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退后一点,小心掉下去了!”我忙大声提醒众人道。然而我的话刚说完,便看到黄跑跑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地往天坑里坠落了下去——这是有恐高症者的一种常见现象,当他站在极高的地方往下面看时,因为视觉超出了目力所及的最远距离而无法定焦,眼部视神经反馈给大脑的便是一种极不稳定的图像,进尔就会造成一种眩晕的感觉,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往低处滑落……
“黄跑跑小心!”我大喝一声,闪电般地伸出手捏住了黄跑跑的衣领,将他生生拽了回来!我这一下几乎是使足了力气(我的力气可是得到过那位特种部队的大队长称赞过的,虽然和冬香比还有差距,但在常人眼里几乎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了),因此黄跑跑被我一拽,就像被捏住了颈皮的猫咪一样,佝偻着身体,双脚已经完全离开了地面!
“可司,你这是捏猫咪吗?”众人都忍俊不禁道。
“好了,大家都往后站,这掉下去了真不是闹着玩的!”我将黄跑跑放回到了地面上,喘了一口气道。
“可司,这看起来好像没有路下去呀!”龙拐对我说道。
“可司,你们所站立的峭壁下面有一条小道,你们可以从那里下去!”就在这时,我的耳机里传来了周虹的声音。
我一听有条小道十分欣喜,然而我趴在悬崖边缘伸头往下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周虹说的“小道”不过是悬崖边上的一些尺多宽的突起,这些突起布满了整个悬崖峭壁,有的象一条小路,狭长而弯曲,有的则仅仅就是一个落脚点,上下两排突起之间的高度最小的也有半米,有的则达数米、数十米!
看来这些突起也就是上下峭壁的唯一途径了!但我明白,就算是专业的攀岩运动员或者特种部队士兵也绝对不敢在这种地方冒险!这种地方只要稍一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我倒还无所谓,龙拐、朱疯子等人心里却已经起了一层寒毛,连小腿肚子都抖了起来……
“可司,这种地方太冒险了,我们是不是另外换个地方……”众人都胆战心惊道。
“这事没得商量,大家都开始准备吧,不想下去的可以留在上面!”我一面斩钉截铁地说着,一面往腰间拴缆绳,打算缒下山崖去。
“可司说得对,咱们已经没有时间挑选地方了,大家都开始准备吧!”唐金花也一面给众人打气、一面往腰间拴缆绳。
众人扭捏了一阵,包括黄跑跑在内,都站到了悬崖边上开始往身上系缆绳。
“黄跑跑你行不行?不行就不要逞能,你不去也没人会说你!”我看着黄跑跑道。
“我行!”黄跑跑地耸了一下尖鼻子,颇有股“壮士断腕”的气慨。
我便也没有再勉强他,转过身去帮别人整理缆神,同时再一次交待众人道:“大家都听好了,这次行动咱们都是把脑袋拎在了裤腰带上,大家一定要悠着点,千万不能乱来神……”
“可司,咱们是赶上了架的鸭子,在这种地方乱来神,那不是找死吗?”众人都笑道。
“好了,准备出发吧,我先下,唐老师第二,你们后边跟上!”我说着,站到悬崖边,一边攀住缆绳,一边慢慢地往悬崖下面探去……
(以下转到第三人称)
杨浩探下去一米五左右的距离后,踩到了第一级突起,确信自己能够站稳后,将整个身体都放了下去……
众人从上往下看,只见杨浩站在一道只有一尺多宽的石棱上,背后便是万丈深渊,山风吹得他的身体不住地摇摇欲坠……
这情景不要说身临其境,就算只是一个旁观者,都会感到头晕目眩、心惊肉跳不止。事实上,杨浩的心此刻也跳得非常厉害,他根本就不敢往身后看,只是面对崖壁、背向深渊,这样能够让自己的心神暂时安定一点。
待呼吸平稳了一点后,杨浩便攀着崖壁慢慢地沿着石棱的右侧前进。前进了五六米,他踩着的这一级石棱便已经到了尽头,他必须下到下面的一级石棱上,才能继续前进。他看了一眼脚下踩着的这一级石棱和下一级石棱的高度,大概在一米左右,并不算很高,但要从上面这一级下到下面那一级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先用左手攀稳了从上面垂下来的缆绳,用右手抠住崖壁,然后探出了一条左腿向下面踩去,估摸着踩到了位以后他才将另一条腿放了下去,然后仰头看着上面道:“好了,唐老师,你下来吧。”
唐金花便也攀着缆绳一跃而下。唐金花下来之后,衡其、谢可、龙拐、刘勇、朱疯子、李良、董泽贵、黄跑跑等人也依次而下。众人的表现尚可,唯有黄跑跑,动作总是那么夸张,总是那么令人提心吊胆——他每走一步众人都要为他捏一把汗……
不过,黄跑跑看似笨拙,却总算也顺利地爬了下去,站到了峭壁下的石棱上。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杨浩已经下到了第四级石棱上,这里离崖顶已经有六、七米,上面的人看他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葫芦瓢似的头顶在崖下缓慢地移动……
到后来,杨浩又下去了几级,连葫芦瓢似的头顶也看不见了,只能看见他身上拴着的缆绳在一点一点地往下延伸,活象从悬崖峭壁上垂挂下去的藤蔓,上面的人只能凭着藤蔓的移动来判断他下降到了哪里。
忽然,杨浩的缆绳下滑的速度一下变得飞快无比,仿佛他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失了控,正急速地往崖底坠去!
“快,拉住可司的缆绳!”后面的人大骇道。
处在第七位的朱疯子急伸手拉住了杨浩的缆绳,阻止了缆绳的下坠。与此同时,众人的耳机里也传来了杨浩急促的声音道:“快放开,别拽住我的缆绳!”
朱疯子不明觉利,但还是松开了缆绳——只见那缆绳“嗖嗖嗖”地直往下滑去了十来米才嘎然而止。看起来杨浩似乎已经站稳了。朱疯子忙通过耳机问道:“可司,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下坠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