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你今日怎么过来了?不给汤婼讲生意经了?”盛瑾娴笑着揶揄道。
李承轩摸了摸鼻尖,有些小羞涩,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别说我了,你最近和郡主怎么了,为何把自己关到房中?”
他说着,好奇的走到窗边的案桌旁,拿起盛瑾娴方才正写着的纸张,快速浏览过后,他心下一惊,转头问道:“这是……兵法?”
他从不知眼前的姑娘竟然还懂兵法!
“咳,”盛瑾娴干咳两声,含糊道,“我不是说过我以前看过许多奇奇怪怪的孤本书籍,这些也是那时看过的。”
“我看芊芊最近勤看兵书,似乎是想为下次大战做准备,便想着把这些兵法写出来,或许还能帮上她。”
她那说法细究起来漏洞不少,故只能尽力将话题转到姜芊芊身上。
“你是说我方军队还会和蛮族开战?”
李承轩自幼就生长在繁华的京城,那是整个大夏国最平安之地,从未接触过与战争相关之事。
可上次大战时,便是没有亲眼看到战场,可看长平城中紧张的气氛,也依旧受到感染,知道战争并非什么好事。
每次打仗,老百姓们便只能躲在家中,街上亦是空荡荡的,他实在无法想象,长平城的百姓是如何在这种环境中生活下去的。
“嗯。”
提到这个话题,盛瑾娴也不免蹙眉,“依芊芊所言,蛮族这次是下定决心想要将长平城攻打下来,日后免不了会有各种大大小小的战役。”
“唉!”
屋内的氛围不自觉变得低沉。
良久之后,李承轩开口道:“你与郡主若是有需要,尽可来找我,我如今虽落到这步田地,但依旧原为大夏国尽点绵薄之力。”
“好。”
…
送走李承轩后,盛瑾娴继续抄录兵法。
古代的娱乐活动本就不多,故她平日除了还吃饭睡觉的时间,基本都用在这个上面。
这日,盛瑾娴终于将那些有名的兵书兵法抄录完毕,她在抄录时还注意着,若有内容相似的兵法,她只保留最优那一个。
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她瞧着最后一张纸。
不得不说,抄录这么多东西对她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原本丑兮兮的字体到现在已经变得像模像样了。
但……果然还是炭笔最好用了,毛笔真的太费手腕了!
将所有纸张按照先后顺序用浆糊站到一齐,勉强弄成书册的样子,她便去找姜芊芊了。
彼时的小郡主还在与各种兵法做斗争。
姜芊芊从小就不太爱念书,尤其那种长篇大论的书籍,当真是看不了多久就会昏昏欲睡。
故她幼时才会缠着父亲学武,虽然后来事实证明学武也很累,但她为了不念书还是坚持下来了。
如今要跟她最厌烦的书本友好交流,她还真有些不适应,为了避免自己睡着,她只能学古人头悬梁,将头发用绳子吊起来绑在房梁上。
“嘭嘭嘭——”
盛瑾娴敲响书房大门的时候,姜芊芊将将因为看了太久书不小心睡过去,那小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垂着。
却因为被敲门声惊醒猛然抬起,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下意识就往门口走,刚走两步忽觉头皮一疼。
回头才想起,原来自己“头悬梁”来着,她只好把绑在头发上的绳子解开,这才如同游魂一般慢腾腾挪到门口开门。
“盛姐姐,是你啊。”
小郡主不雅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眶中泛出的生理性泪水,蔫蔫的说道。
“你不是在看书么,怎么一副才睡醒的样子?”
盛瑾娴随她进门,好奇的往书桌看去,上面的确是放着一本书啊,只是……
“那跟布条是做什么用的?”她指着座位正上方那根吊在房梁上的绳子问道。
不待姜芊芊回答,她似乎是猜到了,问道:“你该不会是学习古人‘头悬梁’吧?”
小郡主点了点小脑袋,无奈道:“没办法,我自小一看书就犯困,不这样什么都看不进去。”
盛瑾娴从不知她还有这“毛病”,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但她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将手中的“书”递给她。
“喏,这是我以前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兵法,”她将那书放到圆桌上,说道,“之前试着回想了一番,竟真的想起来不少。”
“或许这里面会有些跟你看过的不同兵法,多学点总没有错。”
“嗷!”
姜芊芊哀嚎一声,看到那厚实的一本书,整个人都不好了,目前她看过的兵书中还没有这么厚的呢。
她咽了口唾沫,呐呐道:“盛姐姐,你这该不会是想累死我吧!”
盛瑾娴笑眯眯的说道:“不着急,慢慢看。”
姜芊芊:……
…
果然自从盛瑾娴送去那本手抄的兵书,姜芊芊看书愈发勤奋了。
这期间,盛瑾娴偶尔会去甘草堂询问邢大夫研究那改善土地的药剂,不知是她写的方子现代化的词语太多还是怎么的。
研究一直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或者说邢大夫也进入了瓶颈期。
他本欲去军营找叶怀寻求意见,奈何还不等他动身,蛮族又一次发动战争攻打长平军。
比起上次的两败俱伤,这次大夏是输得彻彻底底。
…
军营主帅营帐。
“啪——”
姜君衍狠狠的拍了下案桌,眉头皱的仿佛能夹死蚊子,怒道:“蛮族怎么会知道我们的骑兵埋伏在兰溪河岸边?”
兰溪河位于长兴岭前方,其自长平城外山上流下,一直流至蛮族境内。
平时大夏和蛮族对战都在离兰溪较远的地方,而这次对战姜君衍提前派苏泽年带领骑兵埋伏在兰溪河岸,就是想打蛮族一个措手不及。
长平军中骑兵数目不多,但却都是军中的精英。
谁料大战刚开始不久,呼卓拉多竟直接带领一万人包围了兰溪河,骑兵到底只有三千人,虽然在苏泽年的带领下浴血奋战。
但依旧损失了将近两千人,就连校尉苏泽年也受了重伤。
若非姜君衍在战场并未看到呼卓拉多,直觉不对,带人及时赶到,三千骑兵恐怕都要折损在兰溪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