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贺听白不想让大家在村里议论薄菀苼,走过去对着贺靖沉说了一句,“先松开她,这里人多嘴杂的。”
贺靖沉找了薄菀苼许久,好不容易再见面哪里肯轻易松手。
“不放,这次我死也不放手。”他坚定不移的说道。
薄菀苼蹙着眉,手贴着小腹。
贺听白咬着牙又说道,“你想让她再经历一次手术的痛苦吗?还有,她如果这次流产将是终身不孕。”
听到终身不孕四个字,贺靖沉终于松开了抱着薄菀苼的双臂。
他站在她身旁,一脸痛苦的望着她,“笙笙,你跟我回去吧。”
薄菀苼站直,刚要说话,却看到不远处的谢怡,一张小脸瞬间惨白。
“听白,我们该进去备课了。”她喊着一旁的男人,不再搭理贺靖沉。
校长和村干部找到他这边,他听取了贺听白的意见,不能让大家知道薄菀苼和他之间的关系,索性选择了隐瞒。
“贺先生,你这是遇见熟人了?”校长问道。
贺靖沉看了一眼贺听白,“嗯,家里的侄子。”
贺听白没搭理他,带着薄菀苼往教室走去。
贺靖沉在校长的带领下去了园区,那里是种植咖啡的基地,还有人负责晾晒和烘焙。
谢怡站在他的不远处,想到薄菀苼因为她的存在而放弃了贺靖沉,她对实习生说道,“你先陪着贺总,我有点事离开一下,待会儿我们手机联系。”
实习生不知道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于是点头答应,“好的,谢姐姐你去忙吧。”
江易看到谢怡出去,他走到贺靖沉身旁,原本想打断他们的谈话,索性他自己亲自追出去了。
贺总好不容易找到薄小姐,万一谢小姐又去搞破坏,最后吃苦的还是他们贺总。
谢怡找到了一间简陋的办公室,里面只有几张书桌拼凑在一起,还有几张摇摇欲坠的凳子。
“你来干什么?”贺听白板着脸对着谢怡一点也没有好脸色相待。
谢怡听完他的话,并没有生气,“薄小姐,我们能聊一下吗?”
薄菀苼听到谢怡的声音,想起她曾经和贺靖沉订婚,而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胃部开始激烈的翻涌着。
贺听白见状,赶忙走过去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笙笙,你如果不想见她,我帮你赶她走就是了。”
薄菀苼摇头,她对上贺听白的双眼。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决定直面迎击。
贺听白见她情绪稍微稳定一些,“那我出去等你,有事你喊我,我不会走远的。”
看着他体贴入微的模样,薄菀苼感叹这辈子交到了一个好朋友。
“好,放心吧,我没事。”她站起来面朝着谢怡站立,六年了第一次这么就近的看敌对的人。
谢怡看着眼前的薄菀苼,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宝宝还在吗?你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你不见之后阿沉他,不对,贺总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有,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我都不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薄菀苼对贺靖沉的遭受没有半点的动摇,她平淡的说道,“当年,我一心一意的爱着他,把自己交给他。可是,他转头却选择了你,和你订了婚。过去的六年我在无尽的黑暗中承受的痛失所爱的煎熬,直到我这次回国,我才知道有些人真的是我一生的劫难。其实谢小姐,你不用亲自来找我。毕竟,我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忘不掉曾经因为他去自杀,我哥哥我家人担心我的模样,至今我回想起来都感到痛心不已。”
门外不知道贺靖沉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当他听到薄菀苼说起六年前因为他的抛弃导致她遭受了情感创伤,那些事他都不知道。
贺听白看到他眼底温热,眼尾猩红,放弃了上前赶他走的想法。
“薄小姐,其实我是他战友的妹妹,当年我哥哥因为缉毒时当卧底牺牲了。六年前他帮我换了身份,要是仇家找到我,那我就是横尸街头的下场。”谢怡想到自己因公殉职的哥哥,她擦掉了眼泪继续说道,“请你不要恨他,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我。如果不是我哥哥的托福,你们也不用分开。何况你现在还怀着贺家继承人,理该回到他的身边。”
薄菀苼从未想过贺靖沉和谢怡之间订婚,居然是为了帮她换身份。
她抬起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生活不是电视剧,我们都是成年人,选择了什么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他宁愿抛弃我也要选择和你订婚,那就注定了我和他没法在一起。要是他真的爱我,完全可以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事。”
窗外的贺靖沉听完薄菀苼的话,心更加沉痛。
他从未想过在薄菀苼面前卖惨,谢怡的求情只会让他的立场变得更加难堪。
“薄小姐,贺总他还爱着你。”
谢怡又说道。
“够了,别说了。”贺靖沉走到办公室门口,打断了谢怡的话。
谢怡面如死灰的望着薄菀苼,“我承认曾经对他有过据为己有的想法,哪怕是在你出事后的分开,可是薄小姐。你不必拿着我这种人犯下的错误用来惩罚你自己,尤其是你肚子里的宝宝,他身份尊贵。”
贺听白看了一眼薄菀苼,他插了一句嘴,“笙笙,我先去替你代课。”
“嗯,抱歉听白。”
薄菀苼望着远去的贺听白,心里如江海翻涌。
谢怡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离开前对着薄菀苼鞠了一个躬,“薄小姐,这六年来我偷走了属于你的幸福时光很抱歉,余生,我会用我的生命替你祈祷。愿你永远幸福,安康。”
薄菀苼没搭理谢怡,她站累了走到凳子前坐下。
贺靖沉走进办公室,然后在她面前跪下,“笙笙,跟我回去好吗?”
看到下跪的贺靖沉,薄菀苼连眼皮都没掀。
“那个雨夜,我站了整整一宿,后来哥哥追过来强行把我送到了医院。那一周我都在发烧,好些次差点痉挛休克。也是那段日子,我父亲两鬓一夜斑白。”她望着贺靖沉的时候,眼泪不停的滑落,“我们还能够回到过去吗?回到原点吗?贺靖沉,别以为我怀着你的骨肉就是在给你机会。你听着,等我离开这里回到京都。我会带着他,嫁给别的男人,我会让他喊别的男人爸爸,我会睡在别的男人身旁,过完我的一生一世。”
贺靖沉垂着头,眼眶有了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