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属于在不紧不慢地紧紧跟着,一直在等待出手的机会。
落日间,山林开始起雾,直至在那山头间最后一丝暖阳被吞没时,一道道暗器融入林间,四面八方似疾风朝着谢如雪和柳如花而去。
两人耳力听着周围发射而来的暗器,运功各自反击。
谢如雪亲拍一下清风的脖颈,腿轻轻一蹬,飞身向上,而后从腰间抽出软剑,而柳如花则直接拿起手中的竹萧从明月身上直接飞出。
两匹马儿似习惯了这种追杀时刻,配合着与各自主人离开那一瞬间,就跑出被包围的路径,完美融入山林雾中,哒哒哒,快速地离开了这杀戮场。
急速而来的暗器很快,但谢如雪的反击更快,那软剑因内力的注入,笔直、坚硬、锋利,剑很快,很利,如一阵风过,如残影般一横一刺一挥间,暗器以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只听穿透肉块的声音和闷哼倒地之声。
雾气越来越大,像吞噬的怪物般张开大口,只听一道道兵刃对接之声密密麻麻地响起,一阵一阵重物倒地之声落下。
柳如花专心对付眼前暗杀之人,看着这刀法,柳如花认出了眼前之人,是江湖上有名的刀法大成之人,可惜重利,被家门逐出,刀很快,但柳如花手中的竹萧更快。
此时站在树尖的谢如雪,右手软剑一转,树尖的叶子随着剑气断落,一挥一刺,犹如风过,连下面飞上来的众人只觉得身上一凉,还未出手,便直接坠落。
只听那林间迷雾中,一声一声重物坠落的哀嚎声,如有夜行者听到,恐第二天就会传出鬼灵精怪之事,吓吓夜间赶路之人。
等到柳如花搞定身前那一批人时,回头便看见,地上躺的全是被挑断手脚经脉的黑衣人,有男有女,皆是江湖中一等末二等高的高手,没死,但人废了,柳如花也看看自己身前躺了一地的人,同样亦是如此,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暗自感叹道“英雄所见略同,都不是好杀之人,这些人当个普通人生活也挺好的”。
这一帮江湖人,如果遇到的是一两个一流高手,恐怕是要折在这些群攻江湖客中,可惜他们遇到的是一个世家几百年都难培养出的杀人武器,和一个从小就在上一辈江湖传奇习武之人手上,这点功夫显然是讨不了好的。
好在谢如雪与柳如花两人现今都不是好杀之人,一个是过去杀多了内里本不喜杀戮;另一个则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万事随心过日,不爱杀生。
这江湖纠纷,端看的是对方武力是否强国他人,否则,不是他死就是自己亡命天涯,多数难以善了,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不达目的,便是不死不休。
所以,江湖门派中多数人都讲究斩草要除根,就是怕后续不死不休的结局,这一堆人遇上谢如雪和柳如花两人,不知是好是坏,好的是武功废了,但命还在,但又有几人能想清楚这笔买卖的背后之人是否能让他们活着,与虎谋皮,安能善了,或者自己以前没死的仇家能否让他们活着,就不得而知了。
解决完这一轮的暗杀,不需要半刻,两人便安然走出林间,此时弯弯地月亮早已高高挂起,林间小路边上的两匹骏马儿在淡淡月光的照耀下,悠然自得地踏着步,紧紧挨着一起,偶尔互相碰碰头,再甩甩马尾中短暂缠绕一下。
此刻的京都因夜里不禁市,所以天黑了,反而更衬得这夜市如赶集闹市,繁花似锦,叫卖不觉。
夜间的芙蓉楼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乐姬们与舞姬们载歌载舞,楼内来来往往间的人,有喝酒的、有听曲儿、有聊天的、有逗乐的。
人生百态,有满是开心的,有说着说着流泪的,也有豪气大方,一掷千金的,有江湖人士,有达官贵人还有书生寒门等等。
都是在那芙蓉楼大门处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芙蓉楼高九层,从一而上,等级不同,不同的人进不同的楼,来京的人,都以能进芙蓉楼往上一层为目标。
楼上的人环绕着各色美人笑看楼下的,楼下的也左拥右抱笑看楼上的,不同的是前者轻蔑,后者是野心和渴望,看着着实风流有趣。
此时一个不起眼的小童,端着一金玉酒壶,脚程很快又大大方方地踏上了楼层,一层又一层,到第七层停下。
‘砰砰砰’,几声敲门声响起,屋内正谈笑风生中,忽然静了一下,一道轻声响起“进来”。
小童端着金玉酒壶躬身走了进来,轻轻放在茶几上,并跪下趴在地上,道:“刚收到消息,都失手了,人没有亡,只是都废了。”
“废了?一帮吹着江湖一流高手都会死在他们面前的人都废了,这两个人倒是厉害,有查清是什么背景么”一旁缓步走来,拿起金玉酒壶的男子,看着斯文清秀,穿着淡灰色的衣裳,嘴角带着笑,眼里却很冷漠般说道。
“有查到其中男子的身份,乃是江湖传奇那人的徒弟,春月功的传人,另一位还未查到有任何背景,只知是一个小吃店铺老板,武力不弱”小童道。
“武力不弱,还查不到背景,只能说明两点,要么就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女子,有些天赋,要么,就是背景连我们也查不到,恐怕得罪不起,就看要不要赌一下了”。
一道清音婉转的女声响起。
只见屏风后面正对着梳妆镜梳发的女子,起身,一边梳着胸前一缕墨发一边走了出来。
端着金玉酒壶的男子闻言,放下手中的酒,接过女子手上的梳子,两人顺势坐了下来,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梳子不紧不慢地帮女子梳理那披散的长发,像是绸缎般从上好的黄杨木梳下划过。
“既然搞不定,那就与生意门做笔交易,总归是要把这小问题扼杀掉的好”。
“是”小童道“那帮废人是否接回”。
这一次不是女子回答,而是男子回道:“不用了,技不如人,留着以后也没什么用,反而有对比后活得更累,就帮帮他们,好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顿吧”。
“是”
“记住,是一个也不能少”男子一边说一边把已梳顺的头发放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童道。
“明白”小童回道,说完便跪着出去了。
女子闻言,未说什么,只是伸手拉住男子梳发的手,转身依偎了上去。没一会儿,只见芙蓉帐暖,香云欢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