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肖洛欢提着康敏,飞奔朝无锡城内赶去,只是快要到的时候,却突然猛然惊醒过来,无锡城距离丐帮地处临近,依旧有有康敏认识的旧人会帮她。
可既然与阿朱约在无锡城,她决定找家客栈小住。
于是便提着康敏,回到了来时打听过消息的松鹤楼,找掌柜一问,给安排了一家古城客栈。
为何肖洛欢非要抓着康敏不放,主要是康敏心思深沉,原著里害得阿朱与萧锋,塞上牛羊空许诺。她一个三观正的老菜帮子,自然不会放过她。
可她又不如原著阿紫心狠,毁了她的容貌让她一死了之。
就造成了如今这般局面。
肖洛欢交了银钱,订了间上房,准备等着阿朱到来,可惜从天黑一直等到天亮,再从天亮等到天黑,整整两日,依旧没有见到阿朱的身影。
她有些担忧,按理来说,西夏一品堂已经被她给处理掉了,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了,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猛的闪过一丝遗忘的讯息。
好似慕容复有在杏子林出现,扮成李延宗去拯救中原武林人士,还与段誉王语嫣的二人有过一段纠葛。
而阿朱好似遇到了萧峰解救他等,就是不知道如今没有受伤的阿朱,还能不能再遇到萧峰。肖洛欢想了很久,觉得无论如何该回到杏子林查看一番。
她先给松鹤楼留下消息,若见到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人,将一封信转交给她,再给阿朱留下暗号,“一朵紫鸢花”这是她们在相认时,肖洛欢告知她留下的印记。
于是头也不回的的提着康敏,到雁门关去了。
刚到杏子林处,只见环境突然变得幽静,全无前日里丐帮大会的热闹。
肖洛欢将康敏绑在马上,自己下马查看四周留下的痕迹。
突然身上传来一股无力感,紧跟着后方窜出一人趁肖若欢不备,一掌直接对准肖洛欢的脊背,此时的肖洛欢无甚防备,中了其掌风,一口鲜血喷出,顿时面如纸色。
这是她来到武侠世界第二次受伤,此时半边身子还有些麻痹,肖洛欢转头一看,这不是全冠清又是谁?只见那马边站着一个老者,不是白世镜又是谁?
此刻全冠清奸笑道:“本以为你已经离开,没想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自找死路,那就成全你吧。”说着再运起内力,就冲着肖洛欢袭来。
肖洛欢如今才有几分明悟,自习得北冥神功以来,自持武力高超,又熟知剧情,不免被本体魔性侵扰,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陡然想起在星宿派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讨好丁春秋的模样。总算是恢复了几分心气,运起为数不多的内力,将丁春秋所赠的柔丝索猛的朝全冠清袭去。
全冠清没料到肖洛欢中了悲酥清风后,还能动弹,一时不察,竟然被柔丝索削掉了半个头颅。
肖洛欢见得手,忙从空间拿出悲酥清风的解药,只是刚拿在手中,白世镜便袭来了。原来是那康敏一直关注着双方交战,她与肖洛欢同住两日,对她的防备意识多有了解。
才暗中传递消息,定下了这等毒计。
肖洛欢见到悲酥清风已经完全侵入体内,忙运转内力抵抗,只是内力运转的多流失的就越快。
她再不犹豫,运起凌波微步,带着仅剩的所有掌力,朝着白世镜和康敏而去。
连一直讨厌的星宿派功夫也使了出来。
白世镜武功不错,身法灵活的躲闪,而康敏正中靶心,碧鳞针擦过她的脸颊,将原本柔媚无比,娇艳如花的康敏毁的面目全非。
而这厢肖洛欢与白世镜战成一团,只是将碧鳞针投掷往康敏方向,也没带注意暗器往哪个部位招呼。
等到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白世镜打倒在地,转头一看,此时的康敏在碧鳞针的毒气下,早已容颜溃烂,从马上摔下来,趴在地上喘息。
原本星宿派的碧鳞针,是见血封喉,一针毙命的暗器,肖洛欢觉得有伤天和,改成了令皮肤溃烂,全身无力的毒药。
此次康敏中了碧鳞针,俏丽的脸蛋犹如原著一般毁在了肖洛欢(阿紫)手里。
这件突发的意外,让肖洛欢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悲凉。
可她中了悲酥清风毒,又受了内伤,此刻心绪紊乱,体内的北冥神功真气有走火入魔之像。
