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汹汹反攻急,空城一座令人气。
栽赃陷害突厥冤,远遁千里遇王族。
沙钵罗可汗暗自咒骂唐军之时,條支城内刘梦龙正在养伤,虽说初次受伤,没有伤筋动骨,但是箭矢入肉哪也是相当的疼,厮杀之时不觉的疼,一旦平静下来养伤,那可真是一动就疼,钻心之疼只有自己体会。
刘梦龙养伤几日也不闲着,召集众将商议军情,与众将谋划一番,下一步袭击目标。
贺芒主张袭击游牧部落,骚扰一番,留下突厥人痕迹,让突厥人与吐火罗人矛盾日渐加深。
而鹏**则主张据城而守,让刘梦龙安心养好伤再决定袭击何处。
众将也是分成两派,贺兰夫蒙与杨寿泉、黄士新、钟世怀、周万德、宋朝亮都赞成继续游走袭击部落。
而陆凯、项勇、邱光勇、姚子忠等人则是支持鹏**,觉得守城数日,等刘梦龙伤好了再离开此城不迟。
看着众将分为两派争论不休,刘梦龙咳嗽一声,众将皆闭嘴不言。
刘梦龙环视众将一眼,微然一笑道:“此事不必争吵,据城而守肯定不行,吐火罗大军占据天时、人和优势,而我军只有地利优势可用,况且城中粮草寥寥无几,守不了几日就得因为军粮不足,军心涣散,最后落得城破人亡结果。”
话锋一转又道:“贺芒提议甚和我心,我军就以游击为主,灵活机动袭击吐火罗人,并留下突厥人痕迹,争取让两族矛盾加深并展开激烈厮杀,从而让我军等双方两败俱伤之时,再一个一个收拾。”
杨寿泉鼓掌喝彩,刘梦龙摆手示意话未讲完。
“这几日派杨寿泉、项勇、周万德、邱光勇四将带兵在城外布下明哨暗哨数队,一旦发现吐火罗大军反攻,立刻禀报,而我军迅速撤退,不与吐火罗大军正面交锋,诸位听明白了吗?”
“末将遵命。”
“按令行事,都散了吧,另外贺芒单独留下陪我手谈几盘围棋,陆凯太笨,连围棋都不会下,简直……。”
刘梦龙话音一落,众将哈哈大笑,陆凯被说的脸红脖子粗,心里暗怪刘梦龙。
“将军,你不带这么损人的,要不是我,你伤得会更重,让你这么说我,下次你受伤,我给你多使点劲,让你多疼一会儿,哼……”
陆凯带着不满离去,项勇一看陆凯吃瘪,立刻上前几步与陆凯并肩而行,低声道:“陆兄,将军说你后面哪几句我怎么没听清,你离着近可知将军说什么了。”
趁着有伤,往伤口撒盐,项勇这话可是把陆凯气的得暴跳如雷,飞起一脚踹向项勇。
项勇早有防备,一个十字插花步躲开陆凯暴怒一脚,还冲着陆凯嬉皮笑脸,陆凯扬起拳头追打项勇,项勇抹头就跑,陆凯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跑出城主府,身后传来众将爽朗笑声。
“哈哈哈哈……”
“这个项勇怕是要吃上陆凯一顿拳头了,让其没事找事,跑去奚落陆凯……”
就在众将笑声中,贺芒将棋盘摆好,两个棋盒一面一个,贺芒手执黑棋占先手,刘梦龙执白棋落后手。
黑棋占星位,白棋点三三,黑棋星位三路立下,白棋三三二路立挡,黑棋星位二路连下,白棋一路小飞占住眼位,黑棋下飞二路瞄准眼位,白棋扳粘挡住,黑棋三路连回,白棋点一路形成双眼。
黑棋点斜角星位,继续占据大局,白棋则已捞实空为主,挂角小飞暗瞄三三,黑棋星位下立一手护住角三三,白棋立二拆三……。
贺芒几日不见棋力大涨,令得刘梦龙暗吃一惊,不敢掉以轻心,聚精会神下棋,生怕走错一步输给贺芒,两人你来我往,在棋盘纵横厮杀,下得难解难分,刘梦龙抓住贺芒一个庸手,边路连板进角多占几目,小胜二又之一分子。
贺芒对于输棋并不服气,两人继续手谈围棋,乐在其中。
而就在刘梦龙与贺芒下棋之时,阿米尔命大将阿布提率兵五万进攻條支城剿灭唐军。
月氏城东门大开,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奔條支城而去,苏赫阿鲁伫立在山坡上看着吐火罗大军远去,手捋须髯心里暗自谋划着接下来若是吐火罗人一旦翻脸,突厥大军该何去何从。
就在苏赫阿鲁沉思之时,身后脚步声响,一名突厥少年登上山坡,其红扑扑的脸蛋令人看了分外可爱,浓黑一字眉下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刘梦龙若在定能一眼认出,这个少年不正是苏赫巴鲁吗。
苏赫巴鲁走到苏赫阿鲁身后,轻声道:“叔父,你又为族中大事担忧了。”
苏赫阿鲁长叹一声。
“巴鲁,突厥族的未来,若不殚精竭虑日日谋划,将来一旦遭遇大难,整个突厥族将一蹶不振啊!”
