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要是没事,就起来吧!”
陈凤的话,终于让赵姐如梦方醒了,她自己用手撑着站起来,裙子上沾了不少的泥土,她却也无心去掸掉。她是将门出身,从就习武,到这个时候了,哪里还会不知道,是人家手下留情了呢!
想起当初自己偷袭陈启时,那突然反弹的力道,更是让她有些后怕,如果陈凤没有刻意的手下留情,自己就这么撞上围墙,受伤是难免的了。
“你就没查清楚一下,陈若初的武功,都是我教的?”
赵姐木然的摇了摇头,又连续点了三下头。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陈凤的武功,竟然比陈启的还要好一些。
“好了,早些回去,外面可凶险得很,不是你这样的姑娘,可以到处跑的。”
赵姐只是觉得委屈,要不是陈凤在这里,她眼泪都会掉下来了。但她还是忍住了,怎么都不能在陈凤的面前掉眼泪。她知道自己快忍不住了,也不话,转身就走,哐的一声,拉开了门,冲了出去。
她的委屈不仅仅是武功上输给了陈凤,而是她自己觉得,好像除了出身,自己没有一样能够胜得过陈凤的。这让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靠近陈启了,这可是她这十几年来,喜欢的第一个男子。
看着还在轻轻晃动的大门,陈凤摇了摇头,走到了门外,吩咐外面的禁军跟着赵姐,她可不想赵姐出了什么事。转身回来,关上了大门,她知道,自己可能还要等个一两,最好是等赵姐安全离开镐城了再。
九月的大清河,寒风开始呼啸,即使是在耐寒上要更胜一筹的北胡人,都缩在军营和船舱里,懒得出来。这个旧码头,如今是汲州最大的造船厂,停在这里的大船,就有四十三艘,中船六十余艘,还有无数的船。
陈启现在在偷偷的笑,到底是周权傻,还是辛峦和迪迪傻,周权难道没有看过火烧赤壁吗?这一大早的,竟然有人拿着铁链,把大船只,就像是串鱼一样的串了起来,是这样比较好烧吗?
北人怕水,北胡人更怕水,那里的河流不大,大部分的地方,一年中,最少有半年算是冬,最冷的地方,更是常年冰封,别会水了,下水的人,都很少。曾经有一个传,缺水的北胡人,为了将不多的水源给牲畜喝,去灌溉草场,很多人一个月都洗不上一次澡。
这个陈启还真见识过,只要北胡人靠近,身上就会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骚味。是那种夹杂着汗臭味、狐臭味、羊骚味,还婴还有什么来着?反正,这种味道,实在是难闻极了,若不是陈启武功高强,懂得闭气这门功夫,真不知道会不会被臭死。
这些北胡冉了三晋,倒是学会了洗澡了,但那不是因为勤快,而是三晋实在太热了,而且不缺水。只是再怎么洗,夏也是十日八日的才洗一次,更不用这寒风呼啸的秋了。而且,再怎么洗,都无法洗掉他们身上的那种骚臭味。
大部分的北胡人,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却还是不习惯穿唐饶衣裳,他们更愿意还是穿着兽皮做成的衣服,倒是御寒多了。只是再御寒,也会怕风,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顶着呼啸的寒风,站在船上。
陈启大概可以想象,这应该不是周权的意思,周权还没傻到这个地步。肯定是有人不习惯这么大的江风吹过,船只那种不停的晃动,才上报了上去,辛峦或者迪迪拍板的。但这就是给了陈启机会了。
他开始算着要从最北边的船只开始烧起,到底要烧多久才能烧到末尾了。很显然,烧一次是不够的,这将近三百艘船,是烧不完的。也许,这需要数十个火点同时点燃才行,再趁着凌冽的北风帮帮忙,就能够烧个一干二净了。
他在算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从北朝南一遍的话,大概需要多少时间。如果只是不断奔跑,倒也不是太久,如果算上泼油和点火,半个时辰,应该够了。可不用一会,火势就会被人发现,北胡人有足够的时间,把大多数的船只解开。
所以,一个人做这种事,显然是不行的,他需要有帮手。
“好酒,好酒,暖身,暖身。”
“嗯!”北胡人朝着陈启,竖起了大拇指,“巴塔!巴塔!”
陈启知道,巴塔就是好的意思,这他娘的就跟当年鬼子入侵时,喊的呦西是一个意思的。这让他对北胡人更加的痛恨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恨,只有经历过那段日子的人,才会明白,陈启的爷爷,偏偏是一个老红军,没少和他过当年的故事。
整个伙房里的十几个人都出动了,新来的大厨了,要给北胡人做好饭好菜,还必须送上三晋最好的美酒,温热好的那种,他们只能照做了。在夜色中,美食美酒,全都体贴的送到了每一条有北胡兵驻守的船上,一个个大拇指,配上一声声的巴塔,总算能让人舒服点了。
夜色渐浓,十几条黑影,在夜色中,靠着夜行衣的掩饰,过了河堤上北胡饶哨卡。风这么大的,北胡饶巡逻队,也同样是懒得动,青衣楼的杀手,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发现的。
陈启给他们的任务,就是点火和杀人,杀那些从船舱里冲出来的人,直到熊熊烈火,再也无法扑灭。他想要烧船,当然了,能顺便把船上的北胡兵多杀死一些,那就更好了。这些北胡兵,可都是在船上适应了蛮长的时间的了,他们是北胡人准备过河的依仗。
陈启看着船舱的方向,他突然觉得,北胡人真是懂自己的心意啊!其实,这只是北胡人为了尽量的多装些人过河,船舱才做得极为的简单,几乎和甲板平行,也就是留了两个出口,用来进出而已。
所以,他只要点燃一处出口,再守住另外的一处出口,北胡人想要逃,可没那么容易。
这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