她忙翻身上马,想着找个安全的地方调息养伤。却没想到白世镜再次攻来,紧追不舍。
忙骑上黑玫瑰就往杏子林外围奔去,在马上拿出悲酥清风的解药,用力吸了吸,真气消失的速度快速变缓。
肖洛欢认真的调息体内真气,却不想杏子林旁边就是江水,她高估了自己的处境,待走到杏子林外围的江边,滚滚江水映在眼前,她眼前一花,瞬间倒入了茫茫江水之中。
只是在昏迷过去之前,依旧习惯性的将黑玫瑰收入空间,再将身体里面的北冥神功照旧运行,顺着河水漂流而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外围的环境如何,肖洛欢只觉得全身温暖,好似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般。
她的脑中不断闪现,自从来到天龙世界里面的每一件事,自拥有意识以后,被罗家夫妇收养,一家人幸福的生活。
却因突逢天灾,阴差阳错去到星宿派,每日专心致志,半分不停的修习武功。
和林雅两人相互照顾,拥抱取暖,饿了到星宿派的食堂偷吃,累了,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相互诉说着对于大理的思念和对未来的向往。
好似这十几年,只有在星宿派那段日子,才是真正快乐过。
直到林雅受伤去世,她得知真相,冲动之下朝摘星子下杀手不成,反而使自己受伤。
却也顺势而为,离开了星宿派。
处心积虑地回到大理,寻找无量山琅嬛福地的遗址,修得北冥神功,偶遇段誉。
秉承着现代的三观,捉了云中鹤和叶二娘,让他们受到该有的惩罚。
想救萧峰,觉得英雄不该受此折磨,于是去了少林寺,揭穿了阴谋。
再到如今,阴差阳错的杀了两人,一个是全冠清,一个是原著一般死于他手的康敏。用的功夫还都是星宿派的武器,这让她觉得在宿命的挣扎中觉得特别无力。
好像,无论多么艰难的求生,多么用心良苦的想要脱离原著,最后还是掉入了原著的这个圈套。越想要挣扎越脱不开身。
那阿朱呢?她心里在想:“阿朱的命运能改变吗?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见到阿朱就感情充沛,并且全心全意想要帮她脱离命运。她二人自小分离,难道短短几日,真的就感情深厚到不顾一切了吗?不是的!肖洛欢如今才缓过来细想,她怕是将对林雅的感情,完完全全倾注在了阿朱身上。”
阿朱如此聪明伶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只不过是顾着这个刚刚相认的妹妹罢了!
她无论多么想要脱离这些悲剧,却不是人人都听她的掌控。
比如她一心一意的,想要阿朱跟随她脱离慕容家,找一处隐蔽的山林隐居,过着自在逍遥的日子!可阿朱呢?自小长年累月的相处,想必在她心中,同阿碧的感情都超越过肖洛欢这个妹妹。
更不要提从小视她为养女的慕容家了,那地方再怎么不是,也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那肖洛欢刚愎自用的强势性子,到底是从何而来?
还是来自于星宿派的自小的洗脑。
如今的肖洛欢,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了星宿派的臭毛病!觉得自己武力最强便可以掌控所有。
人自小的教育环境是真的能影响未来的性格的。
她始终没有办法做到像阿朱一般,聪明伶俐,机警重情。阿朱会体贴所有人,替别人着想,而她不会,她固执的想要改变一切,想要脱离却没想到反而迈入了一个怪圈。
此时的肖洛欢脑中不停的涌现所有一切,可她的面容却如同睡着了一般,整个江水里面的水汽包裹着她,如同水中的仙子。
当她在脑海中不停的反省自己,水流也载着她不断的往前行走,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她恍惚间有了知觉,听到了一些陌生的声音。
只听得一男声叫道:“阿星,阿星,快出来!”
远远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什么事啊?我不出来!”
肖洛欢心想:“这女子声音娇媚,却带三分倔强,应当是个年纪不大,长相精致的女子。”
她兀自想着,却听得那男人叫道:“淹死人啦,快出来救人。”
那女子叫道:“是不是你淹死了?”
那中男人叫道:“别开玩笑,我淹死了怎能说话?快来救人哪!”
那女子叫道:“你淹死了,我就来救,淹死了别人,我爱瞧热闹!”
