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付清婉从昏睡中醒来,微微睁开眼,发现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头还有些晕晕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少爷,这是什么?”
“韩斡的真迹,《照夜白图》。”
“怎么名字这么奇怪?”青萝迷茫道:“这不是一匹马吗?”
“这匹马就叫照夜白,是唐玄宗最喜欢的御马。照夜白,相传这匹御马之白,能把夜色照亮,故名照夜白。”
杜月萱的声音响了起来:“还有呢,这匹马灵秀俊逸,身姿矫健,很多人为了这幅真迹,倾尽家产,也难怪宴哥哥想尽千方百计也要拿到它……”
“萱妹妹年纪虽小,却很是识货。”
青萝研究一番:“少爷,这匹马,它是不是很不高兴呀?”
“嗯?你怎么知道它不高兴?”付文宴来了兴致:“说说看。”
青萝向来心直胆大:“我、我也不懂画,只是觉得,这马拴在马桩上,全身都很抗拒,四蹄飞起,一直想要挣脱逃走的样子……我想,是不是它的主人亏待它了,不给它吃饱穿暖,还让它干活?不让马儿吃草却要马儿跑,是匹马都不开心的。”
付文宴顿时觉得手里的真迹没那么高贵了:“额……青萝,倒也不是说你说得不对,但你能不能不把你的遭遇套在马身上?不是所有马都要干活的,有的马是功勋,是战绩……”
“那您就说这照夜白驮不驮人?”
“驮人。但是……”
“那不就得了。就是不让马儿吃草却要马儿跑……”青萝固执起来,没人能说服得了她,就连付文宴,也败下阵来。
“宴哥哥输啦!”付月萱拍手,咯咯娇笑。
却听床上“噗嗤”一笑,付月萱抢先跑了过来,掀起床帘:“婉姐姐,你醒啦。”
付清婉点了点头,看了眼锁春,锁春走过来边收拾边笑道:“姑娘伺候老太君,一夜未眠,这会儿补眠刚醒,睡了两个时辰,肚子可是饿了?”
付清婉会意:“嗯,确实有些饿了。”青萝遂去摆饭,她揉了揉额角,付月萱连忙帮她拥上狐裘。
“婉姐姐,是不是头疼啊?你着凉了,大夫说你有些风寒,需要躺着静养。”说着,她又捧出两包东西,放在床头,拍了拍:“这是我娘让我拿来的,人参和燕窝,给婉姐姐补补身体。”
“萱妹妹,替我多谢二叔母。”
“嗯,那我就不打扰你静养了,先回去了。”付月萱还是一副快活的样子,蹦蹦跳跳地走了。
看到活泼明朗不知愁的付月萱,付清婉觉得连头晕都好了很多。昨夜的事,二叔母八成也知道了,但是必定瞒了下来,不然也不会连付月萱都不知道内情。
“阿姐,吃粥。”付文宴坐在床边,用勺子舀了粥,吹了吹,送到付清婉唇边。
付清婉歪着头,她还没有虚弱到这个程度吧?付文宴笑眯眯的:“阿姐,你最好连手都不要露出来,天气太冷了,别加重了病情。”
付清婉郁闷。大概是养尊处优、好日子过久了,一点苦头都受不住,吹了些冷风,竟还染上风寒……真是娇气了。
娇气小姐一边自责,一边享受着饭来张口的生活,似乎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