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齐嵘握在手中摩挲着的玉坠,太子齐毓心中很不是滋味。
即便他不知晓,这几日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看得出他们之间的亲密,不论是争吵也好,斗气也罢,都不是他所能轻易插足的。
“七皇叔,此次赈灾辛苦了。”
齐毓上前,恭敬的向齐嵘施了一礼。
齐嵘唇边的笑意微敛,眸子清冷的瞥向齐毓。
“听闻太子似乎也没闲着,几乎成了丞相府的常客了?本王都不知道,原来太子对政事这么上心啊?”
这段时间齐嵘虽然不在京都,却经常接到到暗卫传去消息,得知齐毓常常出入丞相府。
以往的太子,总是喜欢游历,寄情于山水,从不关心家国政务,其目的,不言自明。
心思被齐嵘揭穿,齐毓面上浮现一丝尴尬的薄红,却依旧坦荡承认道:
“我确实倾慕云曦,但我并没有打算隐藏。去丞相府,也全然只不是为儿女私情。”
“经历这次雪灾,看到百姓疾苦,让我方意识到自己力量薄弱。所以想要向丞相学习,未来如何做好一个储君!”
他天性淡泊,不贪权恋势,所以总是想远离朝野,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然而,历经这场雪灾,他被众臣护着留在了京都,而让七皇叔代替他去了危险的西北,让他不由心中生愧。
直当他看到身处闺阁之中的云曦,为了城外流民的生计,不惜以身涉险,顶撞她的父亲,默默做了那么多的辛苦付出。
对他而言,犹如当头棒喝,羞愧难当!
也是云曦,让他改变了自己曾经的想法,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重!
他从心底钦佩爱慕云曦,迫切渴望自己能迎娶她做自己的太子妃,然而,他身上除了一个太子的头衔,其它根本配不上她!
所以,他才会想发愤图强,首先成为一个像七皇叔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肩负起自己身上应有的义务!
齐毓坦荡如砥,齐嵘却倏然冷笑,将手中的玉坠塞入领口,语调微扬,冷如冰窖:
“你想学习做明君,本王没有意见。但你要记住了,云曦是我的。”
“别说是你,就算你老子来了,也别想从我手中夺走她!”八壹中文網
齐嵘黑眸幽深,就像鹰隼紧盯着猎物的锐利眼神,泛着冷毅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两相对比之下,齐毓方明显感觉到之间的悬殊。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在这个与自己年纪相当的七皇叔面前,他稚嫩的,就像一只没有磨尖利爪的幼崽。而对方,早就屹立山巅,成为睥睨天下的王者!
然而,当他想起无数次掠过心头的那抹倩影,他又不甘放弃!
虽说他不能像七皇叔那样势在必得,但也更不想不战而降!
“七皇叔,一切未有定论,我们的机会是相同的。我不会放手的!”
迎上齐嵘冰冷的眼神,齐毓感觉胸口激荡。
齐嵘冷嗤一声,居高临下的望着齐毓,伸手拍拍他的肩:
“有本事,你就来抢吧!”
说完,他悠然转身,跃上马背,面容一片冷峻。
目前而言,对于皇室中人,让他不觉厌烦的人便仅有齐毓一人。
因为齐毓不同于齐弘,他谦逊低调,心无城府,如果不沾染权势,必定能悠闲的度过一生。
可偏偏,他占了太子的位置,所属权力的中心。如今,又不幸的与他同时喜欢上一个人。
由此,也注定了他们之间势不两存的局面!
齐嵘骑马离开后,便径直去了献王府。而侍卫展风,早就在门口恭候多时,见到人忙躬身迎向前:
“主子,您回来了。”
齐嵘下马,展风刚要双手接过齐嵘手中的食袋,却齐嵘一脚踹向胸口!
“主子?!”
展风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连忙爬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发怒。
齐嵘却冷眼一扫,周围自觉跪下的所有护卫,凌冽的目光最终落在展风身上:
“你记住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敢再背着本王做些不该做的,直接滚蛋!”
说完这话,齐嵘便怒气沉沉的阔步离去,空余展风一人孤零零的跪在原地。
忽然想到什么,展风不由咬牙。
“又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他不过是担心主子刚回京都,因为那个女人延误大事,便遣人去丞相府报了信。
谁知,他这样全心全意,居然也能激怒主子?
想他虽说出身不高,却也是老罗公一手培植的侍卫。他身为王府第一侍卫,即便主子我行我素,却也在众人面前给足他颜面。
然而,自从那女人出现后,他却一再被主子告诫,让他不由更加厌恶起丞相府云曦!
话说另一边,云曦被齐嵘带着招摇过市,又被她老爹抓住,闹出那些幺蛾子后,她终于回到了丞相府。
回到府中,云晟原本是想将女儿叫到堂前,过问那几日的发生的事情的,然而云曦却急忙道:
“爹,您等会儿,我先去院子看看玉竹再说。她一定担心死了!”
说完,云曦提起裙子,顾不得形象快速往自己的院子跑去。
“曦儿,你跑慢点!”
看着女儿匆忙的背影,云晟扬声提醒。
忽然想起玉竹身上的伤,不由皱了皱眉,随后也跟着走了过去。
经过这次死里逃生,云曦越加觉得生命的可贵,也更加清晰的感悟到,对她的人生而言,那些才是最重要的人和事。
想到玉竹这几日的担惊受怕,云曦就越跑越快。
心中想着见到人,一定给玉竹一个大大的拥抱!
先跟玉竹说声对不起,让她跟着自己冒险;再向玉竹诉说,自己那几日的遭遇,告诉玉竹她又是如何顽强脱险的!
云曦计划的挺好,然而她在屋子转了一圈却没发现玉竹的身影。拉住红箩追问,才知道:
玉竹竟然受伤了!!
她心急如焚,以为玉竹是被匪徒所伤,连忙跑去玉竹房间。
推开门,却正瞧见到一个小丫头拿着一团沾血的衣物走了出来,云曦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眼眶红了起来。
“玉竹她伤得很严重吗?那些匪徒伤到她哪儿了?”
云曦站在门口,抓住红箩问,有些害怕看到重伤的玉竹。
红箩一脸忧愁,但听到云曦的话,却不由困惑:
“什么匪徒?小姐,玉竹是回府后被老夫人命人打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