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试试看么？”
试试看在清醒的状态下进入梦境，深入灵魂记忆，解答疑惑。
“别改了我的记忆便是。”
“不会的，有契约哦。”缇娜的眼睛亮了起来，很好看。
“那就好。”
克莱尔生怕记忆出什么问题，那样可就搞不清了。
当然，这也只是玩笑话。
他知道，梦魔太特别了，这个操作是可行的。
“克莱尔殿下，您需要寻找哪一部分的记忆？”缇娜对寻找记忆这方面还是非常有一手的。
“关于我的父亲，还有十万年前，时间线跨度可能会很长。”克莱尔缓缓道，“而且不是好梦。”
“没关系。”梦魔表示这是小意思。
噩梦什么的，梦魔司空见惯了。
她们最擅长的就是把噩梦变成春梦。
只要不出意外的话，找起来很轻松。
“那我进来了哟。”
“嗯。”
得到同意后，缇娜深吸一口气，独属于梦魔的权能在这一刻全方位爆发。
浩浩荡荡的能量波动，瞬间进入巨龙本体的内部。
那一刻，格瑞斯冷汗直冒。
作为本体的克莱尔也流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
巨大的头颅，承受着前所未有的重压。
飘荡于无边的记忆空间中，就连缇娜也愣住了。
“为什么……会有墙？”
如同铁幕一般的记忆之墙，成为了缇娜眼前无法跨越的阻碍。
不远处，跟随着梦魔一起尝试深入自己记忆的克莱尔，也愣住了。
铁幕后面，是虚幻的记忆洪流。
倒映在眼前，便是破碎的星空。
是陨落的巨龙。
是燃烧的战舰。
在爆炸的光芒闪耀中，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是……
又是……
又是那个家伙！！
那个紫色的、黑色的，永远面无表情的恐怖神灵！！
克莱尔认出来了。
她就藏在梦中，是记忆的一部分。
被主动封锁在大脑皮层的最深处。
是噩梦的一员。
身体虽然在记忆中定格，但那种独一无二的神权之力却并没有丝毫衰减。
甚至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
包括精神世界形成的梦里。
她似乎发现了下等生物的窥探，就那样冲着克莱尔微微一笑。
那是天使对凡尘的惊鸿一瞥。
连接的却是天使的本体。
那看似平静的笑颜中，却带着毁灭性的破坏力！
所以……这就是神权么？！
甚至能感应到自己在宇宙中任何一角留存的记忆！
并通过过去的记忆向记忆的拥有者发起进攻？！
那无数紫色的光柱，仿佛贯穿了天地万物的极光！
而那高高在上的天使，颇有种雨夜高架桥上见奥丁的既视感。
在真正陷入其中后，哪怕是迈巴赫都逃不开那噩梦的终焉！
“走！！”
缇娜太了解噩梦了，这团笼罩在克莱尔大脑深处的噩梦封锁了最重要的记忆，凭借他们两个的力量，别说解答真相了，就连探寻边界都做不到！
因此这果断的决定，也堪堪挽回了克莱尔一条命。
如果不是关闭得早，
恐怕真的就完蛋了。
不会在现实中死亡，却绝对会面临脑死亡的惨剧。
“……这到底是什么变态啊？！”
克莱尔无法想象，心跳依旧加速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缇娜更是人都蒙圈了。
爱心型的尾巴紧绷着，像根法棍。
那前所未有的压迫，已经不是梦魔的清醒梦可以探知的层次了。
而是更高层次，更恐怖的事情。
搞得克莱尔和缇娜都要崩溃了。
不得不终止了这次试探。
果然，有些事情不是说做就能做的。
想要了解真相，任重道远。
“你的记忆里，有个从祖辈那里流传下来的恶魔……”缇娜一字一顿，浑身上下都颤栗着。
克莱尔咬了咬牙，“好家伙，看来红龙和天使，真的是血仇啊……”
“我知道你们红龙来自外界，但你们居然是被天使轰下来的……”缇娜过了许久依旧颤抖不已道。
哪怕那位神灵的凝视只出现在有人窥探记忆的前提下，
现实世界不会受到更多的影响，
可自己的脑海里封锁着这样一段可怕的过去，换谁都怕啊。
“母亲和我说过一些过去，我们红龙在十万年前遭遇到的是天使的神罚，我们的祖先和天使血战过，但最后战败了，不然红龙也不会坠落到这个世界。”克莱尔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吓死我了……还好没事。”
