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要退赛！”
张凯卫的话一出，全场寂静。
宁昊的嘴巴张大，不知道他整得是哪一出？
退赛？
最佳影片奖他不要了？
《苏城森林》不想上映了？
“有性格，我喜欢。”姜双全非常赞赏。
“你喜欢就让给你了，我管不住了。”宁昊说。
“不就是个最佳影片吗？有什么稀罕的？”姜双全不以为然。
“说得轻巧，要是《苏城森林》能够获得最佳影片，主办方就会包揽影片后续上映所需的费用，他这么一搞，仅剩的希望也没了。”
“也就几百万，宁导还缺这点钱？”
“缺。”
宁昊不缺钱。
但他也不想亏钱。
说实话，主要是《苏城森林》属于文艺片，受众群体太少，就算上映，票房很难超过一千万。
七七八八的参与单位再瓜分一下，连拍摄成本估计都包不住。
他知道张凯卫为了拍这部电影，钱财已经全部花光，根本没能力支持到影片上映，《苏城森林》最好的上映渠道，就是通过斩获华夏国际青年电影节。
而这一条路，伴随着张凯卫的一句退赛，彻底被堵死了。
更关键的是，张凯卫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被电影节的主办方永久的拉入黑名单，就连宁昊也保不住他。
“年轻人还是太冲动。”
冯大罡心中嘲讽道。
张凯卫的退赛，又能为章江扫去一个竞争对手，他很乐意看到这种场面。
“这个人是疯了吗？”
“虽然我很欣赏这位导演的仗义执言，但是他这么做，真是太不成熟了。”
“我倒觉得还行，虽然《苏城森林》是夺冠热门，但今天的情况，明显评委们都偏向于《集结号1935》，他很难获得最佳影片，倒不如很有尊严的退赛。”
观众席上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那边，嘉宾席也在讨论张凯卫的行为。
“唉，我年轻的时候跟他一模一样，遇到不公平的事件，一定要打抱不平，可是，你看看我们现在，反倒成了年轻时最讨厌的人，成了卑鄙者的帮凶。”
“那又能怎么样？他都退赛了，其他奖项都评出来了，后悔也没办法。”
“想想之前的电影节，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都是因为冯大罡的出现，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就是，以后还有导演敢参加咱们电影节吗？”
“……”
正当冯大罡的得意的时候，他没料想到，会场的每个角落，都对他产生了极大的不满。
张凯卫此时已经大步流星离开舞台，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在上舞台之前，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做出如此冲动的决定。
最佳影片奖。
那个他日思夜想，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东西。
而当他距离它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毅然决然选择了放弃。
是什么促使他这样做？
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大概是听到了杨歌和章江的语言对比，看到了丑陋的冯大罡，愚昧的嘉宾。
因为这一个个小事件的推波助澜，他开始认为《苏城森林》如果得到了这个奖项，将是对影片的侮辱。
他不想日后回想起这段经历，自己的第一部电影，是以此种方式出道的。
他决不允许。
“你小子可以呀，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陈四城对着张凯卫竖起大拇指。
“少来。”张凯卫坐到椅子上。
他还没有直接离开会场的打算，好戏已经开场，接力棒交给了舞台上的人。
他很想看看事件的后续发展。
“可惜了，完不成宁昊的要求，你的福利全没了。”陈四城说。
“靠，我忘了。”
“什么？！！”
“我……还可以上去吗？”
……
主持人狠狠的刮了张凯卫一眼，拿出了一个备用话筒。
他刚刚和主办方沟通结束，主办方的态度很明确，丢车保帅。
张凯卫是车。
冯大罡是帅。
“呵呵，刚刚电影节出现了一个小风波，《苏城森林》的张凯卫导演决定退出本届最佳影片的评奖，主办方充分考虑之后，决定尊重导演的个人意愿。”
“现在我们将继续最佳影片的评选，接下来的环节，是评委打分……”
现场的气氛被点燃。
大部分观众不满主办方的安排，纷纷表示抗议，但是被熟视无睹。
还有一些直接获利者，例如《集结号1935》的制作人员，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一声不吭。
“为了制造悬念，最佳影片奖的打分规则不变，但是我们会一个个揭晓评委的打分，首先，是姜双全对四部影片的打分。“
“姜双全导演，请亮分。”
“姜导？”
看姜双全没有反应，主持人忍不住提醒道。
“稍等，马上好。”
姜双全看着手中的电子记分板，若有所思。
十秒后，姜双全举起了手中的记分板，主持人对照上面的分数，顺着播报出来。
“《我是龙》，8.8分。”
“《集结号1935》，8.0分。”
“《一个女人的杀人始末》，8.3分。”
“《天长地久》，7.5分。”
“《苏城森林》，9.9分！”
“《苏城森林》……姜导，这不合适吧。”
由于电子记分板没有实时更新，张凯卫的《苏城森林》依旧在上面，各位评委能够对其打分。
张凯卫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双全。
他知道，姜双全这么做，就是明显的在帮他，同时，他的态度也直接得罪了处在对立面的冯大罡。
果然，冯大罡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苏城森林》都已经退出了，为什么还能对这部影片打分？”
他说的话显然在克制，对于姜双全，他也不好发脾气，只能把错误归结于主办方。
“不好意思冯导，《苏城森林》早就录入了系统，现在要是取消的话，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但是我们保证，不对《苏城森林》进行记分，您尽管放心。”
主持人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打着圆场。
这都叫什么事？
电影圈大乱斗？
“呵呵，没事，对于张凯卫的《苏城森林》，我就是打分打着玩，各位不必在意。”
姜双全呵呵一笑，意义不明。
而现场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撒谎，这么严肃的场合，还有打着玩一说？
还给出了9.9分的高分？
下一刻，宁昊也亮出了自己的评分。
“《我是龙》，8.9分。”
“《集结号1935》，8.5分。”
“……”
“《苏城森林》，9.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