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凝结而成的剑停留在了高景澄眉心，一点殷红出现，血液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淌，很热，很痒，却不敢动弹分毫。
“什么意思？”
李无衣皱眉问道。
高景澄并未理会，他目光看向殿外，语气冰冷无情。
“七杀，谁让你放这个疯女人出来的，你想造反不成？”
七杀单膝跪地道：“末将甘愿受罚，即便陛下要杀末将的头，我也认。”
“但，陛下不能死！阴月皇朝谁都可以死，唯独您不能。”
李无衣沉声道：“没有谁是不能死的，他做的事情足以让整个阴月皇朝陷入万劫不复。”
七杀看向李无衣道，“陛下所做之事皆是为了这天下普通百姓，何罪之有？有罪的是那些无视法纪的修仙者。”
“哼。”
李周吴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别忘了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
“您说得对。”
七杀深吸口气，将另一只腿也放下，双膝跪地看向李无衣。
“殿下，不管陛下曾经对你们母子做过什么，请您看在他毕竟是你亲生父亲的份上，饶他一命，至于修仙界其余宗门问罪，我们阴月皇朝愿与陛下一起承担。”
李无衣皱眉，他们所言的似乎正是赵天真的身世。
难道赵天真真的是皇帝高景澄的儿子？
可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怎么会狠心把自己的儿子弄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识海中，赵天真的目光一直落在殿外那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
良久，他突然说道：“鬼哥，可以把身体交给我一会儿么？”
“好。”
李无衣并未拒绝，这具身体本就属于他，但却也是因为李无衣的存在，才能长大。
说不上谁才是真的的拥有者。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让赵天真来处理这些事情比较好。
毕竟，高景澄害死的赵钱孙可以说是他的启蒙老师。
而且现在又出现了意外，高景澄竟然疑似他的生父。
片刻之后，赵天真将身体掌握，看向李周吴道：“师叔，可以放他们进来吗？”
李周吴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本以为赵天真只是寄宿在李无衣识海，想不到两人竟然是双魂共生于一体的奇特状态。
对于这个唯一师侄的请求，李周吴没有拒绝，挥手间将禁止打开。
那‘疯女人’见状，踉跄着跑到赵天真面前。
她颤抖伸出右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却被赵天真躲了开来。
“无衣，是母后对不起你，是母后没有保护好你，都怪我，要不是我心生嫉妒，你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女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赵天真转头冷眼看向高景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给你机会解释清楚。”
“过去的事情又何必再提，你只要杀了朕便可，所有的罪孽由朕一人承担。”
“好，我成全你。”
赵天真可没有李无衣那般花里胡哨，当即便要飞身过去。
女人突然一把将他抱住，神情很是激动，“皇儿，不要杀你父皇，不要！”
“你不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么，我知道，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告诉你。”
“你问，你问我，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女人言语有些神神叨叨，不过逻辑还算清楚。
赵天真转过头，认真的盯着她道：“我真是你儿子？”
“真的，是真的，母后不会骗你的。”
“七杀，七杀！”
“末将在。”
“快将哀家的栉拿来，快。”
七杀似乎早有准备，从身上掏出一把精致的木梳递给了女人。
女人接过木梳，胡乱的整理起头发来。
很快，她便将遮住脸部的头发梳到了后方，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张和李无衣有着七分神似的脸，除了面部线条柔和许多，简直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赵天真自然知道这具身体长什么样，当看到面前这张脸的时候，再也由不得他有半点怀疑。
“你真是我娘？”
女人疯狂点头，似是激动得无法言语。
赵天真再次问道：“你是皇后？”
“是。”
“我是你和皇帝的儿子？”
“是。”
“怎么会这样......”
赵天真神色有些恍惚，随即质问道：“我既是皇帝和皇后的儿子，为什么又会变成现在这样？”
“怪我，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才会让你变得不人不鬼。”
一提到这个，女人来来回回只会重复这句话，并不断撕扯锤击自己的脑袋，嘴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陛下，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您还不愿意说么？”
七杀焦急的看向高景澄，“怨婴根本不是您有意弄出来的，这一切明明都是那些可恶的修士造成的，您为什么要将责任背负在自己身上。”
“朕是皇帝，却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来保护这个国家的子民。”
“不说是么？”
赵天真面露狠色，主动从李无衣的身体中跑了出来，飞向高景澄，“我自己来看。”
虽然他将吞噬的大部分灵魂之力耗在了蕴养赵钱孙灵魂之上，不过其修为也堪堪达到了筑基初期层次。
入侵一个凡人的记忆还是很容易的。
李无衣刚刚将身体掌控，一直沉思的李周吴却突然来到他身边，手中突兀的出现一柄匕首，便要刺下去。
眼看徐知秋就要出手，李周吴解释道：“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猜测。”
李无衣冲徐知秋点点头，她这才停下了动作。
片刻后，李周吴用匕首划破了李无衣的手腕，黑红色的鲜血汩汩流出。
李周吴见状，眉头皱起随即将匕首扔掉，用手覆在伤口之上。
少时间，一滴纯金色的鲜血凝聚在他手掌心，那是李周吴强行抽取出来的精血。
当看到那滴金色的血液之后，李无衣有些诧异。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的血是带着黑色的，他以为是因为自己灵魂是死魂的原因。
可如果和灵魂有关的话，这滴金色的鲜血又是怎么回事。
“前辈，这是什么？”
李周吴看着手中的金色血液，神情很是激动。
嘴中不断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终于明白师兄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下山来此，也明白了神墓为何会迫不及待的出现在此。”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
李周吴点头，激动的看向李无衣道：“没错，因为你，你拥有最为纯正的九星古神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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