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赵烁喊道:“李淮。”
“奴才在。”
“宣曲端觐见。”
“是。”
李淮退步走出文德殿。片刻之后,曲大人跟着李淮进入殿内。他抬头目睹了一下天颜,当即惶恐的躬身拜礼:“臣参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朕想着你什么时候来京城复命,现在总算是来了。”
“承蒙陛下垂怜。”
“朕虽在汴梁,却早已对你的威名如雷贯耳。”
曲端显然没有跟这位新皇帝共过事,他一点也没有听出皇帝言语之中的不满。而是违心的答道:“微臣一心为陛下分忧,是以,得罪了不少人。”
他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抓住这个机会就可以升官晋爵了。赵烁面色笃定,继续问道:“如今金军陷入西北,北方也随时面临金军压顶的风险,卿有何良策?”
曲端闻言躬身拜礼。随即就开始在文德殿内开始了慷慨之词。赵烁听得微微颔首。实际上,他内心极为反对。直到曲端说完,赵烁“嗯”了一声,旋即问道:“朕现在还有一事,希望爱卿为朕解忧?”
“陛下有何忧虑?还请陛下明示。”
“你告诉我,我朝西北大军阵亡将士为何是金军的两倍?”
“陛下,此罪在于统兵大将不合格。”
“哦?你是说我朝西北军的将领,不会打仗?”
“正是。”
“那依你看,该怎样避免类似的巨大战损?”
“任用能征惯战的统帅。”
“好!很好。”
赵烁已经听不下对方的装比言论了。快速止住本次对话。“爱卿远道而来,先去休息吧。”
“臣遵旨。”
曲端缓缓退出大殿。他还对自己的表现沾沾自喜。觉得当朝皇帝要器重他了。“李淮。”
“奴才在。”
“宣高俅觐见。”
“是。”
片刻之后,高俅走了进来。“陛下。”
赵烁说道:“盯好曲端,我要让他永远留在汴梁城,总而言之不能让他出现在西北,否则,朕拿你是问。”
“陛下放心,微臣必定全方位的盯着他。”
“好,去做吧。”
“微臣告退。”
与此同时,岳飞结束了自己的会战生涯,率领岳家军撤回北京城。他出去的时候,宗泽只给了他三千士兵。这一次回来,岳家军已经发展到七万人的规模。而且有五万人拥有精良的战马跟甲胄。这一次的岳飞,让宗泽大为欢喜。他仿佛看到自己不久于人世,未来岳飞为大宋镇守北京城的画面。将北京城交给岳飞,宗泽是放心的。他不会跟历史上那样死不瞑目,更不会在病榻上垂死之际,连喊三声:“渡河,渡河,渡河!!!”
不会的!宗泽是幸运的,岳飞是幸运的。甚至坐在汴梁城垂拱殿上的赵烁是幸运的。整个大宋是幸运的。这一次岳飞屡战屡胜,所获之战功,尤其是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战例,足以让他在仕途上平步青云。这一点,整个大宋朝堂的武将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同样跟岳飞获此殊荣的还有韩世忠。现在,赵烁抚恤跟褒奖三军的圣旨已经陆续下达到各大军镇。三天下来,李彦回承诺的六百万两军饷也已经到账。这直接缓和了赵烁心中的压抑。“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李淮神色慌乱的跑了进来。“怎么了?”
赵烁正打算回后宫跟皇后放松放松呢。“陛下,河西军镇的新兵反叛了!”
“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
“这是张相公传来的奏报。”
李淮将奏折呈递给赵烁。赵烁看完之后,顿时头皮发麻。这份奏折是张叔夜经过武德司的武差,直接传入京城的。这个事情,超出了赵烁的预料。因为,他已经让李彦回重组军政院,并且现在宋朝的兵部也是赵烁的自己人负责。这样的情况,居然还能出现新兵暴乱?这个事情的影响力是非常恶劣的。因为自大宋朝建朝之日开始,就对武将防范森严。而目前在河西军镇驻扎的那些新兵,是赵烁用来训练填补禁军的空缺的。也就是说他们作为皇城禁军,却在这个时候发生暴乱。赵烁放下奏折,对李淮说道:“张相公现在何处?”
“回陛下,张相公还在河西督军。”
“告诉他,让他暂时不要斩杀那些暴乱的士兵。”
“是。”
现在赵烁没有理清楚具体的情况,即便罪过再重,也不易大肆斩杀。具体的情报是武德司的武差呈递给张叔夜,张叔夜第一时间由武德司呈递到赵烁的御案之上。那赵烁想要了解确切的情况,就只能找武德司的高太尉问话了。毕竟,高俅虽是宋朝民臣。可是被赵烁提点的,绝对不会捏造谎言,更没有欺骗自己的胆量。很快,高太尉又颤颤巍巍的闯了进来。赵烁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事发之地是昔日河北总管,也是今日兵部侍郎杨明的辖区。”
“是杨明吗?”
“不,不过也跟杨明有关系,是杨侍郎的管家。”
“朝廷的禁军是由军阵院统筹的,兵部侍郎没有资格统筹禁军,杨明的管家岂能如此?”
赵烁现在也感到万分奇怪。这啥情况啊!高俅察言观色,发现赵烁一脸狐疑,明显已经猜到些什么。是以,高俅也毫不隐瞒,当即说道:“陛下,具体的起因是因为杨侍郎最近在汴梁城北建造宅院,因此……”“因此什么?”
高俅打了一个寒颤。他明显的感觉到赵陛下的态度变得愈发严厉了。“因此,杨侍郎就调了一批禁军帮忙做工…”卧槽!他以为他是谁?把朝廷的禁军当做他的私人佣人了?给他干活?这样的事情在大宋历史上经常发生。而且也不给钱。那军人自然不干了。放在以前,大家可能碍于长官的权威不敢说话。可是现在,陛下当政。这样的事情很少发生。所以那些新兵们无法容忍就直接暴乱了。但是高俅说完话之后,内心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