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剑法一道,亦需如此。 但谢锦所修习的破天剑法与修炼的功法配套,无法废去重修,也只能多研究破天剑法还有哪些不足之处。 无论如何,至少也要看一次天雷门雷繁上仙针对破天剑法所编撰的《万剑不破》,才能在剑道上走得更远。 所以她来了。 她主动提出到天雷门当客座长老,但天雷门…… 天雷门的贡献点,真的太难赚了! 这绝不是她的错觉。 虽然客座长老可凭借宗门贡献点换取的资源与天雷门外门弟子等同,但实际上,客座长老要在任务堂里接取到贡献点高的任务,难于上青天! 天雷门弟子都打了鸡血一样,抢着把那些任务给接取了。 仅剩的赚取大量贡献点的方式,就是以她自身对剑道的领悟跟天雷门弟子授课。 偏偏她又不善言辞。 如此种种,无一不叫谢锦回忆起,千余年前自己刚刚拜入一剑宗时的资源匮乏和举步维艰。 这一回的五雷峰记名弟子的名额,叫她看到了希望。 大师姐自小由天雷七星轮流传授引雷剑法,若有她亲自指点,不比千辛万苦攒够了贡献点换取《万剑不破》来得强? 想到这里,谢锦终于不再犹豫。 她拿食指指尖在灵剑上碰了一下,一滴鲜红的指尖血便落在了玉简上。 一道光芒闪过,谢锦之名已经录入了玉简。 常思意手中的玉简微微一颤,他很快就看到了谢锦的名字。 —————— 自天地同归阵消失,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摘星台下二十几万修士,在七大宗门弟子的合作和指挥下,很快就清理了被爆开的修士血肉沾染的街道和店铺。 提前做了安排,加上修士皮糙肉厚,二十几万修士,最终统计下来,只有千余修士殒命。 这数量不算多,也不必天雷门出面解释与补偿,那些修士的师长自然会去神木宗讨公道。 万族集市重新热闹起来。 只除了神木宗弟子。 没有人能比他们更迷茫了。 宗主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巨蜥一样的怪物? 又怎么就跟玄真大师姐对上了? 神木宗的炼虚期修士和部分化神期弟子,在申怀元“现出原形”起阵时,便爆体而亡成为了天地同归阵的一部分。 后来储物袋碎裂飞出魔幡设下诛神魔阵,又伤亡了一部分弟子。 如今神木宗派来万族集市的弟子中,能服众的最高也只有化神期修为。 神木宗三个仅存的化神期弟子,这会儿正聚在南市的第一家神木丹药铺里。 神木宗弟子是该直接打道回府,还是就地请求宗门支援? 此事又该如何汇报给宗门内的主事长老? 更重要的是,神木宗宗主之位空出来了,而他们几人各自的师长,都有一争之力。 邢俊枫眉眼温润,手里拿着天雷门执法堂刚刚统计完送来的伤亡弟子名单玉简。 他神色悲戚,深深地叹了口气,才道:“这可如何是好?”
郑芷桐神色冷漠地揉弄着法衣上六边形的神木宗标志,闻言便瞥了邢俊枫一眼。 邢俊枫这副做派,还真是像极了搞出这番波折的罪人申怀元。 都那么装模作样,虚情假意! 神木宗的神木都没了,这回的宗主又闹出这么犯众怒的事…… 郑芷桐心里转过几个念头,面上却分毫不显:“此事不好收场,伤亡的八成都是我们神木宗弟子,如实禀报宗门最好。”
邢俊枫顿了顿,又叹气道:“宗主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大师姐会不会记恨神木宗?唉……” 一直没说话的女修嗤笑道:“邢师兄,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听闻桂师叔的成丹率,已经接近于懂师祖,修为也有炼虚期大圆满,恐怕下一任宗主就是他!”
“惠竹芸,死了这么多同门,你竟毫无悲色,果真是铁石心肠!我这心里正难受得紧,亦不曾考虑过师父能否当上宗主……” 那被叫做惠竹芸的女修撇了撇嘴,还翻了个白眼:“殒命的同门都是申宗主那一脉的弟子,你搁这儿装样子给谁看?”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郑芷桐心里哂笑,却不得不出言制止。 郑芷桐打断两人的争吵,说道:“好了,惠师妹,邢师弟。神木宗弟子受那魔幡的影响,还伤了好些修士。当务之急,还是先商量一下怎么应付那些人!”
“此事又有何难?这些个小宗门小家族也不容易,指望的无非就是几个灵石,直接给他们打发了便是。倒是神木宗这些伤亡的弟子,又该向谁讨说法去?”
惠竹芸瞪了他一眼,道:“你说得倒是轻巧,神木宗的灵石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如这些灵石从你们紫霞脉出?反正桂师叔要当宗主了,也不差那些灵石!”
神木宗丹法主要分为“云霞烟气”四脉,分别为紫云脉、紫霞脉、紫烟脉、紫气脉。 这四脉在神木宗的丹法修习上,各有侧重。 申怀元与三人分属不同脉。 邢俊枫神色一僵,很快反驳道:“此事是紫烟脉弟子惹出来的,与我紫霞脉有何干系?”
…… “好热闹啊!”
一道粗豪的声线穿透众人的耳膜。 三人向着声音来源看去,却见丹药铺的门口正站着一位红衣美人。 那美人噙着笑,神木丹药铺门口所设下的禁制早已被破开,他们却一无所觉! 仔细一看,这人大约只有元婴期修为。 任绮不遮不掩,任由三人打量自己。 她拱了拱手,豪爽道:“诸位,在下天雷门药堂魏堂主亲传大弟子任绮,有一笔买卖,不知你们哪个可以做主?”
方才还争论不休的两人面面相觑,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来意,便同时把目光投向了修为最高的郑芷桐。 郑芷桐看那两人都看向自己,不由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任道友,郑师姐是我们几个里面修为最高的,你和她谈便是。”
“是啊,是啊!郑师姐,你就代表神木宗与任道友相商吧!”
任绮认真地打量了郑芷桐一眼,才放轻了声音,笑道:“郑道友,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