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楚皇帝用尽了力气,想要爬下龙榻,问道:“你……你是想要反了吗?!岳岭!你是不是想要反朕!”
云夜止却不让北楚皇帝乱动,将他一手扯回了龙塌上。“好好呆着。”
云夜止神色淡然,倒是有些看不起这个北楚皇帝了,猜忌心重,又喜欢培养谍者,相反,对北楚的政事都还没这么用心呢。诛杀了皇后,铲除了袁家,其实对北楚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就如楚白杨所想,北楚最大的敌人是云亲王府,可偏偏还弄不倒,现在也讨不到任何的好处。如今,就算是只有云临风一个人,北楚也是束手无策。所以说,做人还是得知道自己的斤两,又岂能好高骛远,有太多的想法呢。太宰岳岭已经走到了书台前,慢慢研磨。他的手微微颤抖,似乎仍在犹豫。北楚皇帝紧抓着被子,怒喊道:“岳岭!你敢?!北楚不能交到他那个孽子的手里!”
“那皇上想如何?皇上是想……让八万将士死守,然后再丢了性命吗?”
岳岭面色苍凉,他在朝二十年,他此刻心里又怎会好过。这无疑是,让他叛国!“他们是朕的将士!为国而死……乃是他们的荣耀!”
北楚皇帝气败的说着,身体气得抖索。“可他们也是别人的儿子,别人的夫君,别人的父亲……皇上,败局已定,何必再徒增伤亡。”
墨已好。岳岭先写降书。数城被破,何必还要自欺欺人。云夜止听了颇为感慨,用命来争夺天下,从来都不是他所想。他不想慕芷晴一边救人,而他却在杀人。楚墨寒看着岳岭写降书,漫不禁心,说:“太宰,你这可是功德无量啊,全城的百姓都得谢你。”
岳岭哼了一声,“大皇子,你不过也是靠着云世子争来的天下,为何……为何云世子你不坐上这个至尊之位。”
若是云夜止,岳岭是心服口服的。云夜止却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夫人不喜欢。”
岳岭的手一顿,差点写错了字。“你说什么?你竟然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了……放弃了天下?!”
云夜止再是嗯了一声。楚墨寒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让岳岭专心点。“你不用妒忌,不过想来,你也是不懂这样的情义。”
楚墨寒说道。岳岭幽幽的说了句:“我的确是不懂,但大皇子能懂,以前大皇子的……不过听说,在南秦之时,大皇子亲手下令杀了先太子妃。”
楚墨寒面色瞬间变得冰冷。他撇撇嘴,“只不过是一个奸细,杀了就杀了,只是辜负了我原先对她的一片心意。”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楚墨寒清楚得很,他不会再相信女子,自己也不会如云夜止这般,遇到一个慕芷晴。云夜止最令人妒忌的,不是他的聪明才智,而是他身边有个慕芷晴。降书已经写好。诏书也很快完成。云夜止也过来看了看,确定没问题,说道:“那就盖上玉玺吧。”
北楚皇帝下意识退后,喘着气说:“朕……是不会拿出玉玺的……是不会……”楚墨寒没好气的说道:“问你了吗?自作多情什么。”
“可是没有玉玺盖章,降书和诏书都是无用的。”
岳岭提醒道,“还请大皇子劝服皇上拿出玉玺吧。”
北楚皇帝抿紧了嘴唇,一看那架势,就是不愿意拿出来的。云夜止说道:“时间不多了,我们不能留太久。”
楚墨寒瞪了他一眼,说:“知道了,你明明是惦记着慕芷晴,所以才想快点回去而已。”
云夜止淡淡的看他一眼,意思很明显,既然清楚,还多问什么。楚墨寒四处转悠着,似乎想要看看玉玺究竟在何处。“你找不到的。”
北楚皇帝此时就淡定得很了,根本不怕楚墨寒能够找到。楚墨寒不做声,反而是走到了龙塌前。北楚皇帝眼睛闪过一抹慌乱,说话也有些结巴:“你……你想做什么……”“起开。”
楚墨寒说着,却不等北楚皇帝让开,直接将他一手拂开。楚墨寒将枕头什么的都扫开,掀开了被褥,看见木板有个小缝隙,他直接一掌震碎,就看见这下面的暗格,放着一个玉玺。“我也做了个你那么多年儿子了,难道这些东西都不知道吗?”
楚墨寒冷笑着。“孽子!把玉玺还给朕!”
北楚皇帝喊着,想要去抢。楚墨寒并没有下杀手,只是躲开了。岳岭松了口气。楚墨寒把玉玺给了云夜止,让他盖章,此事也算是完成了。“太宰大人,还希望你尽快办好此事,三日为期。”
楚墨寒说道。“慢着!”
岳岭见两人想走,他有些着急,“王城内……城内有瘟疫肆虐,已经有不少百姓丧命!”
云夜止脚步一顿,眉头紧蹙,“有瘟疫?那你们还紧闭城门?你们如何处理尸体?”
得了瘟疫死了的百姓,如果不烧了尸体,那可是会让瘟疫更加严重。这个消息,竟然一点都没有外传。“这……皇上下令不能让消息走漏,所以尸体……尸体都是堆积在城东贫民区……”岳岭额头全是汗珠,“我知道……世子妃乃是天下一绝的大夫,还请世子妃能帮忙,解救百姓!”
慕芷晴若知道此事,必定会义不容辞。可没想到,大难当前,北楚皇帝竟然做出这样的抉择。云夜止冷笑一声,回头看着北楚皇帝,杀气腾起。楚墨寒见他抬手,就急忙拦着,“慢着,他的狗命还有点用,现在不好要了他的性命。既然城内瘟疫横行,那就先回去告知慕芷晴,让她好做准备。”
云夜止放下了手,已从窗户离开。楚墨寒回头一看北楚皇帝,笑得森然:“我会留着你的狗命,日夜折磨,你最好别死了。”
北楚皇帝打了一个冷颤,但随后因为气急攻心,转眼就昏迷了过去。岳岭连忙让人去传太医。今夜的北楚王宫,是不太平了。楚墨寒和云夜止离开之时,看见了曾经的太子府。楚白杨根本不屑于与他同住一处,所以改了别处做新的太子府。“进去看看吗?”
云夜止问道。楚墨寒只是在门口深深的看了一眼,说:“只不过是些不要紧的回忆,进不进去都一样。”