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林初曦看着雪澜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眸光微动。
那些伤疤有新的有旧的,有鞭子抽的有人咬的,每一道伤痕都让人触目惊心。
林初曦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不知该怎么说,她知道不论什么安慰的言词都抵不过雪澜所受痛苦的百分之一。
“明日午时青头蛟于白鹭镇刑场行刑,我们可以稍等一天!”
听到林初曦的话,雪澜轻轻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多谢!”
雪澜拿着帕子一点一点地用力擦拭着自己的身体,伤口被扯开了流了血也满不在乎。
渐渐的,房间里萦绕着一丝血腥味,雪澜浴桶中的水也呈现一种不正常的锈色。
雪澜仍在重重擦拭着自己的伤口,忽然,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雪澜抬眸,便见林初曦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旁边。
“你再使劲擦,它便永远好不了了!”
雪澜的眼睛红了,透着绝境逢生的喜,也有不堪受辱的悲,但好在眼底不再是一片绝望。
林初曦将雪澜的眼睛捂住,温热的眼泪从掌心和脸颊的缝隙流出,滴滴答答地落进浴桶中。
“都过去了!”
林初曦轻声道。
雪澜靠在林初曦的臂弯哭了好久,一声呢喃传来:“你知道青头蛟为什么要杀我父亲吗?”
林初曦还没有回应,雪澜便自问自答道:“我父亲医术盖世无双,青头蛟的弟弟身患旧疾前来找我父亲医治,我父亲知道青头蛟为祸百姓不肯屈服,青头蛟便用我的性命威胁。
父亲无奈为他诊治,但他偷偷在药里加了毒药杀了青头蛟的弟弟,青头蛟盛怒之下便生生剁了我父亲的四肢,折磨致死。
而我也被青头蛟抓了回去,他将怒火全都撒到了我身上,日夜折磨。
我曾恨过父亲,他为了杀一个坏人不仅赔上了自己的性命,还让我受尽折磨。
直到后来,我偷偷听到青头蛟他们说话,才知道,原来父亲不顾一切也要杀了青头蛟的弟弟,是因为当年就是他杀害了我的母亲。
父亲一向软弱胆小,连只鸡都不敢杀,却为了我的母亲亲手毒杀了一个人。
父亲临死前曾说,这世上最痛苦的事便是想活的时候活不了,想死的时候却不能死。
我这一年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父亲这句话的意思。
父亲背负着神医谷的传承,也背负着对母亲的愧疚,所以他日夜督促我学医便是想将传承交代下去后舍身为母亲报仇。
你说他是不是很自私!
呵~”雪澜低低地发出一声苦笑,听她叙述完这一切,林初曦叹了口气。
“于你而言他的确自私,可于你母亲,于神医谷,他尽力了!”
“所以我不怪他!”
雪澜抹了一把眼泪,露出一抹笑容看着林初曦:“谢谢你,听我说完这一切!”
林初曦轻笑着挑眉道:“听不听你说话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听故事!”
说完,林初曦便转身拿了条毛巾扔给雪澜:“快起来了,身上的伤口再泡可要生蛆了!”
林初曦给雪澜上完药,又拿了身新衣服给她。
雪澜的身形和林初曦差不多,她的衣服雪澜也能穿。
不过萧陆在看到雪澜身上他亲自给林初曦挑的衣服后妥妥地变成了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