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小白眼狼,跟你爹一个样!”
远远地就听见一个带着些怒气和恨意的声音,林子兮四下看了看,树影交错,一时不见人影,许是说话人情绪外露了几分,这声音传才出了挺远。
林子兮和杨过循声往那边赶去,远远地便见到程英和一白衣女子在一侧,与一紫袍道姑和一着白黄间色衣衫的女子对峙着,想来,那便是李莫愁和她的大徒弟,叫什么波的了。
“芙儿,杨大哥!”见到林子兮和杨过来,程英忙喊道,一时又是惊喜又是愧疚,惊喜于这两人前来,他们能全身而退,愧疚于自己贸然行动,为二人添了麻烦。
“你们是何人,也来管闲事?”
见着有人来,李莫愁将怒气收敛了些,只是见着来人只是两个小辈,她有些不放在眼里,仍就满脸傲然。
林子兮和杨过分别喊了一声“英姐姐”和“程妹子”,而后站在她一侧,看向李莫愁。
若依杨过平常的性子,他或许会嘻嘻地来声“姓倪名大叶”,只是想着前些日子林子兮同他说的这李莫愁事件,想着这也是一个可怜人,他收敛了几分,只仍嬉皮笑脸着:“好说!阁下就是赤练仙子李莫愁吧?这位呢,是我貌美如花风华绝代天仙下凡聪明机智……以下省略一百个形容……嗯……的芙妹,小子杨过,虽然你也算个大美人吧,但是今日这人呢,小子还是要救的,不知能不能高抬贵手啊?”
见杨过言语间满是自信,李莫愁心下有些迟疑,却是对着林子兮道:“小姑娘,你这情郎恁般多情,为了别的女人拼命,到时候勾得几个小姑娘对他上了心,可就热闹了!”
听见李莫愁这般说,杨过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林子兮,虽然他们自有默契,却未曾被人这般直接点出来,见她面上仍是笑吟吟地,他心里却乱了一下,想着这道姑后面的话,既盼她生气,又怕她生气。
只是千般思绪划过,他也情知此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只没好气地冲着李莫愁道:“喂!你若再胡说,可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啊!”
李莫愁也瞧见了杨过那下意识的一瞥,闻言得意道:“你既要为这两个小姑娘出头,岂非是为着骗人小姑娘的心去的?”
说到这里,她想起和陆展元相识的经过,又是怒气上涌,怨恨地看了陆无双和程英一眼,“哼,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罢,竟再顾不得试探,先是冰魄神针一发,而后飞身朝杨过攻来。
见对方突然开打,杨过忙把林子兮往后一拉,执剑先是挡飞了冰魄神针,而后迎上李莫愁来势汹汹的拂尘。
“你是东邪门下?!”
与杨过过了几百招后,李莫愁猛地往后一退,惊道。
她既惊方才这少年的剑招像是那东邪黄药师的招式,又惊这少年的功力深厚。想不到这少年年纪轻轻的竟与自己有了一战之力并且不落下乘,若非这人的招式并无致命之意,自己这番或许还不能全身而退。
她暗忖道:此番,倒是不好再多作纠缠了,还是寻着那两丫头自己在的时候再泄愤为好。
恨恨地剜了一眼程英和陆无双,又见着林子兮似乎方才一直看着自己和杨过方才的过招,她不怀好意地留下一句“杨过,你救你妹子救成了”,便飞身离开了。
她的徒弟洪凌波见着师父离去,也忙跟着离开了。
李莫愁的声音在林子里回响着,杨过收好剑,尴尬地回到林子兮身边,讷讷不言。
见着杨过这样小心的样子,林子兮心下好笑。
看着旁边的程英和陆无双,若只有他们二人,她倒是想好生逗逗他,可眼下显然不是好时机。
他们自有默契是他们的情趣,她还没有当着故意当着别人的面打情骂俏的习惯,况且,这陆无双于她,还是个陌生人。
“英姐姐,你们如今作何打算?”
被李莫愁一番胡言,程英也有些尴尬,她看了表妹一眼,眼神渐柔,“如今寻得表妹,我想带她回小竹楼,也相互有个伴。”
陆无双听见表姐这样说,乖乖地点了点头。
林子兮也点点头,“只是我想着难得出来,想要四处走走。”
“你们一同去吗?”陆无双忽地指了指杨过问道。
林子兮一愣,杨过却已然笑嘻嘻地接过了话:“自然,我也是待不住,自然是去闯一闯江湖来得好玩。而且吧,要是这郭大小姐不小心受了什么伤,我可是不好交代呀!”