那男人道:“你来是不来?”声音里带着焦急。
那女子道:“若是男子,我就救,倘是女子,便淹死了一百个,我也只拍手喝彩,决计不救。”
话声越来越近,片刻间好似在肖洛欢耳边响起。八壹中文網
那男人人见她到来,十分欢喜的叫道:“阿星,快快,是我刚刚用渔网捞住了她,也不知道掉入这里多久了,全无知觉。刚刚手一松,又掉了下去,许久不见浮上来。”
那女子道:“我先得问清楚,是男人我就救,若是女人,你免开尊口。”
那男人道:“唉,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你别多心。”那美妇人道:“哼,小姑娘怎么了?你这人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七八十岁的老太婆都是来者不拒。”
那男人无奈道:“阿星,你快救她起来,你说什么我都依你。”那女子道:“当真什么都依我?”
男子急道:“是啊。唉,这小姑娘还不浮起来,别真要送了她性命……”
女子道:“我叫你永远住在这儿,你也依我么?”
男子支支吾吾的道:“这个……这个……”女子道:“你就是说话不算数,只嘴头上甜甜的骗骗我,叫我心里欢喜片刻,也是好的。你就连这个也不肯。”声音带了些哽咽。
肖洛欢在模糊的意识中顿感奇怪,这一男一女的声音听起来,年纪都已不小,但说话行事,却如在热恋中的少年情侣一般,模样却又不似夫妻,尤其那女子,说话无所忌惮,这救人急切,生死悬于一线,她偏偏与这男子打嘴仗。
肖洛欢此刻还不知道,说的救的人是她,她在水中如鱼得水,自在安逸的很了。全然没管自身有多危险。
男人叹了口气,灰心道:“算啦,算啦,不用救了。这小姑娘都掉进水里这么久了,还没浮上来,怕是死定了。咱们回去罢!”
女子古灵精怪的道:“为什么不用救了?我偏偏要救。她许久没上来?那可惜,可惜了!”
只听的水波之声乍起,炸响在肖洛欢的耳边,肖洛欢感知到有一双手托住了她,随即感受到自己被放在一块木板上,她才缓过神来,原来刚刚说的少女是自己。
女子的声音响起,道:“别碰她身子,你这人太也好色,靠不住得很。”
男人调笑道:“胡说八道,我一生一世,从来没好色过。”
女子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道:“不错,不错,你从来不好色,就只喜欢无盐嫫母丑八怪,啊哟……”
肖洛欢感受到一双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随即听到那女子开口道:“竟然心跳已止,呼吸早已停闭,怕是已经丢了性命,可是肚腹并不鼓起,显是没喝多少水啊!”
女子熟悉水性,本来料想这一会儿功夫淹不死人,哪知这少女体质娇弱,竟然死了,不禁脸上颇有歉意,抱着她一跃上岸,道:“快,快,咱们想法子救她!”抱着那少女,向竹林中飞奔而去。
只听得那女子的声音更是惶急:“你快来,啊哟,我……我……”
男子运起轻功,朝着女子声音传来的方向奔来。
女子听得脚步声,往屋外走去,叫道:“你……你快来看,那是什么?”手里拿着一块黄金锁片。
这金锁片乃是肖洛欢与阿朱相认之后,便没有收进空间,而是挂在了脖颈之上,而今被这女子发现了。
她心道:“这人救了她,就是为了打劫?”
却听到那男子颤声道:“哪……哪里来的?”
女子带着哽咽说道:“是从她头颈中除下的,我曾在她们左肩上划下记号,这姑娘肩头竟然光滑如初,难道是我那苦命的孩子已然去世?可她明明与你我有几分相似?”说着已然泣不成声。
男子走进屋内,见肖洛欢横卧榻上,僵直不动,好似已然死了。
他拉高肖洛欢衣袖,查看她的肩头,却什么也没发现!仔细朝着肖洛欢脸上瞧,到真真找出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肖洛欢听到这二人对话,已然明白过来,怕是昆仑镜担忧她在滚滚江水之中闭息而亡,将她转移到了小镜湖。想必这男子与女子便是段正淳和阮星竹了!
女子哭道:“应当是我们自己的女儿,不知道用何方法剜去了印记,我们亲手害死了她,不抚养女儿,还害死了她……你……我……
我们都是狠心的爹娘……”
阮星竹正哭着,段正淳却慌了,他有些失态的说道:“我不信,如此巧合的相遇,还能让我的孩子死去了?”说着用体内的内力向肖洛欢手腕的腕脉冲去。
肖洛欢体内自主运行的北冥神功,接受到外部真气入侵,自我保护的机制被触动,将段正淳震出屋内。
而她本人也因为这场冲撞,睁开了眼睛。只是才猛然惊醒,此刻还有些懵圈儿。
只是刚一睁眼,就见到一美妇人破涕为笑,冲着她抱了过来,嘴里叫道:“我苦命的孩儿!”
