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一双清冷的眸子冷漠地盯着他,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确实没错,但前提是你在之前,曾经斩钉截铁地跟我否认过南婷。”
这才过去几天,就算他老年痴呆,也不该如此健忘。
经她刻意一提醒,刚刚态度态度极差的南老爷子闻言怒火更炽。
“你不要忘记,你身上流的是谁的血?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南家带给你的!”
呦?话题转得真是生硬,而且,又开始找后账了?!
南初冷冷扫了他一眼,冷哼着猛地起身。
一股无形的压力自她身上蔓延开来,她唇角升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我不想跟你吵,你最好如实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你做出这个改变,否则的话……”
她眯起眼,拉长的话音留给人无穷的想象。
她已经够给面子的了,给他们找足了借口,让他们顺着台阶往下走。
但如果他们真不识相,自己当然也不会客气。
几乎是可以想见的,南老爷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威胁我?”
南初反应很平淡。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等我回到南氏,自然要处理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到底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就算她再有能力,再想将南氏的大旗竖起来,推向一个新的高度,也没办法在有人扯后腿的情况下,坦然相对。
解决问题不解决问题先不说,生顿闲气是绝对的。
南老爷子的脸色就像调色盘似的,各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五味杂阵。
他刚要开口,却突然听到书房门突然响起——
“笃笃——”
三双眼睛一齐向门口看去,暗暗猜测门外的人是谁。
几乎是在瞬间,南初就已经确定了。
刚刚他们已经吩咐过管家,没事不要过来,管家和佣人绝对不会不识相的,过来打扰他们,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礼貌性的敲门后,假南婷推门而进,望着书房里的三人,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爷爷,爸爸,姐姐。”
书房里的三个人表情各异。
看到她突然出现,南初瞄了她一眼,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而南老爷子那纠结的脸色,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却突然稳定下来,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辅言则仍旧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很多事他虽然旁听,但却没有决策的权利,他是在场最轻松自的一个人。
“你们在聊什么?我能参与吗?”
她含笑走进来,拉过一旁的椅子,不容拒绝地坐下,态度很是强硬。
哟呵——
南初抬起清澈如水的眸子,黑黑的瞳仁里倒出她的身影,那黑亮的眸子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一般。
“当然可以,不过——你确定要参与进来?”南初意味深长地说道。
整个书房,一片静寂。
冷肃的气氛蔓延至书房的每一个角落,无声地压力让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震。
假南婷的脸色一僵,藏在桌下的手不由死死攥紧,尖利的指甲陷进肉里,疼痛让她在面对压力时清醒了不少。
早在最初,趁着南初住院生子的日子,哄着南老爷子将她任命到南氏集团开始,她就想到过这一幕。
也因此而制定出了种种对策,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有些事远并不是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比如在她的幻想中,面对南初时,她应当是从容自若的,远没有这么困难。
“我要听。”她艰难地开口。
南初挑高眉尾,冷冽地眸光像是在嘲笑她在自寻死路。
有那么一瞬间,假南婷迟疑不定起来,她开始怀疑自己坐在这里到底是好还是坏?
但也只有一瞬,随后,她目光露出坚定的情绪。
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在第一时间掌住南初的真正想法,否则,她只能陷入被动之中。
要知道,南老爷子和南辅言也不是那么靠的住的,她只能依靠自己。
陡然间,南初脸色突变,冷冷地朝她投去一眼。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谈的那几单,是靠卖身才成功的!”
只这一句话,让在场内的其余三人,瞬间面色大变。
假南婷更是如遭雷击,怎么会?她怎么会?
南老爷子目光在她们二人之间游移,气的嘴唇不住的颤抖,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面南辅言更是震惊,就算他什么都不懂,也知道这件事爆出去后,会给南氏带来多么大的影响!
南初心中的怒火当然更是炽烈。
但一则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消化后,她已经能够承受;二则她一向不会在其它人面前,表现出内心焦虑。
“我、我没有,你诬陷我!”
假南婷的诺诺地否认着,只是她在心虚,谁都听的出来。
不需要证据,亦无需强迫她承认,只要南氏父子和南初都相信,这件事就是真的!
她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耳光瞬间落在她脸上。
“啪——”
假南婷被打偏了头,脸上顶着鲜红的巴掌印,一脸懵逼。
“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南老爷子目露凶光,脸色铁青,“你到底长没长脑子?我和你说过多少次,要你把心思放到正道上,以南氏利益为先,现在看来,你还真是恶习难改!”
当初南婷求着南初出国,就是因为伤害到了南氏的利益,他也是后来傅止澜和傅绍谦爷子被抓后爆出来,才知道的。
当时傅止衍将事情压了下去,所以没有流传开来。
他不肯承认自己的识人不明,一直努力忽略这件事。
直到今天,这一幕再一次上演。
反应过来的假南婷一双眼睛微红,身体摇摇更是欲坠,似乎无法承受这个的打击一般。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害南家的?!”南老爷子暴喝道。
南婷被打得耳朵嗡嗡直响,好容易听清楚这句话,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我、我没有!”
她声音凄厉的替自己辩解着,但却没人肯听,更没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