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意压根没有听清楚寇峪说话,只能从他不断重复的口型判断一二。 小师叔的事,他知道也不可能告诉寇峪,何况他并不知道。 常思意只能对着寇峪摇了摇头。 见此,寇峪除了等待,也别无他法。 和寇峪还有余力关心大师姐不同,身负异火的钟丁巳受到的压力最大。 他体内陪伴千年的异火,被这威压一震,险些就熄灭了。 这异火要是熄灭了,修为倒退事小,不能打铁事大! 没了心意相通的异火,他炼器都不趁手了。 可恨穆轶炀那个小混球不学好,不然他早就可以甩下千锤谷的担子,安心炼器。 这一趟自然也轮不到他来遭罪。 钟丁巳暗下决心,回了千锤谷就把那小混球抓来打上一顿! 他有心想离开摘星台,只是那苍白色火焰也不知怎的,连同他丹田内的灵力都给压制住了。 钟丁巳挠了挠头,嘀咕道:“一个小兔崽子,一个龟儿子,真是害死老子喽!”
转眼看了看趴了一圈的几个道友,钟丁巳心底里油然而生共患难之感。 唉,都不容易啊! 不过他钟丁巳做事,粗中带细! 事了之后,只要大师姐没事,他就豁出面子,进五雷峰去当那记名弟子。 到时候定能跟大师姐借来些木真大师的作品,观摩学习。 和其他几人比起来,他属实不亏。 这么一想,钟丁巳又耐住了性子,扭动了一下壮实的身躯,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趴着。 覃泱趴在摘星台边缘,他在一开始就被大师姐下了禁言咒,因此始终不曾说话。 要不是约定了事情结束后就解开,还承诺了五雷峰记名弟子的名额,他才不会心甘情愿地应下,还叫清虚宗弟子配合天雷门执法堂弟子行动。 这会儿,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大师姐赶紧醒来的了! 同样被下了禁言咒的谢锦就趴在覃泱不远处。 一剑宗的谢锦握着剑,心里想着那克制破天剑法的三十六招《万剑不破》,和那五雷峰记名弟子的唯一名额,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亲眼目睹蚀空兽蚀化申怀元的恐惧和颤抖。 雨花阁的秋惜月是最放松的一个。 她甚至干脆翻了个身,闭目小憩,开始考虑这五雷峰的记名弟子名额,该给雨花阁内的哪个弟子最好。 可惜了,惜时还在离魂历劫中,不然这又是一个绝佳的亲近和接触大师姐的机会! 魔气尚未完全散去,无嗔法师双手合十对着天空,坚持唱诵着六字明咒。 虽然无嗔法师也不能使用法力和神通,但那六字明咒天然具备驱魔的作用。 狐十三和白骄都化作了原形。 一个八根蓬松大尾巴无精打采地嗷呜呜呜,一个蛟蛇身躯直挺挺地抻着。 这两个血脉觉醒境的大妖王,都被那蚀空兽的强大给刺激到了。 狐十三和白骄对视一眼,竟读懂了对方所想。 他们之前也想过要当大师姐的灵宠。 妖族的飞升雷劫,一向比人族还要暴虐几分。 而大师姐是能引动和操控劫雷的强大血脉,试问哪个妖族不想当她的灵宠? 如今看来,他们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 原来他们不配! 这可真是一个让妖悲伤的事实。 话说回来,上古神族也束手无策,只能敬而远之的蚀空兽,在大师姐手里就跟灵兔一样乖巧无害。 而相传那蚀空兽是盘古大神的一部分所化。 由此可见,大师姐的原形本体…… 或许能比肩那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 其实再想想,就算当不了契约的灵宠,能去天雷门看守五雷峰也是很好的嘛! 狐十三和白骄又齐齐转头,看了一眼同在摘星台边缘的“映星湖湖主”虾湫。 原以为是那虾妖无知天真被人族用浮海带哄了去,没想到无知天真的竟是他们俩。 众人心思各异,却无一人不希望大师姐赶紧醒来。 除了常思意和虾湫,其他几个修士倒也说不上十分担心。 毕竟大师姐是此界最强者,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还不到大乘期圆满境界的人和妖来担心这个? 但只有大师姐醒来,才能兑现那五雷峰记名弟子的名额,他们也好摆脱现下几乎无法运转灵力的困境。 摘星台下,除了那强大的威压扫过之时令人窒息战栗之感,和威压过后无法御空之外,倒是和平常无异。 在那后来的殊途阵作用下,万族集市中的灵力又浓郁起来。 有了天雷门执法堂弟子和七大宗门弟子的帮助,大部分修士都已经盘坐在地,开始吐纳恢复自身灵力。 而此刻被苍白色创世灵火包裹着的林玄真,正在突破。 虽然保留了意识,但她此时只觉得自己身处浩瀚宇宙,无法从外界获得信息,也无法给予外界任何反应。 丹田中,因为方才林玄真极尽全力运转周天,产生的磅礴灵力来不及通过散灵阵散开,被创世灵火凝聚,灌注于太阴太阳残留的神念形成的黑洞中。 一道白光闪过,一粒前所未有的明亮星辰诞生了。 与此同时,幽荧与烛照的残念,都被苍火吞噬炼化,成为了这粒星辰的一部分。 星海之中,近九成星辰受到牵引,开始围拢靠近,并绕着这颗星辰开始缓缓转动。 剩下一成星辰则散落在外,如众星拱月一般,静静地围绕着那明亮的星团,改变了运行的轨迹。 整个星海时急时缓地变化着,最终稳定成环星系的模样。 乍然看去,那星系中间新生的球形星系核,就像一颗巨大又耀眼的金丹。 林玄真心头一跳,难不成这就是她的“金丹”? …… 丹田里的变化趋于平静,创世灵火收起了令人窒息的威压,回到林玄真的丹田之中。 林玄真终于重新感知到自己的存在,睁开了眼。 常思意率先察觉摘星台上的威压消失了。 他紧张地看向没事人一样的小师叔,问出在场六人三妖一草精共同的疑惑:“小师叔,您刚才是怎么了?”
林玄真心里庆幸小苍没把自己身上的法衣也一同烧毁,起身淡淡道:“我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