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等得实在太久,又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我没有睡好,不知道怎么直接就睡着了,一直到我被人摇晃着唤醒。
我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就是文宝那干瘦的脑袋,黄而稀疏的头发瞬间将我吓了一跳,连忙翻身躲避,直到脑袋撞到了墙上才清醒过来。
文宝又伸出一根手指向我比划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慢慢的飘出门外,不多时又回来,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我身上的睡意终于消散,我已经发现黄晓龙不在了,看到文宝的表现,我明白刚才的举动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于是走到窗边透过缝隙看向外面。
果然,外面的路灯早就已经亮了起来,所有的村民包括黄晓龙都在码头上,正扭动着身子乱晃,估计这就是黄晓龙说的恶心的舞蹈。
我看了一会儿,除了别扭外,我看不出这个舞蹈有什么问题,于是收回目光,准备问文宝一些事情。
刚刚转头,差点又被吓了一跳,文宝正趴在我的边上津津有味的看着外面的舞蹈,我一转身,鼻尖差点碰到他的头发。
鼻尖如同碰到冰块一般,还有一股淡淡的海腥味,我急忙退开,动作大了一些,文宝迷惑的看着我。
我干脆坐到床上,向着文宝招招手,见文宝过来,开口问道:“他们就是在拜海爷爷吧?”
文宝点点头,嘻嘻笑着说:“你看到没有,他们跳得真丑。”
我赞同的点点头,也是时机不对,不然给黄晓龙录下来,估计能够诈他几顿饭,等下,不是要说这个啊,我感觉节奏被文宝带偏了,急忙拉回来。
“当时那些村民推你到井里的时候,他们是和现在一样被海爷爷控制还是清醒的啊?”
文宝歪着脑袋想了很久,然后跟耿直的摇头道:“我不知道。”
我想了一会儿,继续问道:“村里除了海爷爷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文宝估计是个糊涂鬼,想了好久,我都快打哈欠了,才开口道:“秀秀娘算不算奇怪啊。”
秀秀娘,我回忆了一下,似乎在白天的时候并没有认识到这个叫秀秀娘的人,于是急忙追问详情。
文宝开口道:“秀秀娘从来都不洗澡,而且老是待在屋子里不出来,她不拜海爷爷,大家也没有推她下井里。”
我点点头,暂时可以关注下这个秀秀娘,但是一个女的从不洗澡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怀好意的看着金宝,金宝却浑然没有在意,一直在想着什么,很久才又开口道。
“还有老房子也很奇怪,那里我总感觉到很害怕,不敢去,而且有一次我还看到有人在里面,他胆子真大。”金宝露出崇拜的神情。
老房子,我问了一下,才知道文宝说的地方。那个老房子我也见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本来还打算和黄晓龙一起去拍照的,但是实在上不去,整个房子在一处峭壁上。
当时我还问过姜阿大,据姜阿大说那是后来修路的时候才被挖成峭壁的,很像是修路的时候遇到的那些钉子户,因为姜阿大说房子已经废弃了,所以我当时也没有在意,现在看来那里也很有可能是那个南洋术士藏身的地方。
文宝没有再想出其他古怪的地方,我一边将这个信息用短信发给伍剑,一边将话题回到海爷爷的身上。
而据文宝说,海爷爷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现了,但是绝对不是一直在的,因为他还有模糊的记忆,虽然不记得具体是多久,但是海爷爷是几十年前才出现的,出现后不久村长就带着村民要祭拜海爷爷。
因为渔村不同于其他的村子,村民经常在喜怒无常的海上出事,也就比其他的村子要迷信很多,特别是对于和大海相关的东西。
但是再简单的祭拜天天进行总是让人受不了的,而海爷爷的祭拜还得在晚上,就更加让人受不了了,没几天,村里祭拜的人就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可是祭拜少了,但是出海的渔民却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慢慢的其他的人也松懈了下来,到最后每天也就几个人祭拜,甚至有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时候村里面发生了一件事,让村民和海爷爷几乎站到了对立面。
姜阿大的儿子和几个村里最精悍的年轻人一起出海打渔,遇到了风浪,船毁人亡,一下子死了4、5个人,这在天天在危险的海里讨生活的人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了,于是那段时间没有人再去祭拜海爷爷。
谁想到第二天晚上,村长就如同疯了一般,让还在祭奠亲人的村民去祭拜海爷爷,伤心亲人过世的村民自然不会理会,村长却纠缠不休,要知道,海边的汉子虽然迷信,但是都是拿命在拼搏,可没有软蛋,于是一场械斗开始了。
其实一个小小渔村,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有什么口角,也不会是什么大事,但是就是村长的一句话,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村长说:几个年轻人出事,就是因为不敬海爷爷。
本来大家都在悲痛,村长这一提,直接让大家将矛头对准了海爷爷,你不保佑我们,我们干嘛要祭拜你呢。所以村民们就要去捣毁海爷爷的雕像。
村长阻拦,双方都红了眼睛,才打了起来,而村长更是在冲突中直接摔到海里淹死了。
可是就在准备捣毁海爷爷的雕像的时候,所有动手的村民都如同魔怔了一般,跳起了舞,而在后面的时间里,只要有村民对这件事说三道四,晚上就会加入祭拜的队伍跳起古怪的舞蹈,慢慢的,全村都这样了。
文宝说到最后,还神秘兮兮的告诉我:“村长没有死呢,我还见过他呢,就爱在村里面转悠。”
村长的鬼魂么,我并不在意,我看着文宝,突然感觉到有一点不对,文宝说的海爷爷的事或许是真的,但是他却没有说一个很重要的事,那就是为什么文宝会说海爷爷好大一只,还要卖钱,文宝能说出这样的话,很明显,他应该是见过海爷爷的,或者知道海爷爷到底是什么。
我看着文宝,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这个问题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文宝见我看着他,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道:“你也对海爷爷说三道四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