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的拍门声响起,一听起来就是很着急的,陈启知道,想要慢慢聊,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元帅,元帅,快开门啊!”
谢双武的声音,陈启起身,去打开院子的门,“谢将军,怎么了?”
谢双武还是一身镐素,头上的孝帕已经完全湿透了,“皇上的圣体不见了!”
“圣体?”陈启马上明白了,圣体就是李颌的尸身了。怎么可能会出现连皇帝的尸体都丢了这种事?北山上的是衣冠冢,李颌的遗体此刻应该在皇宫的灵堂里才对,“怎么回事?”
“末将末将也不知道。”
“先进宫再说吧!”
后面传来陈小凤的声音,陈启点头,两人随着谢双武快步走出了小巷,巷子外面,到处都是全身镐素的禁军和百姓,白茫茫的一片。马匹已经备好了,这里离皇宫并不是太远,可以想见谢双武的心里,是有多么的着急了。
前面有禁军开道,不过片刻,便已在宫门前下了马,往里走去时,陈启才开口问,“谢将军,说吧!”
“是!元帅,陈将军和诸位大人都去送皇上了,就留末将负责宫中的安全,没有随行。”谢双武的脸上,满是担忧,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身为留守皇宫的禁军将军,肯定是要担最大的责任的,“半个时辰前,守灵堂的禁军来报,说是皇上的圣体不见了。末将不敢做主,只好赶紧请元帅进宫了。”
“让人去告诉陈将军了吗?”
“还没有!”
陈启明白他的担心,“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时辰左右。”
“让人到路上等着,先只告诉陈将军,他会知道该怎么办的。守灵的人都在吗?”
“全都看管起来了。”
“这段时间内,宫里有没有人进出?”
“没有!末将带走的禁军,都是宫门处的,他们根本就没离开过宫门。各处的宫门也都把守住了,没人进出。”
“是谁发现的?”
“刑部的张仵作。”
“张欣?”
“是!人在灵堂外等着。”
陈启点了点头,他认识张欣,张欣是郭兴手下最好的仵作,也是刑部勘察司仵作组的组长。李颌的尸体如何保存是一门学问,身为仵作,自然是对这方面的东西,颇有心得了,除了御医之外,最主要做这些事情的,就是张欣的仵作组。
“他一直都在灵堂吗?”
“那倒是没有。灵堂里的药味太浓了,张欣他们每隔两个时辰会上一次药,只有到点的时候才会来。”
陈启皱眉,“是不是禁军也只是守在灵堂外?”
“是!”
谢双武的汗,已经下来了,这确实是他的疏忽,谁会想到,竟然有人连尸体都要偷呢?偷别人的尸体还好,竟然偷起李颌的尸体来了,这么大的责任,他知道自己是承担不了的。
“当时在里面的人,还有谁?”
“还有和张欣一起来的另外一位仵作,姓齐,叫齐海。今日白天,正是他们二人当班。还有一个是末将的属下,都头武进。”
灵堂设在后宫,就在离上善殿不远的地方,也是平日皇帝休憩的宫殿之一。殿外已经站了不少人了,禁军也将正宫殿,围了一个圈,不让任何人进出。三人快步一直走到殿外,迎面而来的一股难闻的药味,实在难闻,让人忍不住皱眉。
这就难怪没人愿意待在里面了,陈启自认为自己,若非必须,肯定也是不会进去的,“请他们三位进来吧!”
“好!”
谢双武转身去了,陈启和陈小凤都暗自稍稍闭气,提脚迈过了门槛,看着殿里的一切。偌大的殿中,中间靠后的地方,搭起了一个木台,木台上,放着一具巨大的棺材。除此之外,地上放着不少的蒲团,两边还放着一些杂物,却是不多。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谢双武已经带着三人到了门外了。同样都是一身缟素,陈启和陈小凤,还是能分辨出他们应该都是谁的。
“见过相爷!见过陈夫人!”
“见过元帅,见过夫人!”
“都起来吧!跟我进来!”
“是!”
三人跪在地上时,都有些瑟瑟发抖,毕竟这件事太大了,他们也承担不起。陈启让他们跟着进去,都是赶紧起来,快步跟了进去。
“张仵作,你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是,相爷!”张欣还是行了一礼,“当时正是要给皇上涂抹药物的时辰,属下和齐海进来时,武都头是跟着的。”
他是刑部的人,自然对这一切也极为的熟悉了,知道该记住些什么,该怎么回答问题。
“当时属下先到了棺木边,随意的看了一眼棺内,却发现皇上不见了。属下吓得叫了起来,武都头和齐海也都过来了。外面的禁军兄弟当时就要冲进来,属下赶紧喊住了他们,不让他们进来。”
懂得保护好现场,张欣还是有这个觉悟的。陈启赞赏的朝着他,点了点头。
“后来一直到谢将军赶来,属下三人都在原地未动,也只有谢将军一个人进来了。这里四周空旷,根本就没有可以藏尸的地方,谢将军也不敢四处走动,就让属下三人出外等着了。”
“嗯!除了这些,可还有什么异常?”
“没有了!属下愚钝,没有发现。”
陈启站在原地,再一次四处张望了起来,整个殿里,确实是没有可以藏尸的地方,除非是藏在地下。他并没有说话,也没让人跟着,而是开始迈步,朝着棺木走去。探头朝着棺中看去,里面果然是空空如也。
他约略算了一些棺中的深度,还有从棺材外看到的样子,可以确认的是,棺材并无隔层。掀开了木台上垫着,一直垂到了木台的脚下的白布,木台也仅仅是一层木板,更不可能藏尸了。
他直起腰来,向着四周看去,阴凉的殿中,一览无余,地上的脚印,却是十分的杂乱,根本看不出是谁留下来的,却也并不奇怪。眼下的现场,已经基本没有保护的必要了,他干脆绕着木台四周,慢慢的走着,慢慢的观察着每一处地方,仔细的分辨着每一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