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士气俨如凝实了一般,给城下的粘罕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此时,在其他城门督战的张叔夜还有李纲、兵部尚书等人,他们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他们以为陛下督战的那个方向已经大捷了!要不然,士兵们怎会如此兴奋?于是,汴梁城的其他三大城门口的士兵跟将领也跟着打起了鸡血。狂呼:“万岁!”
大家肆无忌惮的倾泻着这两年压抑在心底的憋屈。将压力与愤怒尽数转化为对胜利的渴望。要说,大宋跟金人对战已经一年之多,确实是没有打过什么胜仗。更是被残暴的金军堵在泉水里虐泉。这样的憋屈,几乎到了难以启齿的程度。当然,倒也不是宋军打不过。而是拥有一战之力,百姓跟士兵都愿意死战,却不被宋徽宗允许。一部分对金作战勇猛且高效的将领,反而被宋徽宗冷藏甚至是判刑。这他娘的就相当无语了。所以,汴梁城内的气,不止是冲着金军发泄的。也是冲着那腐朽的宋廷发泄的。只不过如今所有人觉得大宋好像重新换了一个朝代似的。终于能扬眉吐气一回了。赵烁据守高城,俯视下方的粘罕,铿锵有力的喝道:“粘罕,看到了吗?我大宋军民一心,杀气沸腾,你若有胆,便放马来攻城,朕必定让你有来无回!”
此时,赵烁目光轻瞥身侧的城楼台阶。看到高俅带着康王赵构以及前任兵部尚书孙傅也赶到现场。赵烁心想:你们来晚了!玛德,刚才错过了老子上演的一番好戏。那边的康王来不及换身上的囚服,应该是不敢耽搁。他看着城外黑压压的金军,心跳到了嗓子眼上。但是不知为何,当他看向那位独占鳌头,身穿金甲,御驾亲征的钦宗时,心里那股不安又莫名消失了。发现赵烁盯着自己,康王赵构急忙躬身行礼。虽然隔着很远,赵烁也微微颔首,以示接受。而孙傅,则看着汴梁城内外两军严阵以待,大战一触即发的情况。吓的双腿颤抖,脚下不知不觉,已经汇聚了一摊尿素……此时,下方的粘罕饶有兴致的盯着赵烁。他在揣测,揣测赵烁是不是挖了一个巨大的坑,给自己跳。因为,在他的固有思维中。宋朝皇帝即便头铁,也不会如此莽撞。再加上他听赵烁说话的语气,显得极为自信。仿佛他要让金军有来无回,就是在讲一个最为简单不过的日常行为一样!这太奇怪了!左右权衡,粘罕还是没能抑制住内心的震怒。他原本就是来贬低赵烁的,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起到了反作用。更让粘罕无法接受的是,他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皇帝。他十几万大军将对方围的城门也不敢开,就站在城楼上嘴炮。说的还是令人无法忍耐的话。“赵桓,你别执迷不悟,只要你开门迎客,一切都好说。”
“给你开门?引狼入室吗?你这等冥顽不化的蛮夷,说的话,朕一个字都不会信。”
赵烁随后对身边的文武大臣们告诫道:“诸位爱卿,你们都睁大眼睛看看,就是外面那些金贼,他们就是想要杀了我们,夺取我们的土地跟家财。”
“一旦城破,所有人的财富都将会被洗劫一空。”
“因为金贼眼里只有我大宋的资源,不会善待我大宋的子民。”
“都记住了吗?”
随着赵烁话音落下,文武百官以及守城的士兵异口同声道:“陛下圣谕,臣等铭记!”
“好,很好!诸位爱卿都很给力。”
众人:“……”赵烁继续朝着下方的粘罕喊道:“粘罕,朕还是那句话,你有能耐就来攻城。”
“不过要我说,你的兵力若要强行攻城的话恐怕不太够。”
“即便你能侥幸能攻下来,也得半个月之后吧。”
“可是你现在带的粮草恐怕连七天都支撑不住了。”
“剩下那七天,你打算饿着肚子逃回北方吗?”
粘罕被扰了心神,没想到赵烁直接指出了他目前最担忧的问题。这一次金军已经在汴梁城外消耗了将近一个月。带来的粮草已经不足五天的用度。如此尴尬的局面,也是粘罕迫切的想要发起总攻的原因。可他面对赵烁的咄咄逼人,依旧故作镇定道:“赵桓,本将麾下兵强马壮,粮饷充足。”
“即便再耗一个月,也错错有余。”
“反而是你这位空壳皇帝,汴梁城这一个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城中的军民恐怕已经易子而食了吧?”
粘罕也非常恶毒。赵烁却冷笑道:“粘罕,你尽可放心,朕的国库内拥有足够支付给你们的银两,那些银两用来守城再好不过。粮库内还有二百万担粮食,即便打起来,也能够安心的吃个小半年。”
“再有我大宋百姓,人人添砖加瓦,所以,朕一点也不慌。”
“你不慌,我就更不慌了。”
粘罕硬着头皮吹起了牛逼,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说道:“我金军的后方军队,现在尽情的收割者你们大宋土地上的秋收粮食!”
“哈哈,现在都开始自欺欺人了?”
赵烁一脸坏笑:“别以为朕不知道,如今黄河两岸的地区早已坚壁清野,你们收啥?啃树皮倒是可以。”
“再有河北的宗泽以及西路大军跟山东的禁军正在朝着你后方压缩。”
“朕在为你担忧啊。”
粘罕听了赵烁杀人诛心的言论,心里再也沉不住气。他虽然不知道赵烁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但赵烁说的是事实。现在金军在后方的军需官已经是颗粒无收了。大宋一年内虽然打了一箩筐败仗。但是也学聪明了。不打了!就跟金人耗着。但是在耗之前,把地里面的庄稼都收了。你金人不是能征善战吗?那就自己从东北带粮食下来打我!!所以,坚壁清野之后,金人的战斗力再强,也没有以前那么高效了。很多时候他们无法攻破城池就得回去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