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王原二人贪赃枉法,私藏赈灾银饷,臣等奉旨抓获回去复命。”
王家父子两人顿时说不出话来,然而再看那些官兵手中抬的沉甸甸的檀木箱子,可不就是自己在家用来装金银珠宝的?
随着王家官位最高最为权威的二人倒台,王家剩下的几个都是知府刺史之类的四品及以下的小官。在这势力错综复杂的朝堂根本掀不起波澜。
“王家此后必将是江河日下,一日千里,若非有顶出息的儿孙,否则再无起复的可能。”
付清婉慢悠悠的端坐在梨花圈椅上,微笑着看向一边坐着的同样喜笑颜开的容妃。
又道:“听说最近容妃娘娘的兄长也因为王家倒台而升任了宰辅,妹妹在这先祝贺姑娘了。”
虽不再叫“陆夫人”,因她这尴尬身份,在大婚之前,满宫上下只称“姑娘”,但容妃觉得,这“姑娘”却比“娘娘”更厉害,也更可怕。
容妃心中不管变得多快,脸上只笑道:“这都多亏了妹妹,扳倒了王氏,否则我哪能有这么好的日子呢?”
付清婉却摇摇头道:“不,娘娘,我并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这一切都是皇后自取灭亡而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皇后一党除去了太子一党,便以为从此以后自己能独霸朝堂,如日中天。却没有想到他们那些举动早就已经惹怒了皇上,皇上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早就已经派人搜集王家桩桩件件的劣迹罪证,皇上……”
付清婉眼眸从清澈转为幽深,目光沉沉如古井不波,望着容妃:“是蓄谋已久了。”
容妃被付清婉幽暗而深沉的目光吓了一跳,有些惊慌的想:本以为这付清婉不过有些捻蒜妇人的心机手段罢了,有些小聪明然而成不了大智慧。而今来看,这个女人何止有心计?更是懂文韬政治,甚至还能看透这朝堂局势。而且,敢对自己下那么狠的毒手!
简直,可怕。
然而容妃还是装傻:“不知妹妹这是何意?我一个只念过四书五经和女诫的妇道人家实在不懂。”
“呵呵!”付清婉又突然轻笑几声,眉眼立时变得温婉柔媚,整个人都仿佛有种让人想亲近却怕亵渎的纯真和甜润。
“妹妹不过说着玩罢了,姐姐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付清婉说着又“哎呀”一声,惊叹道:“天色不早了,皇上还叫了妹妹去品尝西域进贡的美酒呢!妹妹就先跟姐姐告退了!”
说着随意行了一礼,便飘飘然而去了。
然而容妃看着这道纤巧袅娜的身影,眼神却逐渐变得怨毒,面色也变得阴沉。
她岂能不知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的道理?现在这付清婉还帮着她,彼此客气。谁知道哪天不会倒戈向别人跟她兵戎相见?
而且她恨,恨这个女人夺走了几乎皇帝所有的宠爱,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说的根本就是她自己吧?这样的人留着怎么都是个祸患!
这厢缮王府中朱振已经被吓的日日寝食难安,他穿着一袭雪白素缟,看着漫天飘飞的百花,似乎看见皇后在空中跟他说:我的儿!不要怕!勇敢一点!一定要夺到这个皇位!告慰母后在天之灵!
他顿时吓的魂不附体,一把抱住了身边的李凌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