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绎耳力超群,他伸手拍了拍念念的后背,强忍心中悲痛,他还在安慰念念,说:“我们会活下去的。”
“为什么被追杀?是因为你们做错了什么吗?”念念这个时候她忘记了讨厌北绎,她看着后面遍布猩红的惨烈,轻声问道。
“可能吧,因为我们是灵兽,在他们眼里就是钱。”北绎眼底闪烁着恨意,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恨意刻骨,故而,北绎无意中忽略了念念话里的‘你们’。
念念听懂了。
这些突然出现的十余人,才是真正的贩子。
忽地,一个先天灵师提剑来到念念附近,抬手横扫。
冰冷的剑锋在夜色中,泛着森冷幽光。
一剑切过,瞬间,原本跟在念念身后奔逃的人拦腰斩断,鲜血狂飙,猩红飞溅。
距离念念很近很近,近到能清晰的看到他跌落时,眼睛看着正前方的念念,嘴巴动了动,无力又无声地说:快逃。
念念澄净的瞳仁微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个时候,另一个先天灵师飞身而至,对他的同伴嗤笑一声:“一剑才宰掉一个?浪费力气。”
“反正他们都活不过今晚,比试一下?看谁杀的最多。”刚杀掉一个的先天灵师,语气十分残忍地说道。
仿佛在他们眼里,这跟蝼蚁没分别。
她捕杀耗子的时候,好像也没区别……
念念身子微微一颤,可是她此时就是感到无比愤怒。
同时,两位先天灵师抬起头,纷纷盯住离他们最近的念念和北绎。
念念双手一拍北绎的肩膀,借力挣脱,顺势在他后背狠狠踢了一脚,帮他向前逃得更远些。
“你……是不是疯了?!”北绎气急败坏地惊叫。
念念猛然回头,对上已经来到跟前的两个先天灵师,脚下踏出一道残影,迅速进攻,两爪子就拍上他们面门。
指尖米粒般的白光,在周围五彩缤纷的灵力爆发之中,显得非常微不足道。
两个天元境高手并不放在眼里,他们平日在凌宝阁,什么样找死的畜生没见过。
然而——
当念念的利爪拍下的瞬间,萤火之光仿佛注入了无尽的力量,光芒大盛,耀眼刺目。
日月之光,也不过如此。
耀光闪烁,两个先天灵师就像是一面镜子,不过三秒钟的时间,脸上便出现了一道细密的裂纹。
“啊!”两个先天灵师发出痛苦至极的惨叫,响彻整个充满血腥的地方,不绝于耳。
众人下意识朝着念念望过去,满眼的难以置信之色。
竟然有人能够伤到天元境高手。
这怎么可能!
北绎焦急的神色转为震惊,紧紧盯着念念。
先前跟她交手,她的境界……绝对还没有玄元境。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跨级伤到先天灵师,还是两个!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两个先天灵师痛苦的捂脸,他们看不见,只觉得脸上的伤口宛如被什么狠狠撕裂一样。
没有人发现死死捂住的伤口周围,产生了一股细微的空间扭曲。
源源不断的进行撕裂。
这意味着,两个先天灵师的伤口注定再无法愈合。
剧烈的痛楚,让两个先天灵师无差别的疯狂攻向四周,磅礴的灵力尽数轰出。
此时的念念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整个人摇摇欲坠,正缓缓向下跌落。
方才挥出一爪子的同时,念念清晰感受到丹田中一股暖流被迅速抽空。
等她反应过来,全身几乎没有力气了。
倏地,疯狂的灵力朝着念念这边飞射而来。
“喵呜。”念念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她想躲避过去。
可是——
身体沉重,不听使唤。
有人及时拉了念念一把,爆裂的灵力从念念胸前擦过。
即便如此,念念小脸一白,顿觉胸口一阵翻腾,一口鲜血喷出。
“你怎么样了?!哪里受了伤?”北绎脸色大变,急忙问道。
念念眼前一片模糊,睁不开眼睛就晕了过去。
要变的强大!
不能让司无胤担心。
也不想看到他受伤……
这是念念昏迷前最后一缕念头。
与此同时,念念丹田内的契约印记欲要强烈警示,却被已经很微弱黯淡的白色光点竭力压制……
“怎么了?感应到念念在哪了?”戚宿捧着装有龙谷血芝的玉盒,小心翼翼地擦了一遍又一遍,他突然抬起头,看向桌上溢出来的茶水。
司无胤微微蹙眉,他摇摇头,一言不发。
就在刚才,他察觉到一丝的微妙联系。
可是,什么也没有。
司无胤眼眸微垂,静静凝视着清澈荡漾的茶水:“念念,她会没事的。”
散发着淡淡茶香的屋内,这句简短的话,司无胤似乎在说给戚宿听,又似乎在说给自己听。
戚宿不置可否地摇头,端起手边的茶水灌了一口,他砸吧砸吧嘴道:“念念肯定不会有事,只有她祸害别人的份。你就放心好了,沐白已经找到好几样主药材的线索,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也不知道这一趟出去,念念又祸害了谁,回头他给上三炷香!
戚宿在心中默哀了一秒。
出了四方城,向南直走五百里以后,是一片无际绵延的高山森林。
两边各自接壤东苍帝国和西扶帝国,只有翻山越岭直直穿过这片山脉,才能抵达南朱帝国。
这也是维系三个帝国的天然屏障,无形中可以解决很多争端和冲突。
山脉的边缘有些荒凉,树木稀疏,地上全是一片残叶枯枝,草地泛黄,显得很是荒凉。
念念就躺在整理出来的小空地上,旁边有一棵还算茂盛的大树。
耀眼的阳光仍是穿透斑驳树叶,刺得念念有点儿睁不开眼。
念念醒过来,晃了晃脑袋,驱赶一阵阵涌来的晕眩感。
“北绎,你族里的幼崽醒了!”有人大喊一声。
“她不是我族里的。”北绎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他的脚步声走近。
北绎蹲下身子,手里捧着装水的荷叶。
念念舔了舔干涩的嘴巴,毫不客气地大口大口喝水。
“我是北绎,你叫什么?”北绎见念念没有抗拒,便问道。
顿了一顿,北绎斟酌了一下,又问:“你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