前去,生死未卜,云曦咬了咬唇,最终妥协。
“好吧。不过那是我母亲送我的玉坠,仅此一件,上面还刻有我的名字,你回来之后必须要还给我。”
齐嵘看着玉坠上的名字,手指轻轻摩挲,揣进自己心口的位置。
“好!最后你还有没有话要对我说的?”
齐嵘深邃的黑眸,紧紧望着云曦,仿佛要将她刻进脑海一般。
云曦抿了抿唇,良久道:
“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