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的图纸都是没法用的。因为工程干着干着，就有可能发掘出极具有历史价值的古墓。而在这胡杨镇是当年第一批文物贩子的聚集地。虽然在80年代初老百姓对文物还并不重视，但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到这一块发财的领域。在这个年代，文物之间的买卖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是可以允许互相交换和转让。其实这个政策的操作空间很大，除了种类之外，个人还是可以拥有一些藏品的。那些文物贩子始终游走在擦边球的边缘，以胡杨镇为聚集点，在西陕进行文物收购。也正因为如此，互相因为利益导致的冲突不在少数，经常发生械斗之类的恶性事件。李大爷在那里生活了20年，那真是饱受其苦。作为平头老百姓，当然不会从文物收购中获得什么利益，反而整天提心吊胆，对这个地方的印象就可想而知。尤其是李大爷说话的时候喜欢添油加醋，和牛小山打开话匣子之后，越说越没边，把治安情况的严重性最少夸大了好几倍。牛小山现在是服装厂保卫科的中流砥柱，一听自己和李厂长出差的地方是这种情况，立刻就提高了警惕。他平时是个糙人，只是随手抓了几件衣服丢在包内，剩下的空间全都装了防身器械。也幸亏是现在成了厂里面的正式员工，做什么事情思想上还有个把门的。没带上大砍刀之类的物件，只是拿了一些钝器防身。这要是搁着以前，丈八蛇矛都能给你扛火车上去！西陕距离青岛距离那是相当的远，即便二人买的是所谓的特快列车，但时速连100公里都不到。和以后的动车高铁没法比，那路上时间可就长了去了。按照列车时刻表的标注，单程就需要几乎三天三夜，就算是一帆风顺，一天时间就能找到王雕龙，来回也需要一周。李海洋财大气粗，在火车站外面的门市部买了不少熟肉香肠，还买了当年比较少见的香港面包。二人在路上白天吃吃喝喝，谈天说地，到了晚上的时候就轮流睡觉，每个人睡三个小时就换班，免得行李丢失。李海洋深知，在80年代初社会治安非常乱，像是在火车上的车匪路霸并不罕见。虽然这次外出并没有带什么贵重物品，提高警惕总是没错的。因为是特快列车，在路上停靠的站不多，一直到了深夜一点，才在火车站上停下，在这里做15分钟的修整。这个时候正好轮到李海洋值班，就看到从车下上来了几个年轻人，衣着打扮就与众不同。现在的季节虽然已经到了秋天，又在深夜时分，可也没有太冷，这几个年轻人居然身上都穿着军大衣。尤其这几个人上了车之后眼睛到处乱踅摸，盯着行李架和各个旅客身边的包裹看。李海洋心里不由得一沉，看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几个小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想到这里，便用脚轻轻地踢了一下牛小山，这个猛汉就像触电一般醒了过来，没有半点的睡眼蒙胧。这种反应，就连李海洋也不由得暗暗佩服。这真是一个天生的好材料，这要是生在战争年代，说不定会成为了不得的人物。牛小山目光扫视，立刻就明白了李海洋为什么叫他起来，而且那几个年轻人的目光也和这个猛汉撞在了一处。那几个家伙目光阴鸷凶狠，一般的旅客看到了赶忙低头躲避，生怕惹上什么麻烦。可是当他们看到牛小山那双眼睛的时候，心里面都不由得打了个突，心跳立刻加快！牛小山的眼睛犹如两盏不灭明灯，配合着他那魁梧健硕的身躯，真是有如猛张飞，活李逵！那几个家伙倒是赶紧低下头，刻意回避了目光的对峙，急匆匆地走到别的车厢里去了。“海洋大哥，我看这几个家伙不地道，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牛小山说道。李海洋不由得犹豫了一下，如果仅仅凭借对方眼神的不善良就起冲突，那恐怕在这一路上也消停不了。便说道：“你带的那些家伙事儿呢，把包拿下来放在脚底下，有什么事情咱们静观其变，真要是没事儿也别主动找事。”
牛小山一言不发，站起身来，从行李架把自己的包拿了下来，放到了脚底下。然后拉开拉锁，把两根菲律宾短棍一人一根分了，插在袖口里面免得引人注目。“小山，他们身上都穿得厚棉衣，感觉像是有备而来，应该也是带着家伙的。真要打起来，往头面上招呼！”
李海洋刚刚交代完，就听到前面车厢有人喊叫的声音。两个人心有灵犀，腾地站起身来，迈步就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