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轻音回去想做什么,没人知晓,也无人在意。
傅窈这几日一直都在忙着给宁睢远送餐的事儿。
好似眨眼间,三天科考就过去了。
等到在相约的茶馆再看到宁睢远时,傅窈不知为何,还有些恍若隔日的感觉。
宁睢远倒是很自然,见到她来,还主动起身迎道:“来了,用过膳了吗,要不要再用点,这里的糕点可是一绝。”
“不用了。”宁睢远是好心,可傅窈听到这一绝的糕点,却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也不怪她,实在是方茹,自从听到她那句那家酒楼的糕点还不错后,就每日都会派人上门送上那么几盘,几天下来,傅窈吃糕点,都快吃吐了。
宁睢远显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抵抗,不过见她不愿,也就没有再提。
两人面对面坐下,傅窈还有点好奇。
“如今,这便算科考已经结束了吗,你不用跟着审卷吗?”
宁睢远摇摇头,抬手给她倒了杯茶:“不用,有专门负责审卷的人,我只要在十五日后的科考放榜时,准时到就好。”
没想到科考已经严到了这个地步,傅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就是说,你最近都没什么事了吗?”
宁睢远微微颔首:“可以这么说。”
“那你这约我出来是……”傅窈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果然,下一秒,就见宁睢远点了点头道。
“是想约你去郊外的庄子踏青,听说那边有很多花都开了,我想着,应该是个不错的去处。”
要是说去别的地方,傅窈还真不定有什么兴趣。
但要说去郊外,前世被困在京中一辈子的她,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想也不想的她就点头应了下来,甚至还难得兴奋的主动问了人几句,她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带着她一起出去,宁睢远自然会将一切都准备完毕。
得到个满意的答复后,傅窈这才赶在她爹回家前,兴奋的回到了家中。
因为知道她爹对宁睢远有些许偏见,这件事打一开始,傅窈就没打算让人知道。
但也不知道是谁告的密,就在她和宁睢远约好的前一天,她爹还是沉着脸来到了她的房间,看到她坐在桌前看书,张嘴就开门见山道。
“窈儿,按说你如今都这么大了,跟好友出去游玩,爹也不该管你,可是,宁小公子他毕竟是个男人,你说你们这孤男寡女的独自出门,爹怎么能放心的下,要不……”
“爹!”就知道傅阔知道了会如此,虽有意瞒着傅阔,可傅窈却也早已做好了应对的说法,在人说出那句话前就道。
“我知道你不放心,但都约好了,临时反悔不好,要不这样,您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再约着方茹,我们一块出去?”
本朝民风开放,对男女之间的交流要求的也没那么苛刻。
若是多人在一起的话,还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就算是如此,傅阔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看着傅窈,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不过望着傅窈执著的双眸,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于是,一天后,三人行,成功的踏上了去踏青的路。
那庄子说是在郊区,其实比郊区还要远一点。
这一路上晃晃悠悠的,早起的傅窈险些没睡过去。八壹中文網
还是中间听到挣扎声,这才清醒过来。
下意识转过头看了宁睢远一眼,发现宁睢远突然沉下脸,傅窈还有点不明所以。
“外头这是怎么了?”
宁睢远闭唇不语,只一手掀着帘子,望着窗外不远处发生争执的地方。
傅窈看的好奇,下意识凑过去看了一眼,就一眼,她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无关其他,只因为她认出了这里,和一些不该在这里发生的事儿。
只见窗外不远处……
一群人正跪在地上哭嚎,其中,还有几个老翁,和抱着孩子的妇人。
他们尖利的哭嚎声,隔着老远,傅窈都听得一清二楚。
“老爷啊!求求您开开恩吧!今年的收成本来就不算好,这您突然说要收四成的租子,俺们这些人,实在是活不下去啊!”
“活不下去又如何?”和他们愁眉苦脸的模样不同,站在他们对面的男人,戴着金镶的扳指,神情简直不能更嚣张。
“说是四成就是四成,这都是安排好了的!我就问你们,交不交吧?不交,就给老子收拾东西滚蛋,这地,明年就换人租!我还就不怕告诉你,没了你们,多的是有人想要这地!”
“别别别!”听说要把地给收回去,地上跪着的人显然就被吓住了,一个个哭嚎的更加厉害起来,有那实在是憋不住的,还冲过去,抱住了那管事的大腿,高声求饶道。
“老爷!求您开开恩吧!草民不是不交,是实在是拿不出来啊!求您了,求您跟大人说说,让俺们少交点吧?三成,三成行不行?俺家真的只能拿得出来这么多东西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或许是觉得干哭没什么说服力,老人哭嚎着还冲人狠狠的磕起了头。
砰砰砰的声音,听得就让人心里发酸。
管事却毫无心软之意,甚至一脚就将老人给踹开了。
老人一瞧就差不多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哪儿能经得住他这么一脚,当即,人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见此,人群中一个青壮年怒视着管事,蹭的一下就冲了过来。
边冲,还边嚷嚷着和他同归于尽。
可还没等冲到他身边,管事往后撤了一步,一个打手就突然一棍子捋了过来。
男子避之不及,当即就被打到了地上。
哀嚎声瞬间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管事冷笑一声:“还想打我?看给你能耐的?真以为我好脾气是吧?来人!给老子狠狠的揍!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胆子这么大!”
“啊——啊——”
到底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家丁,他话音刚落,一阵阵哀嚎声,就响彻天空。
“宁睢远……”隔着老远,傅窈看的都于心不忍,忍不住抬手拽了拽身旁人的袖子,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不是你家的田地吗?怎么……你家以前不是都只收两成租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