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金人不会攻城了吗?”
“不,恰恰相反。微臣觉得金人那么做是怕打草惊蛇,他们下一次将会把那个地方当做主攻的方向。”
“你的判断很有道理。”
赵烁点了点头,他也没有考察过汴梁城西南的河流一线。尤其是汴梁城的南部城墙。“你有什么高效的守城意见?”
“陛下,臣刚才已经知会了太尉,有意在城南的水道内安置障碍,用枪栏就挺好。”
“嗯,你下去做吧。”
赵烁知道枪栏,说白了就是用十几把锋利的长枪矛头编制而成的刺猬竹筏。上面沾着密密麻麻的锋刃,无论是水面浮动的船只还是水下潜游的金人,都难以混迹而入。“陛下……”李纲并没有离开,反而陷入进退两难之境。“怎么?是有什么难题吗?”
“是,刚才太上皇身边的兵部左侍郎给卑职传了令,他带人把那条道路封锁了,并对外宣称那是大宋王者归来的战道,是要供后世瞻仰的。”
赵烁一听,这不是胡闹吗。现在是什么时候?还TM有心情给后世留纪念?还有雅致搞文艺风?呸!老迂腐的东西,你是真的不作不行啊!“李纲,朕命你持着朕的尚方宝剑,前去安排防务。若有阻碍者,一律按照军法处置。”
“陛下,这不好吧?”
赵烁知道李纲的顾虑,断然说道:“有何不好?不防御,金军会攻破,防护了,汴梁城的百万之众将会免遭劫难,得罪一个尚书,就算得罪太上皇也是值得的。”
“上古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黎明百姓是帝国之本,不是皇帝。”
赵烁一番言论,听的李纲气血沸腾。倔强的仪容上不禁多了两道泪痕。“陛下放心,臣这就安排。”
李纲起身悍然退去。其实他这一次来,要的就是宋钦宗的态度。他的想法跟赵烁一样,现在所有事情都得为抗金守城战让路。没有比抗金,解除汴梁之危更重要的事。即便是太上皇也不能妨碍。汴梁城的存亡,已经成了涉及整个大宋王朝兴衰的大计。如今赵烁下了令,以李纲的性格,胆敢有违抗陛下旨意的人,他是真的会做到一视同仁,杀伐果决的。“李淮,你看到了吧?太上皇他想做什么?”
赵烁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旁边的李淮吓的噤若寒蝉。他心里都明白,可这种话,他不敢说……半盏茶的功夫,赵烁已经来到了延福宫。令他没想到的是,赵楷居然提前一步来到徽宗这里了。赵楷看到赵烁,脸上不乏谄媚且阴毒的笑容:“皇兄。”
赵烁点了点头。发现宋徽宗赵佶气色虚浮,俨然就是一副被酒色掏空的神态。再加上接连数日的长途跋涉,整个人看着更加憔悴。此时的宋徽宗正在拿着毛笔勾勒着画作。抬头看了一眼赵烁,语气平淡的说道:“来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历史上宋徽宗跟宋钦宗这对父子,隔阂很深。宋钦宗对父亲最大的怨念就来自于亡国灭祖之际,把皇位禅让给自己。这就是妥妥的甩锅,而且没得洗。赵烁压着心中的不满,狐疑道:“太上皇贸然回京,也不提前说一下,倒是让我很担忧。”
“担忧?很好!”
宋徽宗假意微笑。他的语气令人很不爽。因为这是赤裸裸的质疑。“不知,找我有何事?”
“坐。”
宋徽宗赵佶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赵烁也不理会,直接坐了下来。“赵楷,你去给你皇兄倒茶。”
赵楷点了点头,没有半分推迟。片刻后,宋徽宗眼皮一挑,放下手中的纸笔,问道:“你把徐秉哲杀了?”
“是,我杀的。此外我还把孙傅打入天牢。”
“糊涂啊!”
赵佶语气冰冷的摇头,故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摸样,道:“擅杀大臣,忤逆太祖皇帝的遗训,你这皇位还能坐得稳吗?”
赵烁表现得不急不躁,笑容满面的问道:“那您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赵桓,你要知道,我大宋传承至今是太祖皇帝的恩德,你如今贸然违背组训,拿大臣开了刀,以后那些做臣子的还会服你吗?”
“他们不服又能怎样?”
“哼!”
赵佶说道:“他们也许不能怎样,但是嚼舌根子就能毁了你,将你骂成一个昏君,暴君。这样天下老百姓将会觉得你薄情寡义,你还想要一呼百应?受天下子民的拥戴吗?这是不可能的。”
听了宋徽宗赵佶的话,赵烁真想上去赏他两个大耳刮子。这事传出去有多丢人现眼?自己此刻竟然被历史上最出名的北宋坑比皇帝赵佶教育。对方训斥的重点,居然还是教赵烁如何做天子。这要是传到后世人的眼中,可谓是滑天下之大稽!至少对于一个穿越者而言,好像谁都有资格评价宋徽宗的无能!他的无能体现在治理国家上。当然他那瘦金体以及身后的文艺修养,还是值得认可的。可是那种文学,即便放在后世也激不起丝毫浪花。因为瘦金体的创作者,是一个没骨节的家伙。那谁又会追捧瘦金体呢?对于宋徽宗的教诲,赵烁压根充耳不闻,甚至表现的很不耐烦。自己要是按照赵佶的编排管理这个国家的话。那还不如现在就提前收拾行李,去城外跟金军投降。早去早死心!越想,赵烁就越是气愤。心想这宋徽宗是不是脑子有坑?自己做的这一切,实则是挽救大宋王朝。可是间接的也救了宋徽宗。难道,做个大权旁弃的太上皇,在皇宫享受美轮美奂的岁月,他不香吗?总比去东北度假,然后实在冰天雪地里面强吧?再说,就这弱不禁风的文艺老年人,那能扛过东北那种恶劣的气候?只有过的跟狗一样凄凉,才会珍惜现在这般天上人间的生活。所以,宋徽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是一个老烂仔!念及于此,赵烁轻蔑的笑道:“你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