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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道佳肴催人亡(1 / 1)

弃卒保车心肠狠,连夜大火烧万金。

羽翼折损火攻心,官官相斗何时休。

一听是公主殿下驾到,刘长风心里暗道一声: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一来,便可借公主殿下之口,饶了鹏腕里一命。

随着喊声一落,一支羽林军进入校场,左千牛卫军卒往两边一闪,让出一条路,这支羽林军护着晋安公主李云洛来到点将台下。

凤撵一落,李云洛在四名宫女、太监搀扶下袅袅婷婷走上点将台,刘长风与众将跪地接驾。

“众位爱卿平身。”

李云洛玉手一摆,刘长风及众将起身而立。

“刘爱卿,前日遇刺之事,本宫命手下彻查,如今已有下文。”

“哦,不知是何人欲谋害微臣。”

“江之焕。”

“江之焕?”

刘长风一听是江之焕颇觉诧异,自己与江之焕无仇无怨,其为何要置自己于死地,于情于理都有些让人难以想通,不会又是幕后之人又来一出丢卒保车吧!刘长风眼珠一转不仅想到此处。

李云洛看着刘长风眼珠乱转沉默不语,心里颇为过意不去,想出言劝慰几句,嗪首微侧,眼光一扫,一眼看到被绑在木桩上的鹏腕里,颇觉诧异问道:“刘爱卿,为何将你部下绑在木桩之上,所为何故?”

“回禀公主殿下,此人犯了轻军、慢军之罪,按律当斩,适逢公主殿下驾到,暂时耽搁,待公主殿下离开军营,再斩首示众。”

李云洛一听刘长风要斩了部下,连忙出言求情。

“刘爱卿依本宫看来,今日要斩,当斩江之焕,而你的部下击鞠之术娴熟,若是斩了颇为可惜,不如留下戴罪之身,令其将功折罪,岂不美哉?”

此言一出,正中刘长风心坎。刘长风赶紧跪下遵旨,借着李云洛之言饶了鹏腕里一命,不过为安军心,刘长风下令杖责三十军棍,以示惩戒。

鹏腕里被打得皮开肉绽,但其心里感激李云洛与刘长风饶命之恩,暗暗发誓将来拼去性命也要报二人的大恩大德。

鹏腕里被抬下之后,江之焕被带到点将台,刘长风目视此人,出言质问。

“江之焕,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派人行刺于我,你若说出幕后之人,我可向公主殿下求情饶你一命,如何?”

“呸。”

刘长风话音未落,江之焕张口喷出飞沫,刘长风微微一动,躲开飞沫,面色渐渐阴沉。

“江之焕,我好心好意劝你,你莫要不知好歹,张口**,你死了不要紧,你的一家老小可要生活落魄,你可想清楚了。”

“姓刘的,莫拿好话哄我,我不吃哪套,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我若皱皱眉头,便不是好汉。”

刘长风闻言面沉似水,用手点指江之焕。

“江之焕,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

“来人,推下去,斩首示众。”

两旁军卒一拥而上,将江之焕带下去行刑,刘长风请李云洛回避一下,斩首示众场面血腥莫吓坏了晋安公主李云洛。

李云洛一行人远离校场,待了一刻工夫,刘长风策马而来,请李云洛至中军大帐赴宴。

酒宴已毕,刘长风亲自送李云洛回宫,一路之上,两人隔着凤撵之壁聊起诗词歌赋,山水之美。

目送凤撵进入宫内,刘长风暗暗想到江之焕一死,江仁武与楼占军之流必定以为高枕无忧。尔等想略施小计便将我打发,那是大错特错,我必让尔等付出惨痛代价。

刘长风打马回营,一进中军大帐,命人召来贺芒与陆凯二人,邱光勇与姚子忠众人守在外面,严防隔墙有耳。

“贺兄、陆兄,如今看来江仁武与楼占军之流是不杀我决不罢休,既然已成鱼死网破之势,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先来个声东击西,再来个调虎离山,最后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二位意下如何?”

