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婉一阵气结。
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我是怕愧对夏扶柳吗?我是怕打了老鼠伤了玉瓶!你平素还夸口要保护我,知不知道这件事万一被夏扶柳找着漏洞,揭发出来,你明年的春闱怎么办?无法科举考试就不能当官,你这辈子都耽搁了!”
“阿姐,你放心吧,就是为了履行保护你的诺言,所以我才不准任何人动我。那夏扶柳早有预谋害我,否则她如何会心虚,又如何打碎那灯笼?”付文宴冷哼一声:“若不是父亲临阵倒伐,那夏扶柳早就被浸猪笼了。”
刚说完,只觉得耳朵传来疼痛,付清婉玉手拧住付文宴的耳朵,狠狠道:“我说过靠我一人之力足矣,何必再搭上你,你还不思悔改是么?”
把我以前天真无邪的阿宴还回来啊还回来!
付文宴“哎哟哎哟”叫着,拼命求饶:“阿姐息怒,阿姐息怒,我错了,我错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还敢有下回?”
“没有了没有了!”
青萝端茶进来,正好看见付清婉拧着付文宴的耳朵教训这一幕,她脸色僵了一下,随后便是大大的疑惑。
锁春笑着和她说了缘由,青萝震惊地瞪大眼睛:“姑娘,再揪狠一点,拧圈,不然少爷不疼不知道长教训!”
“你来!”付清婉揪得手痛,让青萝来。
“我来就我来!”青萝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向猪羊。
“啊啊啊啊啊——”
……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付文宴缩在床脚,捧着手臂,耳朵通红,眼中含泪,一副小可怜的样子,抖抖索索抚慰着被虐待的耳朵。
“错在哪了?”
付文宴护住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道:“不该起害人的心思,不该不考虑后果和千年的狐狸直接对干,更不该不告诉阿姐就私自设下圈套。”
“嗯——”
付清婉这才满意。
“看在你这次害人还算完美的份上,就饶了你。下次再犯,你这耳朵还能不能保住,就难说了。”
“我一定听阿姐的话,绝不会再贸然行动。”
这件事就算翻过篇了,喝着茶,姐弟两又恢复了相亲相爱的样子。
青萝替他们剥着瓜子,叹了口气道:“只可惜,纵然姑娘和少爷做了这么多努力,那夏扶柳依然没被赶出府。付盈盈马上就要回京,到时候还不知又要掀起什么腥风血雨呢。”
付清婉心中微微触动,这个时候她没有时间去恨夏扶柳,满脑子里都是陆裕庭的神情,还有他送的玉佩。
而付文宴突然想起了什么:“阿姐,我瞧父亲和夏扶柳之间好像有些不对劲。父亲完全变得不像父亲,连我受伤,他戴绿帽子都没能激起他的愤怒,还护着夏扶柳……这个父亲是不是换了壳子,成了个傀儡?”
从某些方面来讲,付清婉很赞同阿宴的这个说法。
因为她也实在想不到,除了傀儡以外,还有什么会让父亲变得这么奇怪和陌生,简直没了判断能力,也没了人伦情理,行尸走肉一样。
当然,世上并没有傀儡,否则也不用打仗了。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