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最终还是皇上开了口，给刘烨的鲁莽收了尾，“世子喝多了，扶下去休息。”
秦楚烨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做父亲的确实了解的，上次苏家姑娘为他闯宫的事还历历在目，虽说事后苏家与楚王都没再提起，可看秦楚烨的态度，这个姑娘是谁也碰不得了！
其实这点事在皇上心里不算什么事，日后皇室要是真的能与苏家联姻也算好事，如今离王已然是指望不上了，若顺水推舟将苏家那姑娘指给楚王，卖他一个人情也未尝不可。
总比让那个苏毓灵嫁到外邦去好。
这靖国公世子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公然得罪楚王不说，还失了他们礼朝脸面。
“陛下，臣没喝醉。”
刘烨还不肯作罢，推开过来搀扶的两名内侍官，上前继续说道：“苏家姑娘武艺超群，人品相貌更是上乘，陪七皇子这般文韬武略者正合适！”
秦楚烨与苏烈袁相视一眼，两人都偏头看向皇上。
“苏爱卿，”外邦人在这看着，皇上迫于无奈，看向苏烈袁，“虽说盛京女子不外嫁，不过你若同意，朕倒是乐意成人之美。”
刘烨急忙插话，“七皇子殿下相貌堂堂，苏将军怎会不愿意，而起苏姑娘也到了要说人家的年岁，你说呢？”
“臣家中尚有老母，灵儿是自幼长在她老人家身边的。”
苏烈袁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满陛下，臣那老母管教极其严苛，府中大小事务臣都不敢自行做主，得问过母亲才行。”
礼朝注重孝道，这话说完就是皇上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宴会没能结束就走了，临走给了秦楚烨一个眼神。
秦楚烨微微一点头，“恭送父皇。”
众臣起身，“恭送陛下。”
苏烈袁这个说法也只是能将此事拖延一二，若想彻底断了这位阿史那皇子的念想，还需想点别的法子才行。
没多一会，苏烈袁借口喝多了头晕，便提前离席了。
秦楚烨作为唯一在场的皇室中人，不好提前走，硬是熬到了阿史那喝完，把人送出去他一个人站在宫门口深吸一口气，才往外走。
自家马车没在，苏府的车倒是停在这，秦楚烨一挑眉，灵儿来了？
应该是苏将军回去说了这事。
“灵儿你来了，”黑灯瞎火的，秦楚烨上车也没仔细看，平时他们晚上见面一般都不点烛火，这车里黑漆漆的，他掀开帘子就坐了上去，摸索着抓人家手，“快过来让我靠一会，喝多了。”
摸了半天，终于摸到手了，秦楚烨一愣，这手怎么这么大？
苏毓灵平时练功，手自然不像普通女子那般柔软，可这也太粗糙了吧？
“殿下，”苏烈袁实在忍不了了，幽幽的开口，“是我。”
秦楚烨......“将军还没走呢？”
“刚才您这是......”“没有，你可能听错了。”
秦楚烨欲盖弥彰的放开那只大手，恨不得在衣服上擦两把，一边难受一边心虚，还得故作镇定，“喝多了、喝多了，真是迷糊了。”
马车走起来苏烈袁才点了烛火，两人终于看清彼此，却是更加尴尬。
“臣不敢贸然揣测殿下行事，不过还是得冒昧的问一句，殿下对我家小女到底是怎么心思？”
这话问的确实挺冒昧，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人家毕竟是亲爹，秦楚烨高不高兴也不敢说什么。
“殿下不想说就听臣说吧。”
苏烈袁今天晚上喝了几笔，格外的有勇气，“我家灵儿为殿下冒死闯宫，今日殿下在宫宴上出言维护，方才又......”刚才秦楚烨的言行之轻浮，苏烈袁实在没好意思直说，只隐晦的暗示了一下，说完就朝他看过去，等着他的回答。
秦楚烨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本不想瞒着将军，本王也并非鸡鸣狗盗之辈，我与苏姑娘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半分逾距，就算有也是我的错，跟苏姑娘没关系。”
苏烈袁也是男人，他了解男人，对这些解释没什么意外，也没细听，安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本王爱慕苏姑娘已久，我跟她说过，她不同意，理由是苏家不跟皇室联姻，她不想污泥父母。”
这话苏烈袁倒是很意外，他本以为灵儿不会在乎他的意思，毕竟之前那么多事都足以证明，灵儿因为她母亲的事恨极了他这位亲爹！
秦楚烨没看他，继续说：“其实将军问的，我也想知道，她对我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我有心上求父皇指婚，让她不得不嫁，可又怕伤了她的心......”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这就是全部，苏烈袁听完忽然有点心疼这位金尊玉贵的小殿下，他如今正得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不敢伤意中人半分，哪怕是万一，他也不敢冒险。
苏烈袁不是个会从一而终的人，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话只是话本里的，他反正是没见过。
如今看着秦楚烨，他既觉得这样牵挂女儿情长的男人不会有什么作为，一边又觉得若有女儿嫁给他这样的人，很放心、很踏实。
“将军盯着我半天了，可看出本王这脸上正开着什么花了吗？”
秦楚烨打趣道。
苏烈袁自觉失礼，急忙低下头，“臣不敢，只是没想到......没想到殿下竟是这般心境。”
看着他在朝上翻云覆雨，布局操控，一派高深莫测的样子，却不料私下竟是整日围着女人转的一个普通男子。
“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从前万般隐忍，并非蛰伏蓄力想在朝中翻云覆雨，不过是想着，若有些能力，至少能保证我母亲安好。”
说到这，秦楚烨笑了笑，眉眼都温软了许多，“后来遇到了灵儿，我心心念念的便只有她一人了，将军若有关于她的事跟我说，你直说就是，我什么都可以为她做。”
苏烈袁......“殿下不怕被苏家利用吗？”
“苏家若有心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早就倒向离王了，何必向我这么个不受宠、母族又没失礼的皇子靠拢。”
秦楚烨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