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宋岚被打发走,付清婉带着委屈又带着点倾诉的欲望跟陆裕庭将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陆裕庭只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像安慰小孩那样安慰她。
庭院里花树静谧的落下花瓣,满地的绚烂旖旎,碎雪乱铺,两人就在这盈满芬芳馥郁的院中静静坐着,相拥着。
竟然品出些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意味来。
付清婉突然说了句有些肉麻的话:“裕庭,真想这样跟你待一起一辈子。”
头顶却传来一声轻笑,付清婉登时红了脸,仰头看着笑的眉眼都弯起来的那人,正要说什么,却被一个带着芬芳落花冰凉却柔软的吻堵住。
这吻宛如深海里不断翻滚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的翻腾,直让付清婉酥了半边身子。
而陆裕庭仍不知足似的,还待再吻,却被付清婉推开,只见怀里的美人双颊染满粉霞,双眸水光莹然,娇声道:“不要了!这里是将军府。”
“好。”陆裕庭在付清婉额上落下一吻,抵住她的鼻尖,跟她四目相对,眼神温柔的宛如拂过湖面的微风,吹皱一池春水,却不带起半点波澜。
“回去再吻。”
陆裕庭紧贴着付清婉的耳畔,直让美人红了耳尖。
付清婉为掩饰尴尬,只好挑起一个别的话题,先问了陆裕庭在狱中还好不好。
陆裕庭摇摇头,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付清婉,“不好。每日都想着夫人,想的很难受。”
“好了,别提这些了。”付清婉知道陆裕庭根本不打算好好回答这些。
看着自己的眼神随时都要将自己吃掉一般,她忙又说起另一个话题,问道:“裕庭,你可知道郑嫔和五皇子朱潜?”
“做什么突然问这个?”
陆裕庭不经意的一蹙。
付清婉解释道:“那日我去狱中看你,出来时便遇见了他们母子俩。看着虽然穿着破旧,但是举止谈吐皆不凡,便留了意。”
“原来如此。”陆裕庭点点头,随后,付清婉了解到更多关于郑嫔的事情。
郑嫔并不受宠,他们母子这些年在宫中过的极苦。这郑嫔本是良家女子,被荒淫无度的皇帝强掳了来,传闻曾一度寻死。而皇帝临幸她以后,宫中便再无她的消息了,大概是被打入冷宫了。郑嫔到底还是有些智慧,虽然失宠,却以此逃过了这些宫中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是以即便辛苦,也顺利诞下五皇子,取名朱潜,大抵是希望他韬光养晦,莫露锋芒
付清婉听完之后,点点头:“怪不得我见那位郑嫔如此眼熟。”
她从前听说过这些传闻,起初并不明白,为何皇帝会将一个良家妇女从民间拐到宫中来。现在想起郑嫔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便明白了。
然而那朱潜,虽然穿的破烂,却也健康活泼,这位郑嫔坚韧秀慧,是以将朱潜拉扯到如此,更不至于阴郁沉闷。其中艰辛,自不必说。
付清婉问道:“既然如此,都已经到了这深宫当中,以郑嫔的姿容和智慧,争宠并非难事,为何她宁愿深居陋室,粗茶淡饭,也不肯争宠之后锦衣玉食呢?”
“这,为夫就不清楚了。许是想保护自己的儿子朱潜吧!这后宫当中谋害皇嗣的事情屡见不鲜,郑嫔身后没有得力的娘家,皇帝对她的感情也有限,若是斗成功了,也不过风光一两年,可若是失败,便是母子二人横尸荒野的下场。”
陆裕庭说的时候声音清朗冷淡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然而听到付清婉耳朵里,她却无端生出股同情和心酸,同时又敬佩这位女子的勇敢坚韧和智慧。
郑嫔经历种种不幸还能待人如春风拂面,内心得多强大啊。
付清婉不由得对她更为好奇,也更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