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的秦暖阳惊讶的抬起头，眼圈通红，“系、系统？”
“滴！宿主秦暖阳你好，我是系统1677。”
不是系统，秦暖阳心里一沉，原本不好的预感成真。
“我系统呢？”秦暖阳吸着鼻涕哽咽问道。
“滴！系统2388能量耗尽，总部派我来为2388补充能量，宿主是哭了吗？”明明同样是冰冷冷的电子音，但此时秦暖阳听得格外刺耳。
“喝酒呛到了。”秦暖阳否认。
“……系统会陷入睡眠是因为我吧，当初它应该是为了救我。”
秦暖阳有些落寞，她知道的，面对元婴期修士的一击，她怎么可能逃得过呢？
在醒来的那一次她就隐约猜到了，她没死全是因为系统牺牲自己把她救回来了。
她能活下来都是靠着别人牺牲自己的性命才得以苟活。
老头子、系统……
她很不甘。
她不想这样靠着自己同伴流的血才能活下去。
她想变强，强到可以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强到自己的敌人伤害不了自己。
“滴!补充能量就好了，问题不大。”系统1677的话语像是安慰。
秦暖阳没有回答，即便是只需要重新补充能量就行，那也不代表她可以将系统的牺牲当做一件平常的事情。
有思想、有情绪会安慰人，这些系统就像是跟人一样的智慧生物，所以系统对她的付出，秦暖阳做不到被系统1677安慰几句就轻轻揭过。
“对了，现在有一个门中的黑雾会攻击我们这些外来者，之前系统已经被攻击过一次了，1677你要小心。”秦暖阳想起这神秘黑雾的危险，特地嘱咐系统1677一声。
她不想那见鬼的玩意儿再伤人了。
系统1677滴的一声，回应：“一年前总部已收到系统2388的反馈，现在总部在我程序中添加了空中隐身功能，经多次测验已确定那黑雾无法发现添加隐身功能的系统。”
空中？难怪她就说怎么没发现她脑海中多出了一个系统，原来1677的本体根本不在她的脑海中。
而且听这1677的话，看来系统的总部的系统没少跑过来实验这隐身的功能，也不知道这些系统是怎么瞒过这世界规则的。
系统1677：“滴！除了给2388补充能量之外，总部还要我给宿主传个信息。”
秦暖阳：？
“滴！总部整理资料分析以及根据创世之书的原文建立模型对比发现，2388传回来影像中的那扇空中金色大门确认为原文中的登仙之门。”
“什么？！”秦暖阳惊讶出声。
登仙之门？那不是最后飞升才会出现的门吗？难怪当初看到门上又是祥云缭绕又是瑞兽盘踞，但为什么门后面会出现那种恶心的玩意儿？
门后的究竟藏着什么？
它是造成这个小世界无法运行下去的罪魁祸首吗？
现在秦暖阳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才搞成这个样子。
对了！世界意识！
秦暖阳急忙问系统1677：“1677，之前出事的时候系统说世界意识已经醒了，你问一下世界意识知不知道登仙之门的事情。”
轰的一声，晴天一个惊雷，紫黑色的闪电将整个天空分成两半，久久未绝，大地被巨大的响雷震的微微颤抖，地上不动的蚂蚁随着细小的砂石震了起来又随之重重落下。
秦暖阳被这异象惊得立刻闭上了嘴。
“滴！”待雷声过去良久，系统的声音才迟迟响起，还莫名低了几个度，“宿主大概是忘了，拿到世界意识的通行证的系统只有2388，目前我只是偷渡过来给同事补充个能量的。”
“但关于登仙之门里面的东西总部也暂时无法分析出来，只能判定它非常危险，在没有充足的资料前，建议宿主不要轻举妄动，优先保护好自己，之前失踪的同伴大概都遇害了。”
秦暖阳：“……”
都死了吗？
之前听系统提起的过来这个小世界执行任务的执行者不计其数，没想到居然都遇害了。
秦暖阳有些黯然，她知道，这个世界一次次的重置足以看出这些人有多么努力想将这个任务做好，有多么想让这个世界活下去，但他们还是失败了……
秦暖阳有些惋惜，但又无可奈何，她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既然系统都这样说了，也没办法再让它去向世界意识探听情况。
想想也是，让一个偷跑到别人家里的人，还傻乎乎地跑去问房子主人这房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房子主人不将你打一顿赶出去才怪呢。
这件事怕是要等系统醒来，由它亲自去与世界意识沟通了。
平地惊雷。
许多修者都停下手上的修炼，跨出许久未踏出的洞府，望向天空。
像巨大雷蛇一般久久停留在空中的电光逐渐散去。
远在主峰上的掌门背着手望着远处的天边，忧愁爬上平日淡然的眉头，“天生异象……这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站在掌门身后的鄜兼听着掌门的感叹没有任何忧患之情，神色平淡，唯有那微微望向外门的眼睛底下翻腾着浓浓的癫狂之色。
*
一年前，秦暖阳来的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一年后，她走的平淡低调无人所觉。
哦，也不是没有人不知道的，啊溪绞着手指跟在秦暖阳背后站定。
“就送到这吧，不远处就是派中大门了。”秦暖阳回过头对唯一一个给她送行的朋友道。
