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宴在宫中经历的一切,都被他瞒得滴水不漏,只拿话岔过去。付清婉虽然知道阿宴在骗她,但又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她深知阿宴一颗赤子心,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性格,再怎么逼问也逼问不出来。而父亲那边,更是如同沉睡的蚌壳,比阿宴的嘴还难撬开。
真是天生父子,个性一样倔!
从外书房回来,付清婉双眉紧蹙,闷闷不乐,心里生着气,走起路来也飞快。青萝锁春连忙跟上:“姑娘,慢些走,小心路滑。”
大概是气晕了头,路都走偏了,两个丫鬟也不敢提醒,走着走着,三人竟走到了二门分岔路,付清婉被月洞门绊了一下,险些摔倒。惊吓之下,思绪飞走,这才回过神来。
两个丫鬟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扶起,急道:“姑娘,您怎么了?”
付清婉扶着月洞门的壁,站定之后,摇摇头:“我没事……回去吧。”
两个丫鬟忧心忡忡地扶着付清婉,青萝蹲下拍付清婉裙摆下的雪,忽而看到雪地一抹红痕:“姑娘的玉掉了。”
说罢,连忙拾起来,擦净雪沫,正是刚刚付清婉不小心摔掉的黑沙火玉。
这块玉,付清婉并不是系在裙子上的,而是放在袖口里,想必是刚刚一绊,便将这玉绊飞出去了。
“还好没摔坏这玉,不然下次姑娘见锦衣卫大人时,就不好交待了。”青萝随口道。
锁春连忙冲她示意,青萝并不解意,她哪里知道初雪之时,陆裕庭早已见过了付清婉。
付清婉接过玉,青萝的话突然触动了她。
陆裕庭……
是啊,她怎么会忘了他?
他一定知道阿宴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付清婉愁云立刻飞走,眉头舒展,紧紧握着那块玉。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从前陆裕庭没事就喜欢夜探将军府,想来就来,想见她就见她,烦得要命,可付清婉要见陆裕庭,却没有那么简单。
锁春带着付清婉的口信,去过锦衣卫所好几次,都没能见到陆裕庭。
每次都是宋岚出面,一副笑眯眯、殷勤十分的样子,对锁春又是嘘寒问暖,又是请茶宴饭,又是作陪逛街,最大的乐趣就是投食锁春,对锁春比对付清婉还热情。
锁春受宠若惊,对这个白脸锦衣卫的好感使她不疑有他,任由他投食。
可一涉及到陆裕庭,他就只有一句话:“大人正忙。”
不管锁春怎么说,他只有这句话。锁春几次失败,终于发现这只是宋岚敷衍的说辞。除了陪着宋岚品尝美食,长胖了三斤,她什么也没得到。
“你们锦衣卫原来就是这么忽悠人的!”
宋岚摊手表示无辜:“那三斤肉跟我没关系,都是锁春姑娘你自己一口一口吃出来的。”
饶是稳重如锁春,也不由得急了,气得对宋岚道:“我、我没有说这个!”
“那姑娘指的是?”
“当初大人对我们姑娘死缠烂打,我只当他是真心对我们姑娘,却没想到也是好一阵坏一阵的。他今天若再不随我去见姑娘,我就、我就……”
宋岚好整以暇看着发怒的锁春,笑眯眯道:“你就怎么样?”
锁春脸涨得通红:“我、我就再也不来了!”
说完,她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宋岚噗嗤一声,很不给面子的低低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