“叔父,为何事担忧。”
“当然是唐军铁骑了。”
“率领唐军铁骑的是哪位将领。”
“统兵将领姓刘,名君,字梦龙,乃是安西都护府的一员名将。”
苏赫巴鲁闻听此言,“啊”的一声,惊呼出声。
苏赫阿鲁闻声回头看了一眼苏赫巴鲁,略带疑惑问道:“你认识此人……”
苏赫巴鲁平复一下激动心情,看着叔父后背略带颤抖声音道:“回禀叔父,此人八年前来部落借着喝水之名,向我打听去薛延陀之路。”
苏赫阿鲁闻言回头恨恨瞪了一眼苏赫巴鲁,略带怒气斥责道:“闹了半天,当年给唐军指路,大闹王帐的罪魁祸首有你一个,你可知罪。”
苏赫巴鲁连忙跪地磕头。
“叔父容禀,当年侄儿不知唐军为何去薛延陀,若是知道定不会给其指明道路,还望叔父饶恕侄儿过错。”
苏赫阿鲁一摆手。
“起来吧,日后莫再犯错就行了。”
话锋一转又道:“将来突厥若有难,你可利用与刘梦龙的交情,求其高抬贵手放突厥人一马,哪你便是为族里立了一功。”
“叔父放心,侄儿必定为族里求情,刘梦龙会看在侄儿为其指路的面子上,高抬贵手的……”
“若能如此,哪便最好不过,突厥……”
苏赫巴鲁望天为突厥一族长吁短叹之时,阿不提率领五万大军日夜兼程,急攻條支城。
阿不提率领五万大军急赶慢赶,两日后到达條支城下,而刘梦龙与贺芒等人早已得到消息,率领大军迅速撤退,留下空城一座及城头突厥军旗,还有城内四处张贴的突厥人告示。
阿不提不知城内空虚,下令三军攻城,吐火罗士兵撞开城门,冲进城内发现除了城中百姓,毫无守军身影,将此情形禀报给阿不提之后。
气得阿不提抡起马鞭很恨抽打城墙撒气。
“搜查全城,看敌军留下何物。”
“遵命。”
副将吉布提连忙带兵四处搜查,阿不提纵马到城主府等待。
过了半柱香工夫,吉布提领兵回来,手中拿着几杆军旗及几张告示。
吉布提将军旗及告示一一呈给阿不提,阿不提看着军旗勃然大怒。
“突厥人,你们真是白眼狼,吐火罗人好心好意留下你们一族在吐火罗暂避唐军讨伐,你们可倒好,缓过劲来倒打一耙,反而趁机偷袭吐火罗城池,攻下掳走粮食、兵器、银钱就跑,真是该杀、可恨……”
阿不提气得胸前剧烈起伏,若有突厥人出现眼前,定会被其一刀斩杀。
看罢军旗,又看看告示,没看几眼,怒火中烧,一把撕碎,随手一扬,纸屑满空飞舞,飘飘洒洒落下,彷如烈火浓烟飘扬飞舞。
“派人火速禀报阿米尔可汗,就说攻打條支城之敌来自突厥,告知可汗多加提防突厥人偷袭王城,速去。”
“末将遵命。”
副将吉布提赶紧派兵骑快马回王城禀报,就在吐火罗骑兵出城奔向月氏王城之际。
條支城以西百里之外,三千多唐兵在贺芒与贺兰夫蒙等人率领下,纵马奔驰在草原上,唐军这次辗转千里向着部落众多的吐火罗西部而去。
刘梦龙有伤在身,索性将军权交于贺芒与贺兰夫蒙两人共同率领,鹏**与周万德众将不敢有任何怨言,刘梦龙军中威信摆在那,其无论怎样安排,众将都心悦诚服,军中团结方能百战百胜,这也是刘梦龙带兵一贯作风。
三日之后,贺芒带兵掠夺几个部落之后,祁斯王族得到消息,一支唐军进入王族领地,四处劫掠牛羊及羊皮诸多物资,但是从不伤人。
祁斯王族首领罗祁斯,听得手下禀报是唐军铁骑到来,不仅微微一笑。
心里暗道:“若不是唐军打开大牢,此刻自己恐怕还在牢中带枷度日。”
其大手一挥。
“来人带马,点齐三百族中精锐,随我寻找唐军,我要当面感谢唐军救命之恩。”
罗祁斯率兵出了部落,四处寻找唐军,而唐军却在阿姆河边休整,派出杨寿泉率领两百唐军骑兵,奔驰在草原上寻找下一个掠夺部落。
说来也巧,杨寿泉率领的唐军骑兵与罗祁斯率领的三百精锐不期而遇。
“拔刀迎战。”
杨寿泉举刀高呼一声,众唐兵纷纷拔出钢刀,虎视眈眈看着对面部落骑兵。
“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罗祁斯连忙出声,同时命族中骑兵都收起弯刀。
双腿一磕马腹,战马前提,“哒哒哒哒……”马蹄声中来到杨寿泉马前。
左手拂胸弯腰施礼,朗声开口:“远方的朋友,可是大唐骑兵。”
“正是。”
“在下乃是祁斯王族的族长,前些日子蒙唐军搭救,将我从康居城大牢释放,今日得知大唐骑兵到来,特意带族人送上谢意。”