不远处，希雅也总算是松了口气，还好克莱尔第一时间和她交了底，不然她真的会担心死的。
“这段记忆很重要，如果可以的话，你得询问红龙的前辈们了。”缇娜给克莱尔提出了建议。
克莱尔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这个我知道。”
之前不测不知道，现在一测才知道，红龙的脑子里居然藏着禁忌的记忆。
而这些记忆，足以引来天使的注意。
乃至时隔多年，再次降下神罚！
……
与此同时，天狼王城。
“陛下。”
“陛下！！”
有人焦急的看着昏昏沉沉的皇帝。
轻轻的拍打着。
想喊醒，又不敢大声。
异常的纠结。
“……怎么了？”
直到他自个苏醒，那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神经便再度紧绷：
“出大事了……陛下，红龙……那条红龙和人类签订了契约，占领了帝国的边陲城市库玛城！”
“怎么可能？”
皇帝一愣。
以为自己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现在梦还没醒来么？
直到一分钟后，他才明白这段话中的可怕信息量，咆哮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
下属不得不重复了一遍。
克雷德诺脸色飞速变化。
“为什么？之前连玛依拉城也……”
他愣了愣，发现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为什么不早说？！”
“已经递交给您了……但您一直都没时间过目……”小的点头哈腰，根本就是一派奴才扮相。
事实上他也就是个跑腿送信的，大臣要他把消息尽可能隐瞒但又不能不报，所以一直拖到了快两周后——此时库玛城都已经结束了宵禁。
而他还以为这件事昨天才发生的。
距离玛依拉城消失的消息只隔了一天。
这就产生了足够多的认知偏差。
以为敌人进攻的速度贼快。
“天狼军团是干什么吃的？！弥尔南娜是老死在家了么？！混账东西！！”
克雷德诺站了起来，一边套衣服，一边怒不可遏的踢翻了烟炉：
“叫人过来，组织天狼枢机会议！！”
“明……明白！”
皇帝发飙的次数可不多见。
至少阿耶莎和米莎没见过几次。
所以都有些惊讶。
这些女仆们刚端着果盘进去，负责跑腿的管家就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差点撞上。
她们对视一眼，眼神交流间至少确定了一件事：皇帝心情很糟糕。
……
枢机会议，是天狼帝国中仅次于天狼主庭会议的第二高级别的会议。
十二位枢机卿必须到场。
负责各部各厅的诸多大臣，至少要齐一半以上。
约莫十分钟后，克雷德诺就阴着脸看向白银圆桌上那些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直接摊牌了：
“说吧，别以为我不出来，就不知道你们干的那些事。”
他来得太快了。
作为皇帝，他有权过问帝国的一切。
自然也包括在场所有人。
而这些人刚被喊出来，有些甚至还穿着睡衣，还没睡醒的样子。
“最近资金大规模流动，都进了谁的口袋？你们自己清楚。一座大城都守不住，又是谁的功劳？”克雷德诺明显在压制自己即将掀桌子的暴怒。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这段时间我等是有些冒进了，但这都是为了帝国着想，我们需要足够多的资金来进行新一轮研发，以获取可以征服这个大陆的力量。”
一位专攻建筑与魔法材料研发的工程部部长低声下气的说道。
“不要跟我们说这些有的没的，就你们那点小心思，当我不知道么？是不是都以为我是傻子？！”
克雷德诺怒极反笑，众多大臣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意味着他要玩真的了。
这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