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是鎏国历代皇帝调兵遣将用的兵符,由先祖皇帝亲自用赤金打造,共劈为两半,右符由皇帝掌握,左符则交由将帅。
只有掌控右虎符者,持符验合,才能让将帅听命而动。
见虎符如见皇帝亲临,但皇帝若没有兵符,若想调动四方军队,除非亲自前往。否则,即便有圣旨在,也无法调动军队。
这样一来,大战来临之时,便会耽误很多宝贵时间。
虎兵符,原本是由先祖皇帝代代传承下来,只有正统继位的皇帝,才能从先皇手中得到兵符。
然而,作为弑父篡位的齐弘,却到先帝闭上眼,也未得到一丝关于兵符的消息。
因此,在得知云晟可能握有虎符时,便被下入诏狱,经过锦衣卫的严刑逼供,却始终否定自己藏着虎符。
此刻,齐嵘径直提索要虎符,云晟却犹豫了,望着齐嵘的眼神十分复杂。
“你如何确信虎符就在我手中的?没想过,你找错人了吗?!”
先帝在齐弘逼宫之时,确实让一名宫人偷偷将虎符转交给了他。而也正是先帝的嘱托,让本已即将到达宫门的他,又偷偷折了回来。
只因他清楚,当时大局已定,先帝被齐弘喂了毒。即使他进了宫中,也无法护驾,只是去送人头而已。
除此之外,他还有先帝的嘱托要完成,所以他还不能死!
而此刻,也不是虎符交出去的最佳时机!
齐嵘没有回答云晟的问题,语气却不容辩驳的道:
“除非你拿虎符来做交换,否则,本王也没有与你交谈的必要。”
且不说云晟手中是否握有虎符,就算有,对方经历诏狱却始终未肯拿出来,定然是有更大的企图,甚至超越云晟的生命!
所以,齐嵘直接将条件开到天顶,想让云晟两相为难!
“你这是刻意刁难,你明知道我手中不可能有虎符!”
静默片刻,云晟冷着脸沉声道。
齐嵘薄唇微勾,扬起一抹冷嘲:
“你手中有没有虎符,本王可不清楚。但若说本王是刻意刁难,那是自然的。”
齐嵘语气一顿,脸上的厌恶,极为露骨道:
“因为你也清楚,本王是不可能让你舒坦的!”
齐嵘故意学着云晟的话,句句对他充满了讽刺,听得云晟止不住的心头冒火,冷声谴责道:
“先帝在位时曾说过,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你现在只有满腹的算计,没有天下百姓,更没有民族大义,就算你得到虎兵符,也只会对鎏国带来无尽的灾难!别说我没有兵符,就算我有,也绝对不会交给这样的你!”
云晟面色沉郁,语气严厉,丝毫不因为齐嵘是献王,给他留半分的颜面!
齐嵘原本表情淡然,并未将云晟的话放在心上,但在听到对方提起先帝时,面孔一冷,立刻变得极为暴戾:
“你不要在本王面前提我父皇,你没有资格!”
齐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掐住云晟的脖子,将其重重的按在椅背上!
他咬着牙,分毫没有考虑到云晟此事的身体状况,眼中还滚动着浓浓的杀意!
“齐嵘!你做什么?快放开我爹!”
云晟因齐嵘突如其来的动作瞬间窒息,苍白的面孔迅速充血胀红,因为缺氧,双眸不自觉的放大。
躲在门口许久的云曦,在听到齐嵘暴喝以及室内的响动后,立刻从门外跑了进来!
在看到齐嵘一手死死的掐着她爹的脖子时,云曦表情一惊,急忙抱住齐嵘的手臂,与后面进来的云祁和小安子联合,想要齐嵘行凶的手拉开!
但是,齐嵘的力气异于常人许多倍,即便三个孔武有力的成年男子也未必能将齐嵘拉开,更何况是他们三个?
云曦见齐嵘始终不肯放手,而她爹的双眼却渐渐失去神采,顿时心急如焚,眼眶里涌出了泪。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爹?我不走了还不行吗?求你放了他!”
云曦怒喊,既悲伤又卑微,见齐嵘仿佛被愤怒冲昏了理智,随即张口狠狠的咬向他的手腕!
感受到手腕的刺痛,齐嵘怔然的看着云曦咬着与当年同样的地方,云曦的泪水啪嗒啪嗒落在他的手背,瞬间唤醒他的理性。
他猛然松开掐着云晟脖子的手,另一只手掌托起云曦的脸颊,看着她盈满泪水的双眸,心里一紧,柔声安抚道:
“别哭了,我不伤他就是了。”
云曦的嘴依旧咬着齐嵘,却是越哭越觉得委屈。
玉竹从浴房出去取东西,却无意听到侍卫们谈话,知道她父亲和弟弟亲自来了献王府。
当玉竹将消息告诉她后,她害怕父亲与齐嵘起冲突,便匆忙穿好衣服,往这边赶来,连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然而她走到门外时,却看到弟弟正站在门外,似乎父亲有话要单独与齐嵘说,她也立刻收住脚步,在门口静静听着。
她不仅清楚了齐嵘利用她的全过程,还知道,她父亲之所以被齐嵘算计成功,还有她的一份功劳。
她的心中除了愤怒,更多的却是悲伤!
因为她明明已经猜到大概,但亲耳听到,却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不想承认他曾经对自己那么好,甚至多次豁出性命来救她,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利用她,来钳制她父亲!
而更加可悲的是,她已然清楚了残酷的真相,却还是难以割舍对他的感情。
“我父亲他没有虎符,你不要再逼他了,放他走吧!”
云曦放开齐嵘的手腕,看着上面被她印下的牙印,以及中间那处小小的圆形疤痕,哽咽着道。
如果齐嵘接近她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她父亲手里的虎符,那么说什么,她也不会让父亲拿此来换她。
因为父亲为她牺牲的已经够多了,她绝对不能再逼父亲做出让步!
她则继续留在献王府,等到彻底斩断对齐嵘的幻想,从此再无瓜葛!
听着云曦的乞求,看着她此刻悲伤至极的模样,齐嵘抚着云曦湿漉漉的头发,心中刺痛不已,再也顾不得其它:
“好,都听你的。你不要哭了,我现在就让人送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