贺芒闻听此言,微微点头心领神会,而陆凯未曾听懂,低声细问。刘长风看了一眼贺芒,贺芒低声一笑,悄声告知。

“陆兄,阿郎之计是先派人明目张胆围着江府转悠,让江仁武以为阿郎要对江府动手,此乃是声东击西之计。”

“江仁武颇为惜命,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必会调来军队严防死守,而其派到各处店铺的军队必会尽数抽回,如此一来便是调虎离山。”

“江家店铺守卫一撤必定空虚,便给我等下手良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时机已到,我等便可动手烧了店铺,让江家损失惨重,陆兄可懂否?”

“妙哉?”

陆凯一拍大腿,一竖大拇指,赞叹此计甚妙。

“既然二位仁兄已懂此计,那就各自分工下去准备,不过切记要守口如瓶,免得走漏风声,一旦计谋泄露,被长孙无忌一党得知,必联名上奏置我于死地,二位仁兄务必牢记。”

“阿郎且放宽心,贺某做事天衣无缝,绝不会向部下透漏半句,令其做事而不晓其意,即便有心告发也投告无门。”

贺芒话音一落,陆凯抱拳拱手。

“阿郎,依陆某之见,若请刀客盟出手,给予定金之时,先以假话迷惑,动手之时再临时变动,如此一来,刀客盟中内奸再精,也是难以告发。”

刘长风闻言微微点头,看着贺芒与陆凯二人,目光中闪过赞许之意。随后三人又展开地图,将江家店铺一一标出,谋定动手时机。

三人正在谋划之时,忽听帐外有人高声喊叫。

“何人擅闯大帐,再不止步休怪刀下留人。”

“在下乃是刘长风结义大哥,尔等连我都不认得了吗?”

闻听此声,刘长风面色一喜,出帐一看,只见帐外三尺之地,站着一男一女,男子生得面如美玉,眉分八彩,目若朗星,英挺鼻梁,薄厚适中嘴唇,元宝耳朵,肋下佩剑,头戴斗笠,身着月白长袍。

女子长得粉面含春,柳眉杏眼,琼鼻菱角口,朱唇一点惹人醉,倆颦酒窝微微露,一笑倾城百花开,精雕玉耳仿天成。女子身着翠绿窄袖短衫,里面露着白色中衣,下著粉色曳地长裙,腰垂红色腰带,头戴斗笠,手中擎剑。

一看二人,刘长风眼睛一亮,一眼认出这不正是修鸿洲与李香茗二人。不过二人头戴斗笠,微微遮住面颊,若不细看难以辨认。

刘长风上前一步,眼含热泪拱手作揖。

“大哥,你可想死小弟了,焉嗜一别,刘某是日日思念,今日大哥能来,必当一醉方休。”

修鸿洲快步上前,扶住刘长风双臂,眼圈泛红,珠光莹莹,声音哽咽。

“贤弟,哥哥也想你呀!只是初到京城,寻到左千牛卫军营,军卒不予通传,无奈之下,便与贤内流连市井之间,闻听一些江湖奇闻。”

“近几日,在酒肆之中无意听到,崆峒八大掌门之一飞龙门掌门余宏莲,不日下山为其弟子余风海出头,报两掌之仇,而打伤余风海之人便是贤弟。”

“为兄闻听此言也是颇为贤弟着急,故此带着贤内硬闯大营,只为将此消息告知,令贤弟多加小心。”

闻听此言,刘长风是剑眉紧锁,其万万没想到那夜打伤之人乃是崆峒弟子余风海,看来自己已然与崆峒派结下梁子,不死不休啊!……

正在刘长风思虑之际,贺芒出言打断思绪。

“阿郎,不如让末将去置备酒席,款待二位侠客。”

“如此甚好。”