杨寿泉闻听此言,不觉一愣,没成想刘梦龙的无心之举,还有今日之果,真是世事无常难以预料。
收刀还鞘,抱拳拱手一礼。
“在下是唐军一名校尉,不过是探路先锋,刘将军在河边休息,若要感谢,族长请去刘将军面前致谢,末将可承受不起。”
“好,麻烦将军带路,我去刘将军面前致谢。”
“族长请。”
“将军请。”
“……”
杨寿泉与罗祁斯相互谦让,并马而行,两百唐兵与三百部落骑兵跟在后面,一同赶往阿姆河边。
一路急行,两支骑兵来到阿姆河边,刘梦龙正躺在草坡上叼着草叶,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望天哼着小调。
一阵脚步声响起,刘梦龙头也不回问道:“何事惊慌。”
“启禀将军,杨校尉带着部落族长来向你当面致谢。”
“致谢……”
“说是你在康居城大牢将其释放,特来道谢。”
“哦,走去看看。”
刘梦龙一个鲤鱼打挺挺身而立,随着黄士新来到众唐兵中间看到一名身着吐火罗民族服饰的中年男子站在贺芒身边亲切交谈。
待刘梦龙走到近前,贺芒出声介绍道:“这位便是刘梦龙将军。”
罗祁斯闻言连忙上前深施一礼。
“在下祁斯王族族长罗祁斯,谢过刘将军救命之恩。”
刘梦龙闻言微微一笑,右手一摆。
“祁斯族长不必多礼,打开大牢放你出去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言谢,今后对唐军友善一些即可。”
罗祁斯上前握住刘梦龙右手,脸含真挚之情激动道:“刘将军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若没刘将军打开大牢,老朽如今还在大牢中度日如年。”
“祁斯族长不必说了,当初放你出狱不过是一念之间,从未想过亲自救你,所以不必言谢。”
“唉,将军太过谦虚反为不美,老朽想请将你及其手下,到我族中一避风险,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刘梦龙眼珠乱转,想了一盏茶工夫,朗声大笑。
“好,正有此意,多谢族长美意。”
“将军请。”
“族长请。”
刘梦龙与罗祁斯相互客套一番,翻身上马并马而行,唐营众将跟在左右,身后是三千多唐兵及三百部落骑兵。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祁斯部落,纷纷下马,由罗祁斯安排众唐兵到部落南面一片帐篷中休息,而众将则跟随刘梦龙及罗祁斯到部落金顶大帐赴宴。
盘膝而坐,奶茶飘香,奶做糕点晶莹洁白令人颇想品尝一下,银杯放在桌上倒满烈酒,压轴戏是一只金黄烤羊横放桌上。
看着眼前美味与烈酒,唐营众将都有点迫不及待大吃大喝,但是贺芒咳嗽一声,众将都明白其意,正襟坐好,等待刘梦龙发话才能用餐。
罗祁斯举起银杯,含笑敬酒。
“刘将军,这杯酒老朽敬将军,感谢将军开牢放人,让我从获自由。”
“族长过谦了。”
“刘将军请。”
“族长请。”
两人举杯一口喝完,烈酒顺着嗓子趟下,一股火辣辣的劲流遍五脏六腑,紧接着一股暖劲涌上,难以形容的舒服传遍全身。
“好酒。”
刘梦龙大声赞叹,罗祁斯微笑道:“刘将军请用餐。”
刘梦龙坐下用匕首割下一块羊肉放入嘴里,香甜可口,松软酥脆,口齿留香,沁人心扉。
“好吃。”
刘梦龙冲着罗祁斯一竖大拇指,大赞羊肉烤的十分可口。
罗祁斯哈哈大笑。
“刘将军尽管用餐,不够我再让人烤,众位将军都请吧。”
“吧”字一落,周万德与宋朝亮及鹏**等人都迫不及待拿起烤羊,大口大口的吃,吃上几口,再喝上一口烈酒,周万德与宋朝亮等人的吃相十分难看。
看得刘梦龙直皱眉头,而贺芒与贺兰夫蒙及陆凯等人的吃相相对斯文些,都是匕首割下一块慢慢品尝。
罗祁斯还叫来族中美女献舞,听着欢快乐曲,看着歌舞,宴席在欢快气氛中愉快度过。
这顿宴席吃到天色渐黑,唐营众将吃得酒足饭饱,打着酒嗝纷纷离去。
刘梦龙也起身告辞,回到营帐。
脱去头盔、臂甲、肩甲、战袍、护心镜、凯甲、战裙、战靴,刘梦龙刚刚躺下就听帐外有脚步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