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很纠结，脸上的五官，都拧巴在了一起。
确实，赵铁牛的提议，是如今能想到，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可村长向来心地善良，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他打从心底里，就不希望类似的事发生。
“如果不祭，能行吗？”村长试探着问道。
赵铁牛无语了：“村长，那黄河大王都放话了，不祭的话，得死更多的人。”
“这我知道。”村长摸了摸口袋，赵铁牛见状，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给村长递去。
点上烟后，村长吧唧抽了好几口，做足了心理斗争，方才开口。
“那行吧，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们等到天黑了再去。”
“让她们母女，再待一段时间。”
“行！”
得到村长的许可，赵铁牛的神情放松了下来，领着身后的几名弟兄就离开了。
村长也在抽完了剩下的半根烟后，离开了我家院子。
他们走后，我回了房间，拉上窗帘，将大半的光源遮住。
然后，我把关有胖瘦两鬼的拘魂牌拿出，砸碎，将他俩放了出来。
可俩鬼刚一现身，其中的胖鬼就朝我抱怨道。
“小兄弟，你别打扰我睡觉嘛，我都困死了！”
“晚上不睡觉，白天能不困吗？”我拿李小山经常用来教训我的话，回怼胖鬼。
胖鬼眨巴着他那绿豆大小的眼睛，说道：“可我都是白天睡觉，晚上活动的呀。”
我愣了愣，这倒也是。
“那你先坚持一下，晚上再睡，出大事了！”我道。
“怎么了？”胖鬼打起精神，问道。
不等我回答，一旁的瘦鬼脸色凝重道。
“这事不对劲，那条怪鱼，按理说应该出不来才对！”
我看向瘦鬼，见他这副表情，显然，刚刚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我点头道：“对啊！那晚，怪鱼明明已经被我爹给制服拖走了，它是怎么出来的！”
瘦鬼说道：“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大人故意放出来的！”
“要么，是大人控制不住，被它逃出来的！”
“倘若是前者的话，大人的目的，兴许和今晚献祭的那个女童有关！”
“若是后者的话，啧……”说到这时，瘦鬼闭上了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神，有些渗人，我浑身打了个哆嗦，追问道：“若是后者的话，会怎样？”
瘦鬼语气凝重道：“很可能大人，已经出事了。”
“不会吧？”我顿时紧张了起来。
“我也只是猜测，但这种可能性，不低。”
“我说你俩说啥呢？我咋一句都听不懂啊？”
“那怪鱼咋了？大人又为啥出事了？你们倒是说清楚啊。”
这时，胖鬼一脸不悦地说了句。
“我刚刚在睡觉，可是啥都没听见。”
“你个死猪！”瘦鬼骂了句。
此刻我心情有些糟糕，可又烦他俩再吵起来。
我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胖鬼简单说了遍。
胖鬼听完，也是一脸的疑惑，道：“为啥说，大人很有可能出事？”
瘦鬼没搭理他，看向我说道：“小兄弟，我问你，你大舅当时进鬼门窟，是不是为了找大人？”
我点头，瘦鬼又道：“你大舅身为天师道传人，与大人这位鬼王，是否势不两立？”
我再点头，补充了句：“可大舅说，鬼门窟是我爹的地盘，他不是我爹对手。”
瘦鬼冷笑一声：“你信？”
我摇头，瘦鬼接着又道：“还有，之前的那张符，是不是你大舅给你的？”
“嗯。”说完，我想到了什么：“不对，那张符，是从王大柱家的地下挖出来的。”
“挖出来的？”瘦鬼有些不解，想了想，摇摇头：“这事暂且放到一边，先不管。”
“至少那张符，同样出自天师道，而且金守义在地宫时说过，那是一张渡魂符。”
“渡魂符的效用，是将一个人的一缕分魂，渡给另一人使用！”
“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瘦鬼又详细和我解释了一番。
通常，渡魂符上，会附有使用者的分魂。
一旦使用者遇到性命危险，那么渡魂符上的朱砂字，就会渐渐消失。
朱砂字彻底消失，就代表渡魂符使用者的死亡！
而我将精血涂抹在渡魂符上的举动。
相当于我同意将自己的分魂，交给渡魂符的使用者！
显然，我大舅早已料到，自己进入鬼门窟后会遇到危险！
因此，他在危难之际，需要借用我的分魂，帮他保命！
而借分魂这事，通常只有两个目的。
要么，是借助对方分魂的强大力量，击败对手！
而我并不符合这一点，特别是在我的魂灯被夺之后。
如今，我的魂力，差不多和刚出生的婴儿是一个水平。
因此，就只剩下了第二个目的！
大舅借走我的分魂，是为了借我的面子！
而这个世界上，谁能卖我面子，饶大舅与王大柱一命。
答案很明显，除了我爹，再无别人！
“小兄弟，你再想想，后来，你大舅和那王大柱，不是安然无恙地从鬼门窟里出来了吗？”
“这就表示，他们在鬼门窟里，并没有受伤，身上的伤，都是后来那条暴怒的怪鱼导致！”
“当初，那条怪鱼分明已经被大人制服，它又为何会出现在这？”
“我觉得，应该是大人遇到了危险，再也无力控制那条怪鱼，这才让它逃了出来！”
“这之后，怪鱼让村民们举行祭河伯的仪式，为的，也只是恢复自身的实力罢了！”
听完瘦鬼的猜测，我整个人，已经呆滞当场，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倘若，他的猜测都是真的话，那么就相当于，我亲手，害死了我爹！
“不！不会的！我爹他不会死的！”我颤抖着说道。
“也可能，是我爹故意放那怪鱼出来的，不是吗？”
“是有这种可能。”瘦鬼点头：“但，可能性微乎其微，我想不出，大人这么做的用意。”
闻言，我落寞地低下了头，眼眶，不禁湿润了。
瘦鬼安慰道：“别担心，我也只是基于目前我们所知道的一切，妄自猜测罢了。”
“很可能，我所猜测的，与真相背道而驰，大人之前不是说过嘛，晚上他会回来。”
“我们不妨等等，晚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