刘长风微微点头应允,贺芒与陆凯告辞离去,刘长风请修鸿洲二人进帐一谈。

多年不见,刘长风与修鸿洲自然是好话说不尽,各诉相思苦。二人谈兴正浓之时,贺芒已然命人送上酒菜,并嘱咐项勇等人严加戒备,不可掉以轻心。

随后贺芒与陆凯二人结伴同行,去了一间名唤断玉铁匠铺,面见刀客盟舵主,重金雇请刀客出手。

贺芒与陆凯二人此次二番与刀客盟会面,可谓是熟门熟路,双方约定三日后出手,定金三十两黄金,事成之后再赴八十两黄金。

刘长风这边定下计谋之时,楼占军与江仁武、梦少卿三人也未闲着,正密谋该如何在刘长风进宫击鞠之时,暗下绊子,令其失手杀人。而梦少卿三人正好可借此缘由联名上奏,将刘长风置于死地。

梦少卿三人暗中买通宫里太监之时,江仁武忽听下人禀报,江府周围忽然冒出一堆来历不明江湖中人,各个背刀擎剑,围着江府指指点点,似乎不怀好意。

闻听此言,江仁武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难道刘长风那厮想利用江湖中人暗杀自己不成。

思及此处,江仁武坐卧不安,连夜与梦少卿二人密谋对策。梦少卿令其花重金雇请江湖中人保护府邸,但是江仁武爱财如命,岂肯听从梦少卿之策,而是将暗中保护店铺的军卒悉数调回保护府邸周全。

江仁武此举正中刘长风下怀,三日之后,游荡在江府周围的江湖中人踪影皆无,但在夜里,江家五家绸缎庄,三家酒肆,五家饭肆皆在夜间失火。

大火汹汹,一夜之间,将江家酒肆、饭肆、绸缎庄烧为灰烬。待江仁武得知消息之时,大火已然扑灭,江仁武骑马前来查看,只见一地废墟,多年心血化为飞灰。

“呕……噗……”

江仁武怒火攻心,口吐鲜血,在马上栽两栽,晃两晃,险些落马。江贤急忙上前扶住,招呼家丁赶紧抬轿送江仁武回府。

江仁武悠悠醒来,看着床边妻儿老小,两行眼泪缓缓流下。

“郎君,切莫动气,保重身体要紧,店铺烧了再开便是。”

听着贤妻劝解之言,江仁武心绪难平,低声叫过江贤。

“江贤,损失如何?”

“回禀阿郎,昨夜十三家店铺被烧,账房先生算了一下,大概损失一万两黄金。”

闻听此言,江仁武只觉气血翻滚,嗓子眼发甜,一口鲜血喷出,吓坏了妻儿老小,又是慌做一团。

江仁武病倒之后,楼占军与梦少卿之流纷纷前来探望,江仁武颇不甘心,低声请几位仁兄为其出谋划策,不宰了刘长风决不罢休。

梦少卿看着面色蜡黄的江仁武语出惊人。

“江兄,若报店铺被烧之仇不难,就看江兄敢不敢为了?”

“此话怎讲?”

“江兄身体稍好之后,以安康之名请众位大臣赴宴,务必请来刘长风,轮番敬酒灌个七八分醉,再请众人观赏歌舞,让刺客扮成舞姬刺杀,若两者皆无功而返,那就当机立断,找个借口遣走其余大臣,令刀斧手围杀刘长风,事成之后就以刘长风乃是梦家余孽之名向圣上请罪,圣上若知刘长风乃是梦家余孽,必会从轻发落江兄。”

“此计如何?”

“好……咳咳……就依……梦贤弟……之计。”

“江兄安心养伤,伤好之后,你我再议此计如何?”