程英看了看杨过,忽而如梦方醒般,拉了陆无双道:“虽几年前匆匆见过,可这些年各自都有了变化,想来那一面之悉也有些淡忘了,表妹,这是四年前帮过我们的那个小姑娘,她叫郭芙,这是那个帮过我们的少年,杨过。”
又对林子兮和杨过笑道:“芙妹,杨大哥,这是我表妹,陆无双,想必你们也知道了。”
陆无双闻言,乖乖地对林子兮和杨过道了谢,眼前的姑娘于她有过救命之恩,今儿又来为自己解了围,她瞥了杨过一眼,虽有些为他方才那身法惊艳,却也知道,眼前这两人自有一番她们插不进的氛围。
程英得知林子兮他们打算四处走走,知道他们应该也不想被打扰,待陆无双和林子兮他们打好了招呼,便同他们道了别:“芙妹……杨大哥,你们多保重!为防李莫愁再追来,我和表妹先回小竹楼了。”
说罢,朝两人点了点头,拉着陆无双离开了。
林子看着两个姑娘的背影,忍不住感叹,“一见杨过误终身”,果不其然啊。
兜兜转转,这两个小姑娘,还是对杨过起了意。
陆无双那一双眼藏不住事儿,虽有心动,但是新奇居多。
只是程英……
她虽每年会与黄药师呆上半年,但练武时还是与杨过在一块儿的多,毕竟杨过还练了相思剑法,她得给他指导和喂招,和三人在一起的时候居然不多。即使三人在一块儿时,程英也是多与她交谈,言行落落大方……
到底是看着从小萝卜头长到如今这般妙龄的,这些年,她竟未曾察觉程英对杨过上了心。
好在这两人是有分寸的,不至于来扰了她的清净,只是,到底心里有些不舒服。
想到这里,林子兮瞪了杨过一眼,兀自往前走着。
杨过先是以为她是在为方才李莫愁的话生气,毕竟自李莫愁走后她也没说几句话,而他琢磨着李莫愁话中的那句“情郎”,心里有些荡漾,脑子里还回顾咂摸着。
他摸了摸头,忙跑上前,走在她身侧,一本正经道:“芙妹,方才那道姑是胡说的,我分明是不想让你劳累才出手的,才不像她想的那般龌龊!”
待见得她仍是不语向前,他想了想她方才的言行,忽有些激动地拉了拉她的衣袖,“芙妹……”
见林子兮停下看他,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蓦然来了一句:“芙妹,我可是非常老实的!”
“你回桃花岛的时候,我每天都自己一个人练武,可努力了!”
林子兮看着他将“一个人”三个字重重地咬出,恨不得指天发誓的样子,知道他是看出自己的心思了,有些羞恼,自己在他跟前,跟没了秘密似的。
想了想,她背着手,故意道:“哦……那与我何干?”
杨过见状,夸张地说道:“怎么与你无关?我这么努力练武功,不都是为了保护我们郭大小姐吗?那么多人拼命想为郭大小姐鞍前马后,小的不努力怎么在郭大小姐面前露脸呢?”
林子兮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拍了拍他的头,笑道:“无妨~,无妨~,郭大小姐给你走后门!”
“诶!小的谢郭大小姐隆恩!”
这一番打闹过后,两人更亲近了几分。
担心李莫愁前去追程陆二人,林子兮和杨过守了李莫愁几日,寻摸着那俩小姑娘走远了才作罢。
这终南山他们都不想久待,便决心离开,只是念着对他们不错的小龙女和孙婆婆,他们离开之前去与小龙女和孙婆婆告别。
见林子兮来,小龙女眼睛亮了几分,和她说起自己的誓言果然破了的话。
待林子兮细问了才知道,是那日甄志丙醒来后自觉轻薄了小龙女,跪在她面前请求一死,小龙女看着他不由地想起自己的誓言,就问他这是不是甘愿为自己死的意思。
“他说是,所以我的誓言就破了。”小龙女的语气仍是淡淡,但是隐约可察见她心情是好的,甚至有几分欢快。
虽然过程好像有些奇怪,但总归这对小龙女来说是好事,想着,林子兮建议道:“誓言既已破,往后可偶尔下山走走看看,寻些有意思的事儿,学一学做一做,这光阴啊,不若恣意地过。”八壹中文網
小龙女就说自己要练功,本门武功要求清心寡欲,林子兮想了想,道:“琴棋书画可以陶冶情操,喝茶可以清心,垂钓可以钓得闲情,纵使清心寡欲,世上可学、可玩的东西很多,你要静心,这些还可以帮助你呢!”
小龙女果然有了些兴趣,表示自己会去看看。
和小龙女抛砖引玉地说了些下棋、垂钓和作画的话,又聊了一会儿,林子兮才表示自己和杨过打算离开终南山去别处走走了。
得知林子兮他们要走了,孙婆婆十分不舍,拉着杨过又絮叨了许久,无非是说些“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芙儿”、“凡事要多小心”之类的话,杨过一一应下了。
小龙女看了孙婆婆嘱咐杨过的画面许久,没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反倒是听孙婆婆埋怨他们没有早说自己好准备一些吃的给他们后,给了林子兮两瓶玉蜂浆。
……
终南山上山花烂漫,一径芳香,林子兮和杨过踩着几枚尚带着些青色的叶子,慢慢地走下山。
“芙妹~,咱们终于可以自己逍遥江湖去啦!”
“嗯。”
“哈哈,要是去江南小镇,我就给你摘花戴,要是去北川塞外,我就也给你捉双雕儿来玩好不好?放心!你杨哥哥会保护你的!”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