这是第一次,阮星竹没有关心段正淳的伤势,而是朝着肖洛欢而来,肖洛欢也被震撼到了。
肖洛欢死而复活,段正淳也是惊喜交集。他捂着胸口,嘴角还有些血渍,笑道:“原来你吓我……”
说着便走到肖洛欢跟前,抬眼仔细打量着她。
此刻只听得阮星竹说道:“我苦命的孩儿,终于找到你了,你是阿紫,对吗?”
她本不想相认,不想重蹈覆辙,却想起了阿朱,她一定是想要找亲生父母的吧,碍于她的态度,又不好明着提出来。心里一软,表情缓和了下来。
肖洛欢半晌没有说话,看着她眼泪忍不住再次滑落的时候,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沙哑说道:“我不叫阿紫,早已改名叫肖洛欢了。”
阮星竹听到这话,眼泪更是磅礴而下,好似山间的泉眼儿,怎么都止不住。而段正淳开口道:“无论你改名叫什么,都是我跟你妈的女儿。”
“听你妈说,之前在你们的左肩上刻了印记,刚刚我们探查一翻,发现你的左肩早已光滑如初,想必是遭了一番罪,才将这印记去除吧!”
肖洛欢知道阮星竹,比起段正淳来说,更为心软。而段正淳更为理智一些,在没有确认她是他的孩子之前,是不会放下心中的防备的。
而此时的她还要疗伤,得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既然机缘巧合到了这里,既来之则安之。就在此地住上一会,说不得阿朱也会来呢?
她开口,声音沙哑,听着像是带着哽咽一般说道:“我幼时在大理白露县过活,两岁多点就被送去了西域,在星宿派学习本事。”
“每每受尽折磨时,心中不免怨恨,为何独我遭此大难。有一日被人欺辱,更是愤愤不平,就将左肩的那块肉,用刀子割下来,等到伤口结痂后,自己学了些本事。再将肩头的肌肤治好,自然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好在刚刚的阮星竹,拎着发现了她颈上的金锁片,没有将肖洛欢的衣服全部换掉,她从隐蔽的衣袖中,摸出一个小匣子。赫然就是当日给阿朱看的小匣子。
打开一看,一个带着模糊段字的肌肤,出现在了阮星竹和段正淳的眼前。
纵然段正淳如此理智冷血的人,也忍不住心下起了浓烈的愧疚,更不要提在一旁快哭昏过去的阮星竹了。
此刻,肖洛欢继续说道:“我于十多岁返回大理,也算天护佑,学得了上等武功,早已将我的身世查的一清二楚,本不想到此地与二位相认,可阴差阳错,这番受伤坠入了小镜湖。”
段正淳插嘴道:“这就是天意,是天意让我们一家三口重逢。”
肖洛欢抬眼看他,表情肃然:“你们可还记得?在我之前还有一个孩子,名叫阿朱?”
“前日里我便去了姑苏,去寻了她,只是眼下我们又失散了。”
阮星竹忍住哭腔说道:“那你的苦命的姐姐怎么样了?”
肖洛欢面上带有一丝苦意,说道:“虽说我是进了邪魔歪道的门派,可到底也是自由身,没有卖身契。”
“我的姐姐却颠沛琉璃,辗转到了慕容家,成了一个侍婢。”说着看向段正淳:“没想到我们的生父是大理的镇南王,而我们,一个是邪魔歪道的门派弟子,另一个却成了奴婢。”
段正淳动了动嘴,却也不知该怎么回复!
只是转身捂着胸口朝外走去,说道:“你先好生歇息,稍后让你妈给你备些饭食,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肖洛欢不置可否。心下暗暗撇嘴,段正淳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没有担当!
阮星竹坐在她身旁,眉目盈盈看着她,肖洛欢知道阮星竹是在以退为进,想弥补她们。
却也不想再说些什么,只道:“阮夫人,我想借贵宝地休憩几日,在我身上的伤势好之后,便离开!”
阮星竹不看她的眼神,转身出门,说道:“你先好好养伤,我去给你弄些饭吃,其他的往后再说。”
肖洛欢无可奈何,只好坐在榻上,盘腿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