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婉顿时拾捡回些理智,笑道:“夫君此计甚妙,娘子我这就去试试!”
看着远去的一抹倩影,浓稠烧霞艳色下似黄昏的残照,漫入春色满园里,陆裕庭唇边展开一丝浅笑,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温润。
东宫里,付文宴正翻阅着几本本朝的律法,企图从中寻找到一些处理案件的方法。
正到关键之处,却闻听一声,“小付大人,小姐有信件让我交给你。”
付文宴背猛的一僵直,转瞬看着那丫头,忙起身将信接过来。
信上写道:
“阿宴,
凌薇被皇后强迫嫁予二皇子,而其人品堪忧,望弟能从中斡旋,争取转圜余地。
阿姐亲启。”
付文宴微微蹙眉,他近日也听说了李凌薇的事情。
这位姐姐跟自家阿姐是闺中密友,小时候就对自己多有照拂,就算阿姐不说他也会尽己所能帮忙的。
而他不过一个言官在这朝中所能倚仗借力的人实在甚少,只能在太子这里寻找些契机,兴许有一线生机。
不多时,付文宴刚将信件烧毁,就见到太子迈步进屋,一双明黄色的厚底靴沉稳而轻缓,自有一股威势和压迫在。
“参见太子殿下!”
付文宴恭恭敬敬朝太子行礼。
“不必多礼。”
太子带着浅笑,看着付文宴,眸色漆黑如墨,如往常般平静,看不出悲喜。
付文宴垂手低头而立,虽看不见太子容颜,然而凭着许多日相处,依稀能辨别出太子似乎情绪不佳。
他便不打算在今日提起此事,只准备跟他说些琐事和公务。
谁料太子却主动问道:“小付大人,今日是否有心事?不妨说来与本宫听,也许能帮上忙也未可知。”
付文宴身子一僵,眉间蹙的更深,他不知太子这是蓄意试探,还是好意为之,中间摇摆不定下,终于决定豪赌一把。
“是。太子,臣确有一事相求。”
“噢?何事?”
付文宴肃声道:“是李太守之女李凌薇与二皇子的事。臣知道此事臣身为言官,本不该过问多加干涉,但是这李家之女与臣情深甚笃,如同亲姐般照拂我长大。且本有婚约,臣实在不忍心……”
付文宴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声音听着竟然带着点哽咽,连他自己都被惊到了。
太子殿下也不遑多让,微微一怔,走过去拍了拍付文宴的肩膀,“文宴不必多说了。你也知道这二皇子与本宫势如水火,此事,本宫会看着办的。”
付文宴立即要跪下谢恩,被太子扶住,温和笑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起来吧!”
又道:“此事若要成,也少不了文宴的墨宝。”
金銮殿中,满头珠翠金钗的皇后俯身跪在殿上,泣涕涟涟道:“皇上!臣妾,臣妾也是爱子心切!求您饶恕臣妾吧!”
皇上看着底下风韵犹存的女人泪如雨下,心下愤怒稍微平息了些,沉声道:“行了!你好自为之,朕乏了。”
“皇上!”
看着远去的皇帝,犹带泪痕的皇后脸上呈现出一种近乎怨毒的神态,目光深深的,深深的望着远去的明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