“咳咳……如此……甚好”

梦少卿与楼占军几人告辞离去,江仁武在家安心养伤,这一养便是一月有余,桂花渐渐凋零,眨眼之间已到葭月中旬。

江仁武病情渐渐好转,已然能拄杖而行。看着院内凋零花朵,刘长风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前。江仁武咬牙切齿怒声喝骂。

“刘长风,尔个无知小辈,如今我已康复,尔的死期到了……”

江仁武叫来江贤,命其请来梦少卿与楼占军之流过府一聚。几人商议到三更天才各自散去,而这一切被一名老仆看在眼里。

老仆借着出恭之机,悄悄放走一只信鸽,而这只信鸽飞到财源赌坊。

财源赌坊周掌柜派人将消息传给刘长风。得知消息,刘长风与贺芒、陆凯连夜商议对策。刘长风与陆凯苦无对策之际,贺芒从怀里拿出杨月生所给的一个锦囊。

六目注视之下,锦囊打开,只见一张便笺之上写着一行龙飞凤舞小字。

“江府鸿门宴,苦拒生枝节,不如顺其意,送上贺喜羹,火烧狮子头,引气送归西,遇伏莫慌张,自有高人救。”

看罢字迹,三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暗赞军师杨月生真乃神人也,京城发生之事也能料事如神,按杨月生所言行事,既能铲除奸臣,又能平安无事。

刘长风各自行事,准备火烧狮子头这道菜梗。没过三日,江府管家江贤再次入营下帖,请刘长风过府赴宴。

刘长风欣然答应,望着江贤背影,暗道一声:秘密一泄,鹿死谁手,可就由不得你了……。

风去寒来,花草凋零,枯萎花朵留下淡淡岁月痕迹。三日光阴一晃而过,刘长风与贺芒、陆凯一行人带着贺礼赴宴。

江府门前车水马龙,贺喜官吏络绎不绝,喊请之声一浪高过一浪。刘长风一行人来得稍晚一些,只能等前面官吏过礼之后,才靠前献礼。

江府接待之人正是江贤,江贤一见刘长风到了,心里暗骂一声:刘长风,你个田舍翁,你的死期到了,没成想你还带来贺礼,真是不知所谓;不过既然你来了,我就让你早点进去,免得阿郎等的焦急。

江贤送进一位官吏之后,令下位官吏稍等片刻,主动来到刘长风近前施礼问好,请其入府。

众位官吏见状十分不满,我等排队等待,为何一个禁军将军反而插队先进,真是岂有此理。但江贤是主事之人,其让谁先进,众位官吏心有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暗发牢骚。

刘长风将贺礼交给江府下人,提着食盒入府。江贤看着食盒颇觉奇怪,头次见送礼还另带食盒之人,真是奇闻。

刘长风一行人随着仆人来至大厅,眼光一扫,已然来了诸多官吏,其中一人还是其哥哥刘云清。

“他怎么也在,真是有趣……”

刘长风心里暗笑一声,看来这鸿门宴真是阵势庞大,请来诸多官吏来掩饰杀心,既然江仁武想来个欲盖弥彰,那我就来个抛砖引玉,看谁技高一筹。

刘长风坐在左首第一张桌后,其坐定之后,陆陆续续进来数名官吏,当梦少卿与楼占军二人入席之时。刘长风与二人目光微一碰,无形之中荡起阵阵火花,三人鼻中轻哼一声,仇恨之意不言自明。

这一幕看在刘云清眼里,其是心里暗乐。

“四弟,尔不在边关好生待着,非要来京城为官,如今看来尔已与御史大人颇为不合,得罪了他,尔今后在京城可是步步惊心,稍有不慎必死在其弹劾之下,四弟,自求多福吧!”

就在刘云清暗自幸灾乐祸之时,宴席已开,江仁武举杯敬了众位官吏一杯之后,便命人奏乐助兴。

刘长风今日身着圆领长袍,衣袖宽大,不经意间偷偷将酒水倒入衣袖,看似喝了不少,实则滴酒未沾。

江仁武一直暗暗关注刘长风,见其未显醉态,不免有些着急,偷偷给江贤一个眼色。江贤心领神会,转身取酒给刘长风换下松醪酒,送上酒劲更大的香料酒。

江贤换酒之际,贺芒偷偷碰了一下刘长风,刘长风眼珠一转,渐渐装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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