啊溪有些欲言又止，小脸中皆是纠结，见她如此，秦暖阳了然笑笑。
她上前摸摸啊溪的头道：“你自己的路怎么选怎么走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跟老头都只是你漫长的人生路上同行过一小段路程的过客，不要因为我们而影响你自己的信念和目标。”
“你该望着的是前方的终点，而不是与你分道扬镳的路友。”
“这样，即便你以后后悔了，也能告诉你自己你曾今无悔过。”
见啊溪含泪点点头，秦暖阳满意地点点头，她拍了一下啊溪的肩膀道：“所以，你该干啥干啥，别胡思乱想瞎纠结，嗯？”
“嗯！”啊溪重重点点头，坚定的应了一声。
望着啊溪三步一回头逐渐远去的身影，秦暖阳叹了一口，望向这如往常一样的景色。
这一草一木一如往常，丝毫不变，没有因为你的到来而喧闹，也没有因为你的离去而落寞。
无论这世间的人是来是去，太阳还是东边升起西边落下。
都是过客罢了。
秦暖阳转身，毫不留恋离开了这个收留了她一年多的山门。
*
“宿主，你精神力升到e级了？！”系统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关心秦暖阳的精神力。
秦暖阳躺在干草堆上，翻了个身，依旧没有挣眼。
距离她离开山门已经是七天后了，而系统1677离开也已经有了五天时间。
再多的兴奋和期待，都已经在这一阵一颤的牛车上磨灭的一干二净。
秦暖阳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修真的世界，它居然还有牛车这种可怕的交通工具？更可怕的还是她为了省钱居然就瞎了眼选了这个最便宜的牛车。
要知道自从坐上这牛车之后，她屁股就颠了七天。
尖细的声音传来，噢！前面那辆坐牛车的大姐又要唱山歌了：）
秦暖阳两手塞住耳孔，在那位大姐无孔不入的魔音之下艰难地回答系统：“之前大难不死，醒来之后就已经突破为e级了，就连体能也为了适应精神力在逐渐加强。”
秦暖阳：“系统，你现在有什么不适之类的吗？”
系统：“嗯？没有，宿主为什么这么说？”
秦暖阳：“哦，之前1677给你补充能量的时候顺便给你装了隐形的功能，以后你出来那黑雾也找不到你了。”
接着秦暖阳在那位大姐的伴乐之中一五一十地给系统讲述它昏迷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的事情。
“对了，系统2388是你的名字？”
“只是编号，系统就是系统，没有名字。”
“你就没别的昵称？就好比你以前的宿主叫你什么？”
“也是叫系统或者2388。”
“这样啊！”秦暖阳翻身躺直，她用手臂放在额头挡住阳光，微微睁开眼睛，望着天空微笑道：“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往后若是还有系统过来也好分辨。”
“……好！”
至于可以叫编号什么的，已经被一人一统默契地忘掉了。
“唔！平时看你圆圆的又黑不溜秋的……就叫你小白吧！秦霜白！小名叫小白，怎么样？”
“嗯！好！”
就这样，系统的名字就在这一来一回对的对话中定下了。
从此编号为2388的系统正式有了姓氏和名字。
姓秦，名霜白。
又是两天后，牛车终于在秦暖阳被颠的双眼翻白之中缓缓停了下来。
“阿弥陀佛！施主，止戈城到了，诚惠九百灵珠，谢谢！”和尚车夫双手合十，转头轻轻提醒快要去世的女施主。
秦暖阳翻着白眼颤颤巍巍扶着车的木板下了车，苍蝇在她打结的头发上旋转起舞，日夜兼程全身已经脏的像是乞丐，她结了账后颤抖地伸出手指着拉着板车的老牛道：“下次换个灵兽，可以走的更快一点。”
听罢，和尚车夫也抖着腿下了车，苍蝇在他光滑的脑袋上和破烂的袈裟上浪漫飞舞，和尚笑的慈祥，双手合十缓慢鞠躬道：“阿弥陀佛！若换了这老牛，那么又该让这牛如何自处？贫僧在屠刀下买下这老牛之前，正是因为它的上一位主人认为它已经无法为他们干活啦！”
秦暖阳一怔，倒是她太过失礼了。
“是我失礼了，抱歉！”秦暖阳抖着腿双手合十道歉。
“无碍！人之常情罢辽。”和尚也抖着腿颔首。
远远望去，这一凡人一僧侣，相互颔首，这该是多么让人感到平静美好的画面啊！
如果不是都抖着腿的话。
秦暖阳直起身，望着这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和尚，心中不由感叹佛修不愧是佛修，即便吃不上饭，也要救这老牛，给这老牛继续活下去的价值，一路上她可是注意到，这和尚所携带的粮食都喂这老牛了，自己反倒没吃什么。
真真是出家人菩萨心肠。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想要来这止戈城坐传送阵来的？”
“对！”秦暖阳点点头。
“那施主可能坐不了了，此处的传送阵是大阵，收费昂贵，若是跨洲，收费需要百块中品灵石，贫僧这一路行来，观施主应当没有那么多灵石，不如随贫僧返程改走水道如何？返程只收你一块下品灵石即可。”
返程……下品灵石……即可！！！
秦暖阳犹如晴天霹雳。
她要收回那句话！
这个出家人心肠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