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穗咳了咳,嗓子难受,虚弱无力说:我小腹上有剖腹产的疤痕,今天看到电视上一个祛小腹疤痕的广告,我看到我肚子上的疤痕很像。
原来是这样,周斯也还以为她知道了什么事,所幸还好,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到电视上的祛疤广告才有了这样的猜测。
“对不起,我骗了你,没有告诉你,老婆,你要怪我就怪我,任你打骂,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仅仅只是打他骂他这么简单?
唐穗心里冷笑,面上继续装作失忆的样子,她很孱弱说:我干嘛打你,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不会怪你的。
“我就知道我的媳妇最好了,也是最乖的。”
唐穗不好意思笑了笑,她心里清楚,周斯也就是喜欢她这样‘纯真’的样子,那她就装出来给他看,她暂时不打算让周斯也知道她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她在他这里遭受的一切罪,她都要想办法让他偿还。
而这次是个机会,她没有轻举妄动,甚至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她倒是想看看,苏茉莉跟周斯也到底还要在她面前怎么装!
周斯也又陪了她一会,哄着她吃药,她吃了之后,心里却对自己吃的这个药物起了疑心,有点怀疑他给她的吃药会不会动什么手脚?
不怪她太敏感,而是周斯也有这个嫌疑,他也做得出来,她得万分警惕,要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当天晚上,周斯也全程一直搂着她,没有松开手,好像担心她会忽然离开他,这种担心,已经烙印进了他的骨髓深处。
导致他内心深处十分不安。
他有严重的失眠,她不在的那四年,很严重,每天都需要靠药物入睡,药吃多了,他的身体也产生了免疫,药物也无法让他安然入睡,他经常失眠,只有在搂着她的时候,他才能闭上眼睛入睡。
唐穗半夜醒过来,在黑暗中,她冷冷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的男人,她心里瞬间涌出无穷无尽的恨意。
他怎么能够睡得如此安稳?
他到底哪里来的脸,为什么能睡得这么好?
她的家,她的弟弟,以及她的儿子,死了的死了,失踪的失踪,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他到底为什么还有脸能够睡得这么安稳?!
他不会害怕吗?他不怕遭报应吗?
她好恨,她真的恨,恨不得杀了他!
这样想的,等她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在这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掐死他,只要他死了,那么这一切都结束了。
但她没有杀过人,她根本下不去手!
她没有周斯也这么狠,她哪里做得出来这种事。
而且周斯也死了,她的弟弟也回不来,她也回不到过去,以及还有严礼。
唐穗起床,默默走到露台边,看着窗外挂在夜幕上的惨淡月光,她站了一会,浑然不觉得有多冷,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从这里跳下去,身体也不受控制,她慢慢爬上了栏杆,坐在栏杆上,周围漆黑无比,夜已深,她一脸的茫然看着楼下,说高不高,她要是跳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死。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在熟睡的人忽然冲出卧室,步伐急促,一下子来到她身后,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了回来。
天旋地转间,唐穗也回过神来,腰上被男人搂叠很紧,她落了地,就被身前的男人牢牢禁锢在怀里,她的脸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听到他彻底乱了节奏的心跳声。
“穗穗,不要做傻事,你别吓我,不要吓我。”
周斯也慌乱不安的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她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狠狠抱在怀里了。
她没说话,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后背也渗出涔涔冷汗,她刚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控制不住爬上栏杆,甚至想要跳下去。
她还不能死,起码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周斯也再三确认她没有事,也被她刚才的举动吓了不轻。
她赶紧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脸色煞白,开始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
还没说完,他低下头来狠狠攥住了她的唇,不顾她的挣扎,他好像很怕失去她,尤其刚才他要是发现晚一步,她真的跳下去了怎么办?!
她的左手受过严重的伤,就算接了回去,皮肤腕表完好,但她的手已经使不上力气,更无法推开他,半推半就的,也就只能乖乖屈服。
但这样,她只觉得很恶心,她内心深处抗拒他的亲近,想到他有可能跟别的女人如此亲密,做过跟她一样的事,她就无法淡定,于是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忍不住叫了出来。
周斯也立刻松开她,紧张看着她,关心急切问到:“我弄疼你了?穗穗,你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温和笑笑,没事。
周斯也语气也愈发温柔,“穗穗,你不要做傻事,好不好?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不要丢下我……”
她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周斯也安抚她的情绪,将她再度抱上床,他也没了睡,而是立刻吩咐徐桥去请心理医生过来,唐穗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周斯也很担心,真的怕她出什么事。
第二天一大早,心理医生就来了,这位医生正是之前在医院给唐穗做过治疗的医生,是心理精神方面的专家。
唐穗挺怕医生的,她不想看医生,于是表现出来的模样很抗拒。
医生叫严律,他了解唐穗的情况,既然她如此抗拒,严律没有立刻给她做治疗,而是跟周斯也走到房间外边商量。
“周总,太太昨晚的时候想要跳楼自杀?”
“对,我发现得快,她才没有事。昨晚半夜,她爬到露台的栏杆上,我发现及时,我要是再晚一点……”后面的话,周斯也说不出来。
严律表情绷着,很严肃,说:“周总,太太的情况比较复杂,也不容乐观,但太太现在这么抗拒治疗,我想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周斯也清楚这事不能着急,急不来,但他心里说不出来的着急,说:“严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永远忘记过去的事,维持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